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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片刻,连忙捧住他的脸附耳上去,急切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蠢货,遗言都听不清。
楚思佞有些想笑,半晌,笑意却凝固在唇边,他静静闭上眼,低声道,
“不告诉你。”
最好猜一辈子,永远别想忘了我。
玄卿呆滞地看着怀里人渐渐没了声息,身体失去温度,脑海里麻木地响起一道声音。
楚思佞死了。
楚思佞死了。
他没有找回记忆,没有杀掉白善,没有保住龙珠,现在就连楚思佞也死了。
都是怪他懦弱无能,一切罪责皆在他。
什么爱恨情仇,什么红尘往昔他一概不记得,甚至连楚思佞究竟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心口好疼,好像被一柄尖刀插进心脏,快到连血也流不出,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了,化作风飞去,再也回不来。
他颤抖着俯下身子,轻轻捧住楚思佞的脸,额头紧贴,低声呓语,“我会拿回来。”
“欠你的东西,我一定拿回来。”
说罢,玄卿拾起剑起身,头也不回冲入大阵,庚风如利刃割开皮肤他却浑然不觉,胸腔仿佛有一股鲜血不断地上涌,一点点冲昏头脑仅存的理智。
——拿回来,把属于楚思佞的龙珠拿回来。
陈樾柳见他不管不顾冲来,登时化出原型银蛇朝他撕咬而去。
怒火几乎冲昏了玄卿的头脑,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清,旋身而起,长剑如同长出双眼般灵活翻动,一剑刺穿陈樾柳七寸,他吸吐灵气,冰寒气息令周遭方寸天地都冷若冰窟。
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他仅凭本能趋使,于嘈杂风声中攥住了陈樾柳的蛇颈,随后干脆利落地一剑挥去,脸上如同暴雨般瞬间溅湿一片阴冷冰凉的血。
玄卿双眸紧闭,一步步迈过陈樾柳的尸体。 w?a?n?g?阯?f?a?布?y?e?ì????ü?????n???????????????o?m
这一幕落在白善眼中,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阴戾如恶鬼般朝自己而来。
他维持阵法的动作一顿,忽地笑起来。
他的儿子比他聪明。
——原来唯一能让玄卿赢下来的方法,就是重要的人在眼前死去。
不过那又如何?
他的阵法,只差最后一步。
一个五岁孩子,能阻挡得了吗?
这天下人,有几人能阻挡得了?
巨龙如同神明般俯瞰着地上蝼蚁般的玄卿,仿佛只要一爪就能将他碾碎成泥,龙尾狠狠一甩,玄卿瘦小的身子瞬间被甩入旁边的高山,生生砸出一个大洞。
“人的性命,就是如此脆弱。”白善悲天悯人般开口。
然而下一刻,尘烟之中,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慢爬起身,掸了掸土。
玄卿却忽然睁开了眼,安静看向他。
白善神色微滞,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玄卿会在此时恢复身体,就仿佛他真的是天命眷顾之人般,所有时机,恰到好处。
“提前告知你,我这人有个坏毛病。”
玄卿执起长剑,所有的记忆仿佛潮水般争先恐后涌入脑海,他眼底薄凉一片,笑意极冷,
“我欠别人可以不还,别人欠我——”
“定要他百倍偿还。”
第90章
玄卿飞身而上, 一剑刺入白善龙脊,随后顺势滑下,长剑灵气爆溢将他的脊背生生划烂, 白善吃痛想甩开他, 玄卿却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再缠上来,扯住龙鳞,凝聚剑气,一剑捅入白善腹部。
龙吟响彻天地,白善脸上少见浮现怒意, 眸光冷沉至极,用龙爪甩开玄卿, 随后化出人形。
“我的好儿子,眼光的确不错。”
玄卿一言不发, 剑招更加狠厉。
白善硬生生接住他的剑, 吐出口血, 冷笑道,“你以为杀了我,一切就会结束?”
“你以为没有我,就没有下一个白善?”
“我做的一切, 只是为平衡万物之道,凭何天地间唯有人族飞升没有阻碍,而妖族与魔族却艰险重重?”
玄卿眯了眯眼,丝毫不接他的话,冲上前去便是快到无影的剑招。
楚思佞死了, 还他妈废什么话?
血海深仇, 不共戴天。
今日就是天道亲自来断案,他也要把白善碎尸万段。
白善发觉他压根脑子里听不见半个字, 心中郁结,不由发恼,“你果真是个蠢货!”
听到这话,玄卿终于有了反应,他冷冷睨着已然苟延残喘的白善,毫不留情挑断他的脚筋。
白善额头汗涔涔,方想捡起掉落在地的长剑,手腕却被狠狠踩住。
“蠢的人是你。”
玄卿不紧不慢用剑尖丈量他的喉咙,低声道,“你懦弱、自私,用你儿子的命来填你脚下飞升大道。知道我在妖族天洞看到什么吗?”
白善神色一怔。
“我见到了妖族道祖,”玄卿笑了笑,“他告诉我,龙族并非必须要夺走他人龙珠才可飞升,而是九个龙族齐心联手悟道就能飞升,这才叫凑齐九颗龙珠。”
“你们龙族才是生下来便是成仙的命,如此轻易就能得到其他人百年难求的大道,可你执迷飞升,使尽手段窥伺天机,误解了道祖的意思。你非但不敢自己进天洞,又诱惑你的孩子们自相残杀,你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白善脸色愈发惨白,他本不愿相信,可窥伺天机一事,他的的确确做过,若不是见过道祖,玄卿绝不可能得知。
他面色灰冷,渐渐垂下了手。
半晌,白善低声道,“我不信。”
玄卿没再多说,只干脆一剑抹了他的喉咙。
“信与不信,与我无关。”
他头也不回地迈过白善,去找楚思佞的尸身。
人死了,他也得把尸体带走,埋到元禄宗去,埋到他住所旁边,再种棵树。
等他也死了,到地府问问去,这狗骗子到底有什么脸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
玄卿俯身下去,见到楚思佞的脸,眼眶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小时候还怪俊的。
他捧住楚思佞的脸,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哽咽道,“夫君,一路好走。下辈子,别总是撒谎了,坏毛病得改。”
“改不了。”
玄卿一愣,抬起头,怀里的小人竟然睁开了眼睛,好像幻觉般朝他笑了笑。
“你慢慢习惯。”
完了,伤心过度见鬼了。
“不是鬼,”楚思佞低笑了声,从衣襟处扯出一个已经破裂的血包,“鸡血,加假死丹,连白善都骗过去了,如何?”
玄卿怔怔看着他,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楚思佞轻叹一声,抚上他脸侧,“不假死,怎能激发你的潜力?我的夫人果然能干又漂亮。”
玄卿久久沉默了阵,忽然从身边摸了摸,摸到剑鞘又放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