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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雌尊后,雄虫必死的结局。”

凯尼塞伦看着约格泽昂骤缩为线的瞳孔,从血里呛出声来。

“也看到了,虫族灭亡,的结局。”

……

皇宫。

虫皇一直没醒,铂斯站到高星挂天就走到偏殿坐着,他从半敞的窗往外看,在一片巡逻的脚步声中接通了光脑。

“殿下?”

“虫神纪事录在哪儿?”

血粝出的森冷煞气一出就惊了铂斯,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把神经绷到了极致:“殿下,那边——”

“纪事录!”

铂斯猛地站起身:“在钟台!”

“嘀嗒。”

通讯一挂,光脑也应声滑落,铂斯站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掌心的冷汗,捡起光脑重新拨了个通讯回去。

“少将……”

……

当日晚,议阁二席凯尼塞伦发出告令,会议暂且推迟,例会等待通知,由四席森道利梵主理日常事务。

……

仲冬,堤摩试探越过长河,主将不在,城西将领无人提令,三军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帕尼迦等一干少将的带领下以长河为界打退。

……

季冬末,钟台大震,全星惊骇,第一军少将丹纳略文统守军严守皇城,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疯了?”

主都恐慌再度加剧,大半星民蹲守家中,街上空空荡荡,大雪天下一派萧条之景。

“四殿下!”

“四殿下不能进!!!”

“陛下有令,四——”

“哐当!!!”

等虫皇听到动静挣扎着睁开眼,嘴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鼻子里就钻进一股子浓郁到呛人的血腥味,呼吸一屏,眼前蓦然出现约格泽昂的面容。

“?!!!”

虫皇惊震,下一秒,才灌了血的长刀就抵在了他脖颈边。

其上的液体顺着刀尖滴落在皮肤上,湿滑黏腻,像条咬命毒蛇一样一圈圈缠紧了身躯,连着军雌面上神情一起,慑得虫皇眼皮一时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

“你……”

“雌尊会灭族。”约格泽昂一身都是干涸了又新浇上去的淋漓鲜血,冲天的血腥灌在他周身,随着低头的动作绞紧了虫皇的脖子,“是吗?”

虫皇瞳孔骤缩,近乎失声:“你——怎么可能——”

“纪事录是难进,把我生困了两月,”约格泽昂蓦然笑了声,稠血在他眼里开了朵森诡的红花,整个人看上去平静到像是万尸堆里爬出来的死骨,“一遍遍的,雌尊,死人,灭族。”

虫皇从未如此恐惧过,偏生身上半点儿知觉也没有,想跑也动不了半分。

“小,小约……”他试图唤醒面前看起来已经疯魔的军雌。

“我只问你一件事,”约格泽昂拎着唐刀按在虫皇左耳上,轻声道,“雌父的魂体是什么时候没的?”

“你……你——”虫皇的瞳孔抖得近乎扭曲。

“说啊。”他声音轻得紧,唐刀一压就斩了半边皮肉。

虫皇在深入脑髓的剧痛下下意识想要痛叫出声,又在约格泽昂的视线下硬生生咽了回去,而后在眼珠崩裂涌血的疼麻中哑得凄叫:“二十七年前——啊!!!”

“……”刀尖不再往前,寝殿里冷得冻骨,只有已经痛哑的嗓子在低低地抽着气。

不多时,这股气音也不见了。

等到厚雪压没了两侧的窗檐,顶上的纱幕遵着皇医早就设定好的时间轰然落下,砸在床沿盖上阶,严严实实连着一直插着的唐刀一起把早已昏死过去的虫皇罩在了里面。

“呼啦啦——”

裹了冰霜的暴风自北地狠狠刮来,倏地扯去了75年的最后一抹盖天白雪,露出被浓夜藏了近三月的挂云瑶月。

流银的月华洒了大半个曼斯勒安,肆虐三月暴雪的虫星头一次迎来堪称宁静的祥夜。

兰兹主家靠中的阁楼内,基塔迪走过去推开了窗,看了会儿天上的月亮就不禁伸出了手,掌心捧着接了抹流华。

月色朦朦,窗一开就飘了几许进来,飘飘扬扬洒在了几星在桌上刚合上的书卷,封面的“曼斯勒安通史”被映得更加绚烂,一提一落皆是璀璨。

“难得的,瑶华月……”

“呼——”

清风微卷,月华被带着晃了影,斜斜浮进北寝殿里,落了地又骤然大旋,挟了满华的流彩将一动不动站在大殿中央的军雌笼在其间。

流银华,卷川飞,浮光一牵,鎏金生双骨。

翅骨重通,血衣渗,失了近十年的翅翼生疏地自后背长出,翼骨一振,端得一抹流光溢彩翩飞舞。

不可置信才露,游离在外的晶魂就随着翅翼一同缝进了残缺魂体里,魄合,忆横生。

“嗒。”

冥冥之中魂相觉,约格泽昂下意识急转过身——

“没想到死都死了,还能再见这最后一面。”

第136章

第136章 恭喜皇子殿下,我们离婚吧

流银千转, 万幻淌星川。

千树万点的瑶华月光在殿里流卷翻飞,舞捻凝出道半透明的人影轮廓,月华再一转,流金溢彩的翅翼上慢慢化了些金华出来,连着军雌精神海里的燕尾青一起缠绕着结成实体。

不同于以往的银白议服,甚至不是去南境时扣上的黑金战服, 素然雅淡的白衣黑裤, 严寒天里便是件外套都没披,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初见的东林大营。

月光太缥缈了,转进眼里荡了一圈又一圈,约格则昂看着便晃了神,分不清是真实还是乍然而现的幻觉。

直到凌长云踩着银流站到他面前,冻得僵寒又结满了血霜的手被人握着放到颈侧,触手的好像没什么实处的温热才碎了军雌眸中的虚幻。

站得久了,筋骨都是僵硬的,约格则昂抽着骨骼动了指尖,在一片听着就让人骨酸的咔嚓声中覆上了凌长云的后颈。

温热的,不平的,

疤痕纵生的。

染透了血的紫眸洇出了更浓重的猩红,约格则昂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收紧手臂将面前的人揽进怀里,骤合的魂体却是片刻也不停地嘶鸣着,忆潮震涌,尖锐又钻骨,让他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凌长云一寸寸抚过军雌苍疤结血的手背,抬眸看着他,目光柔和又温情,半分苦痛也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约格则昂的视线终于有了实处,牢牢黏在凌长云还散着银光的身上,从血砾过的喉咙里扯出声音,惶惑又喜幸:“跟我走,我去求天道。”

“约格则昂。”

凌长云只唤了这么一声,周边的一切却好像都静寂了,心知肚明又不敢言说,惶惶自欺也撑不起神魂。

约格则昂眼尾沁出一抹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滑,像是淌出了愈合不上的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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