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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谁给你的?”

“住东院那个,就那个天天戴着佛珠的。哥哥放心,如果是杨宿有给的,我直接把东西扔回他脸上!”

高泞摸了摸齐福的脑袋,只是笑着说“好,齐福对哥哥最好了”,见小孩这幅模样,心中那句话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那也是杨宿有的人。

杨宿有也不知使了什麽法子,惹得一群人厌恶他。

直到一日高泞起夜,路途上才听见杨宿有和东院的人议论他,说出的话不堪入耳,大致是给他安了个私生子的名号,几个人便义愤填膺,想着为主院那位出头。

高泞听了也就罢了,人言枉枉,他堵不尽那些人的嘴,更何况清者自清,只是他实在也搞不明白这些人小小年纪,哪来这麽多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虽然他自己也高大不到哪儿去。

东院那人与高泞没有交往,这药定是杨宿有假借他人之手给他送的,齐福去寻药,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是为他寻的,杨宿有不会无缘无故给他送药,那轻妄之徒也没这麽好心。

这药肯定有蹊跷,用与不用,高泞已有定夺。

“我帮你上。”

高泞拦住齐福,自己把药瓶拿了过来:“哥哥自己来就好,不是什麽要紧的。”

若真有问题,他不能让齐福觉得是自己害的。

齐福没有再争,看着高泞上好药,方安下了心,起身欲将地上那摊渗水的衣服拿走。

“等等,”高泞忽然跳起来,先他一步护住衣服,“哥哥自己来就好。”

齐福怄气,从地上那人的怀裡把衣服夺过:“你淋湿了才回来,我还没和你算帐呢,你反倒还事事都要自己做,你要是病了,我还得照顾你呢!”说着,还瞪了一眼,“这些事我能做!”

高泞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断没有想到自己一日会被年幼过自己的小孩教训。

“你好好歇息!别让我回来看到你不在床上!”

丢下这句,齐福便离开了。

屋内只剩一人,高泞顿时鬆垮下身子,脸上笑容不復,藏在身后的手中紧紧握住虎纹一病。

沉尸之后,高泞把匕首捞了回来。

刃离鞘,刀身洁淨如初,熠熠寒光映在高泞眼中,却如熊熊焰火,吞噬灰烬,那一幕再次浮现眼前,吓得高泞立马将刀刃插回了鞘中。

他把匕首安于枕下,不愿再想,眼睛一转又记起什麽,起身将手上的药洗掉,才安心躺下。

一炷香后,高泞发觉手上的伤口更重了,被划破的地方轻挤便渗出脓水,都说十指连心,他的手只是这麽放着不动,指尖传来的痛楚也直锥心口。

杨宿有还真是歹毒。

幸好方才洗去了大半,否则这手怕是不能再要。

他起身忍痛又洗了一次,可粉末早已透进伤口,开散血液之中,高泞再洗,也只是徒寻个心理慰籍。

高泞伤了手这事,在下人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破了右手,不断流脓,那场面别提多噁心,高泞亦因而停了校场的操练,日日养在府中。

虽背后私语云云,但还是有所忌惮,万一高泞真是周藏晏私生,若真得罪了,坏的可是自己的命,底下的人只是在嘴上念叨几句不满,也不敢真的冲进屋子给他派活。

实际上,高泞的手伤并没有传的那麽严重,一切还得多谢齐福关心则乱,一惊一乍地夸大了事实,倒也是歪打正着,让高泞安安静静地过了两週。

两週后,周藏晏即将回府的消息送到了府上。

高泞循着齐福在外头讨的药方,养好了手,虽还绵软、难有触感,却也不再流出血脓,较之前舒适不少。

他走出屋子,欲将读完的武籍还回书阁,几日留屋,虽不能实际落身,却也不能因此忘了丰富见识。

他抱着几册书,缓步向书阁走去,本是悠閒,却见几个小的神色匆匆地在府裡跑着,冲撞到他怀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人见撞到的是高泞,连忙赔不是。

“发生什麽了,怎麽如此莽撞?”高泞问。

那人喘着大气,仓皇支吾:“那个地痞,巷裏那个地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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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带着高泞和晚玑哥哥一起赏月了!

第17章 骤雨安宁

高泞失色,腿脚不自觉开始发颤。

“?怪不得这几日都没有听闻他滋生事端。”

那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就说怎么老爷走了还这么太平?”

身旁的人揣腾了下开口者,场面瞬间安静。

高泞识趣地让了条道,笑着和二人说:“小心些,撞到我是小事,别哪天冒冒失失冲撞了夫人。”

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二人腹诽,点头后便跑了。

两週间,高泞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他怕听到消息,又害怕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前者是死的恐惧,后者是善的折磨。

不管是哪一种,都将他囚禁在牢笼中。

他开了书阁,把自己投了进去。

周藏晏不在府里,除了他也没有哪个下人拥有书阁的钥匙,孙昭念更不会无故前来,这里便成了他一人的领地。

他把书摆回原位,靠在架子上,紊乱的呼吸掀起层层红浪,每晚缠着他的骇人梦魇盘踞于他脑中,压得他心颤。

尸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柳潭并非深池,水清后很容易发现里头沉着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会这麽凑巧,和周藏晏归闽的时间撞在一起。

高泞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等到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涌起了恐慌——

周藏晏本就对那地痞上心,知道这个事后,必会去查明真相,一来二去,定免不了查到他身上。一旦周藏晏发现自己府裡窝着杀人犯,他又有什麽颜面再留在周府?

何况刑律也不会允许他逍遥法外。

送到官府一审,他高府遗孤的身份也难再瞒。

其实在他错杀的那日就想到这些了,但他杀也杀了,沉也沉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没到那种杀了人还面不改色的地步。

人总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

虽然他并不是有意的。

他如今只能祈祷土里的血衣不会被人翻出,只要没有证据,他依旧可以矢口否认一切。

高泞还挺后悔那天没把衣服烧了,

一切又只能听天由命。

整理好情绪后,高泞很快便从书阁离开,眼下他可没有心情像以往一样,待在里面看上一天的书。

“高泞哥哥!”书阁外,齐福已经在候着他。

高泞倒不惊讶,看了一眼齐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听说了吗!那个地痞死了!”齐福很是激动。

“怎么好好的就死了?”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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