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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地想起那些暧昧的声音和不自然的震动。
这种莫名的思绪,像是咬了初秋还没成熟的李子,酸涩的汁水充斥着口腔,随后霸道地冲刷着浑身上下所有感官。
任李琮是个再如何温柔妥帖的情人,她也想不到这么细的事。
毕竟,她只是因为出使很久没有天天做爱而已。
和司道君在马车上的胡闹,不过是她人生中还算有些趣味的欢好经验之一。
于是,李琮慢慢地、小心地、试探性地抱了过去,她先是用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处很柔软的地方,这里是竺法成的嘴唇,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李琮吻在他的额头上。
是那种哄小孩子的吻法。
“法成,委屈你了。”
“委屈?”
“我是秘密回到长安,不便回公主府。恰好大兴善寺在为枉死突厥战场的将士祈福做法,此时过去方便掩人耳目。”
“阿琮,我不觉得委屈。”
其实,能够回到大兴善寺,竺法成开心极了。
公主府有什么好?有那么多对她虎视眈眈、如饥似渴的男人,而他住的地方离她又那么远。
竺法成从未说过情话,正因为他不懂得,所以说起情话来分外动人。
他情不自禁地微笑着,是与李琮初遇之时如迦叶使者拈花一笑之际的宽恕与温柔。
“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不委屈。”
比那时,还多了一丝不自知的风情。
李琮心一软,刚想要说些什么,马车忽地一震,她握紧了竺法成的手,似在安抚。
“主子,和别人的马车撞了。”
李琮压低声音,问:“谁家的?”
“好像是……”
赵乐儿还没答,对面那辆马车的赶车人就喊道:“你们是哪家的无赖?撞了旁人还不下来道歉?难道是等着我家太傅来给你们见礼么?”
李琮一听,原来是常在归云书身边伺候的侍从流云。
为了安全起见,赵乐儿也是易了容的,因此流云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只当这架马车属于一位轻狂无礼的贵族。
“咳咳,流云,莫要与人争执。”
从那架简朴的马车里伸出一只瘦得令人心疼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对待任何人都如叁月里的春风一般和煦。
竺法成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
因为,他很清楚地看见李琮的表情变化。
归太傅,那个被阿琮放在心尖上的归太傅,怎么就这么巧在她刚回长安的第一天与她偶遇?怎么就这么无情,连给他多一天做梦的时间都不允许?
“这如今是什么世道?朝堂上要看人的脸色,走在大街上都能让人欺负了去!今日我家公子身子不适,便不与你们计较,还不赶紧走人?”
“如此,便谢过了!”
赵乐儿怕说多了露破绽,简短说了声谢,快马加鞭直奔大兴善寺而去。
马车里。
“阿琮是在担心归太傅?”
他对李琮的一言一行是那么关切,就连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也不肯放过。即便她从不会将心事宣之于口,但是,竺法成很清楚在李琮心中只有一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相逢何必曾相识。
“许久不见,太傅还是气若游丝,百病缠身。”
活脱脱一副要死的样儿。
李琮只在出使途中收过几次归云书的书信和衣物,她对这些事本来就很淡薄,与其多费没用的纸上功夫,还不如人在身边的时候多关照些。
再后来,罗副使又很喜欢偷偷拆开寄给她的书信,久而久之,李琮也就懒得看那些信件了。
竺法成只以为李琮是在别扭地关心,他的心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比之酸涩更多了些难言的意味。
他想,为什么他的身体那么健康呢?要是他也得病就好了。
那样的话,阿琮会不会也……
“主子,到了。”
赵乐儿压低嗓音,向李琮禀报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因为,贫僧已经爱上殿下了
与了禅大师打过招呼后,李琮一行人算是暂且在大兴善寺安顿下来。
自从竺法成离开后,他从前住的禅院一直空着,借了昭阳公主的光,日日打扫,时时整洁,屋内堂前隔叁差五还要摆上各色时令鲜花。
就比如今天,中间的高脚瓷盆里放了几碗还没开的冷色睡莲,稍稍绽开的小口处飘出一点幽香。
“很怀念这里吗?”
李琮从背后抱着竺法成,一晃一晃地荡着他的腰,像是小猫儿晃吊床,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懂怎么玩才是对的,只是为了一点乐趣。
竺法成轻声叹气,他不想叫阿琮发现自己情绪的低落。
“总归是许久不来。”
译经、打坐、参禅。
这是他遇见李琮之前的日常。
而现在呢?
竺法成顺手翻起书案上的一本吐火罗文经书,那是故乡的语言,每一行墨迹旁的圈圈点点都曾诉说他对龟兹的思念。
现在,这本经书已经很久没人翻了,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因为大兴善寺中除了竺法成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精通西域语言的和尚。
“假的终究是假的,比不得真的。”
李琮说的是她特意在公主府中为竺法成打造的明镜台。
那亭台楼阁与此处院落无一不像,可那些挑灯夜读的回忆、苦苦思索的日夜、顿悟妙法的喜悦,要如何学得像呢?
“可我还是更想……”
竺法成反身抱着李琮,还未说出口的话尽数消散于初夏浓绿与浅绿交织的蝉鸣声中。
李琮还未全好的眼睛朦胧地瞧见一张忧伤的脸孔,她心念一动,饶有趣味地问:“更想什么?”
”更想在你身边。“
翌日。
李琮乔装改扮出门联络她在长安的部下,暗中着手准备前往突厥一事。
北方战场瞬息万变,她总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万一李敬扛不住阿史那多摩的压力,真的同意了他的荒唐要求,那么,李琮在长安一日,就是多一日的风险。
“殿下,听说晋王殿下有上战场的打算,圣人那边却不大同意。”王喜儿道。
“突厥左将军一个人折了柴老侯爷,又生擒了废太子,晋王殿下文不成武不就,去了也只有被拿下的份儿。”张怒儿道。
李琮沉思片刻,说:“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