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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紧张一直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他“嗯”了一声,犹豫地往谢玉的方向看了两眼。黑暗中因为看不到,所以感知变得更敏锐。谢玉仰着头,分明是往谢明修的方向看,因此谢明修的身体,因为这看不到的视线而不可遏制地轻颤。
他的视线,收回来,呼吸稍稍变得有些急促。
他说:“你突然过来,我被吓到了。”
尽管语气还是略显生硬,但谢玉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谢玉爬起来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地倒头靠在谢明修肩膀上。
“我忘了,你不喜欢别人和你有肢体触碰。”谢玉说,“可是,以前你不是默许我和你睡一张床么?我以为现在也……”
谢玉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因为谢明修推开了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天亮了去医院挂水,这张床今天就给你睡了。”说完,谢明修走出了房间。
谢玉盯着空荡的房间眼底恢复了清明,他冷静得可怕,只是脸颊上还挂着异常的红。
他自嘲地笑笑。他又忘了,忘了不该逾越规矩,忘了该一步步来。
太心急了,他不能重蹈覆辙。
谢明修在外面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水入喉,方才还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他垂眼望着手中的半杯水,眼皮上的细痣赤裸地暴露出来。他的视线移到他手上,仿佛还能感知到那抹滚烫,像是刚刚谢玉的手覆上去那样火热。
谢明修转身靠在桌子上,用手捂着嘴巴,闭着眼,却已毫无睡意。
早上,谢玉去医院之前,给了谢明修一张演奏会的票。谢明修看了眼,是前排最好的座位。
“哥,你一定要来。”谢玉说。
日期是一周后,可谢明修想起来一周后正好有个案子,需要出差。
“那天我没空。”谢敏修把票放下,“给别人吧,这么好的位置,我去不了,浪费了。”
谢玉失望地垂眼,把票强硬地塞到谢明修手上,说:“既然给哥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浪费就浪费,我情愿是你浪费,也不想是别人来。”
谢玉走了,谢明修叹息他的倔强。
他捏着这张入场券,低头反复看。
一周后的演奏会,大剧院的门口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燕尾服,五官令人深刻到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的宣传海报,他的肩上放着一把小提琴,目光低垂,神色柔和地看着手上的琴。
已经有很多人陆续进去,也有站在海报前合影的人。
剧场内人满,指挥家站在中间,音乐团的人已就位,弦乐组包括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这些都是弦乐器,还有木管乐器、铜管乐器和打击乐器,足有几十人。谢玉在后台紧张地皱着眉,他的视线逐一扫过台下第一排,中间的一个座位仍空着。他的心往下沉了几分,但已经有人催促他了。他深出一口气,拿着小提琴上去了。他是首席演奏,上去后所有人发出一阵掌声,他朝台下鞠躬,可行动却迟缓。
他还想再等等。
音乐会一旦演奏开始,听众就不能再进来了。
可谢明修却迟迟没有出现,谢玉已心死。
但当他扫视场内一角的时候,瞳孔却猛地一缩,仿佛心跳突然停止了。
因为谢玉看到了谢明修。他不是坐在谢玉给的位置上,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他穿得很正式,藏青色西装,系着领带,隔着昏黄柔和的剧场灯光,目光深沉地望着谢玉。
指挥棒已经挥舞,身后响起乐声,谢玉把小提琴放在锁骨上,垂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他等待着,一场献给哥哥的独奏。
演奏开始之前,谢明修是犹豫过。他站在剧院门口,思忖该不该进去。
谢明修在那张巨大的海报前静立,像棵挺拔的竹,沉沉地望着画上的谢玉。
谢玉脑后的头发有点长,从后面松松地扎起来,要说五年前的谢玉脸上还有一些年轻的青涩感,那现在的谢玉,便是收敛了,更稳重、温和。像他的名字,一块玉,小提琴增加了他的优雅,现在的他更像一个绅士。
谢明修在停止入场的最后几分钟,还是决定进去,但却是坐在自己买到的座位上。当他坐在台下,才感叹,当年十几岁的少年,已经成长得如此惊才绝艳。
演奏结束后,谢玉看到谢明修拿着一束花出现在后台。
他激动地跑过去,双臂张开一把抱住谢明修,他的心脏开心得都要跳出来了。
谢玉把头埋进谢明修的颈窝里,声音掩不住兴奋。
“哥,你真的来了。”
谢玉每年都给谢明修寄演出票,可谢明修一次也没有来过,谢玉本以为,这次谢明修也不会来了。
谢明修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过了会才分开谢玉。
他轻咳了两声,说:“注意影响。”
谢玉站好,笑着说:“对不起哥,你能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谢明修见谢玉这般高兴,不由得忆起从前陪伴谢玉练琴的日子,僵硬的表情逐渐柔和下来。
他把花送给谢玉。
他说:“现在练琴,还要人催吗?”
谢玉紧握着花,一瞬不瞬地瞧着谢明修,说:“不了。”
自从离开家,离开谢明修,他便不能再任性了。
作者有话说:
过完年了,开工。
第5章
后台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说话也不方便,谢玉便拉着谢明修去了他的休息室。
谢明修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谢玉给他倒了杯茶。
本打算送完花就走,看到对方当时那高兴的样子,便张不开嘴。
“今天爸和小姑把爷爷接来了。”谢明修说。
“我知道,爸告诉我了。”谢玉说。
“今晚你如果没有其他安排,就回去一趟,爷爷说想你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谢明修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刚想接着说,手机响了,他站起来,“我接个电话。”
说罢,谢明修离开了休息室。
开门出去的时候,劈面碰见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燕尾服,看上去像是音乐团里的人,来这里,想必是找谢玉的。
“喂,师父,你说……”谢明修压低声音说,一边瞥了眼这个男人,两人对视了一下,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对方已经进去了,坐在了谢明修刚才坐的位置。
门慢慢地关上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谢明修便不知道了。
他一阵沉默,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末了,谢明修道:“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准时到。”
挂断电话,谢明修站在谢玉的休息室门前,敲了敲门。
谢玉来开门,说:“哥,不用敲门的。”
谢明修先是看了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