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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住着好几个守墓人。

但今夜的声音不太一样，相比老鼠和神话生物，更像是货真价实的人声。老约翰不信亡者会聊天，那么多半就是盗墓贼了。

如果丢了整具的尸体，还可以推说是硕鼠拖了去；但要是唯独丢了亡者身上值钱的纽扣，那便显得他玩忽职守了。

想到这里，老约翰带上左轮手枪，提着灯，推开自己破旧小屋的门板，一声大喝：“哪来的小老鼠？”

没有人理会他。

老约翰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黑洞洞的晚上，两个人影却仿佛自带打光，他定睛一看，是詹姆·弗塞特那家伙，正向艾琳娜·罗斯小姐大献殷勤，猛夸她头上那顶帽子的造型：“在阿卡姆这种守旧的地方，也只有从您的身上才能看到潮流，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老约翰不懂时尚，但他知道詹姆·弗塞特为了追求艾琳娜·罗斯小姐，跟罗伯特·迈尔斯争风吃醋闹到决斗，然后死在了决斗中。

但获胜者罗伯特·迈尔斯也未能如愿成为艾琳娜·罗斯小姐的丈夫——后者两年前不幸在圣玛丽医院染上鼠疫，香消玉殒了。

而现在，两个死人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谈笑风生。

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更多熟悉的面孔：

自从丢了孩子就一直郁郁寡欢，最后感染风寒离世的帕特尔夫人，几个月前被藤蔓吊在屋顶上离奇身亡的诺玛修女——后者一度让洛书都惊了一下：她为了不把安宁卷进来，上次选择了回档，但诺玛修女还是死于仪式差错，这很可能是平行宇宙带来的影响。

还有已故的老镇长伯尼·桑德斯，正与前两年死于实验事故的罗曼·卡斯蒂罗教授相谈甚欢，聊的是玫瑰山家族准备捐赠一笔钱，用于给密大盖新的教职工宿舍，但他们一拍即合地觉得不如用来盖新的实验大楼……

“哐当”一下，老约翰的提灯掉到了地上。

……

“听说了吗？”

“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哈？你们听说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

一夜之间阿卡姆镇民仿佛都变成了谜语人，挤眉弄眼地交换着情报。其中最炙手可热的无疑是住在墓地周围、声称亲眼看到了“亡者聚会”的那些人，掌握的第一手情报。

墓地一带是阿卡姆“房价”最低的地方，住的也都是穷人，生平第一次得到这么多关注，可不得扬眉吐气、多卖会儿关子嘛！

“我看见詹姆·弗塞特和艾琳娜·罗斯小姐在一起了！”这显然是消息流传过程中的添油加醋。

“什么？罗伯特·迈尔斯还不得气死了！”八卦果然是永远的焦点。

还有自称看见诺玛修女以吊死鬼的姿势爬出墓地的（显然也并非事实）、看见老镇长伯尼·桑德斯的，除了少许胆子大的人确实伸头看了几眼，其余大多都是编造，几乎把几十年来阿卡姆死的人全都点了一遍。

最后终于有人说出唯一重要的真相：“我看见那三个华夏留学生了！他们就被亡者围在中间！”

“对对对，我只隐约瞅见几个黑头发的，你这么一说，就是他们仨！”

“真的假的？”

“我也看到了！你那什么表情——我是不住墓地那边，但我看见他们三个日落后鬼鬼祟祟地出了门，现在想想，就是往墓地那个方向去了！”?

第90章 秘密结社（一）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ì????????ē?n????〇?2????????ō?м?则?为?屾?寨?佔?点

在贡献完自己的工笔画技后，袁霖就结束降临回去了——他英语不好，又容易紧张，不适合卧底邪教集会这种高难任务，所以居民只看到三个人。

于是乎，“三个华夏留学生”迅速成为小镇上比墓地附近居民还要炙手可热的人，毕竟相较那些大家都知道不怎么可信的添油加醋传言，他们才是吃瓜的第零线。

奈何这三人窝在安宁的宿舍闭门不出，而密大宿舍管理员多萝西·苔丝太太又是远近闻名地泼辣，谁也不敢去触其霉头，只好让他们躲到了万圣节晚上。

当然，事实上白天只有洛书在屋里，为了伪装订了三人份的餐，又把墓地的事情稍微透了点儿给多萝西·苔丝太太，以收买她帮忙堵门——但也只是稍微，至于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当然是为了保存情报的价值。

如果传得整个镇子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必要专门邀请他们去集会呢？

如此窝到了万圣节晚上八点，前往玫瑰山古堡的马车已经大半抵达，洛书终于收到了托苔丝太太送来的邀请函：

“Your Excellency（满怀激动地邀请您）, 宁·安

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我的家族一直有在万圣节举办神秘晚宴的传统。阿卡姆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镇，比她的历史更让人着迷的是她独具一格的神秘气质，正是这种气质吸引着我的朋友们每年来此相聚。

而在今年，阿卡姆又迎来了您，一位来自同样神秘的华夏，博学的、美丽的女士，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术新星。如果您愿意参加今晚在玫瑰山举办的宴会，将使我的城堡蓬荜生辉。

我和我的客人们热切地期盼您的到来。如果您有可以带上的朋友，请不要犹豫（Please do not hesitate）。

真诚的，

亚历克斯·玫瑰山（Alex·Rosenberg）”

80年代的北亚美利加，阶级隔阂已经非常深重，穷人只认识穷人，中产只认识中产，因此安宁对玫瑰山家族的了解非常有限，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钱，爱好神秘学，控制阿卡姆的药草种植业，嗜好美酒，以及喜欢取同一个名字，爷爷、老子、儿子，都叫亚历克斯。

以上就是全部情报。

“这家伙该不是吸血鬼吧？”洛书一边熟练地“大变活人”，一边蛐蛐：“指不定爷爷老子儿子都是同一个人。”

“目前没有证据支持吸血鬼存在，”程玖一本正经地分析，“但是无论欧罗巴还是亚美利加，哪怕长期处于隔绝状态的奥西尼亚?，都存在大量相似的吸血鬼传说，也不像是单纯的巧合。”

注?：即大洋洲（Oceania）。

程玖：“我倾向于认为，是这些地区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信仰邪神的古老家族，通过仪式获得了近似于长生的力量，从而衍生出吸血鬼传说——他们崇拜的很可能是青铜神树。”

在华夏历史·连山版中，青铜神树也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长生的诱惑太大了。

虽然根据“七维理论”，高维神应该也有青铜神树的权柄，但根据“筷子理论”?，越高维的神，行使低维权柄的时候，限制越多；也就是说，向更高维的神求长生，未必有青铜神树好使。

注?：即前文提到过的，当一根筷子立起来时，其投在纸上的影子就会变短，借指当矢量的模一定时，维度越高，对低维的投影反而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