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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E的一员?因为KAE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你也毫无关联?
“那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吗?”洛鸢有些赌气地说,“如果你不带我回KAE的基地,我是不会走的。”
连易延默然,他实在是太过清楚洛鸢的脾气有多固执,如果将他就这样留在医院置之不顾,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早知道,就不该插手这件事。名为后悔的感情不由自主地萌生在连易延的心中。
但连易延不想去后悔,决定是他做的,既然他从HWM的领队手中接过了洛鸢,就必须对洛鸢负责到底。
尽管天生性情冷漠,但连易延不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他们两人面对面无声地对视,谁都不肯移开视线,仿佛先转移视线的一方就是输了,一场沉默的拉锯战正在进行。
连易延跟洛鸢都各自穿着醒目的队服,但幸好输液室里没有认识他们的观众和粉丝,其余的病人只是偶尔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几句之后就不再给予关注。
最终是连易延站起身,他拿起装粥的塑料碗,转身走到角落,将空碗和塑料袋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很轻的一道声响,动作干净利落。
然后他回到洛鸢身边,神色平静地看着护士给洛鸢拔针,针头被迅速地拔出,下个瞬间连易延就看见鲜红的血珠从针孔处渗出,在洛鸢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很醒目。
洛鸢从护士的手中接过棉签,用力地按住针孔的位置。
连易延静静地站在灯光下,望着他,洛鸢低头的模样像是被冷落的孩童,无端端地看出一丝寂寥与心酸。
忽然间,连易延觉得自己带给他的痛苦就像是这个小小的针孔,看似不起眼,却能渗出血来,区别是针孔可以愈合,但他扎在洛鸢身上的那一针给予他的疼痛却延续至今,以致于洛鸢依旧无法释怀。
他扎得洛鸢太疼,可惜连易延并不是个能很好与别人共情的人,他对别人冷血,对自己更冷血,所以他忽视洛鸢的感受,无视洛鸢的痛苦,在时隔一年后的今天,他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这一点。
但也仅仅限于意识到的程度了,连易延内心的波澜似乎转瞬即逝,静默片刻过后,他说:
“走吧。”
——
走出医院门口,连易延在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的目的地是KAE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基地,而随行的人,是HWM战队的现任AD选手,洛鸢。
连易延做梦也没想到,在洛鸢离开KAE一年以后,他竟然还有带着洛鸢回基地的机会。
这个机会究竟是洛鸢争取来的,还是连易延亲手给的,亦或是二者皆有,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再去思考的意义。
连易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感觉就好像领着早已搬走很久的租客回到他以前住过的房子,房子里的陈设摆件都不再是他的东西,他却总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有关过去的痕迹。
在回基地的路上,连易延让洛鸢跟队友报了个平安,至于洛鸢是怎么跟队友解释的,连易延并不清楚。
约莫三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KAE的基地门口,此时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下去,街道边的路灯纷纷亮起,华灯初上,夜色中的基地像一座高大的雕像,屹立在此处,不带任何悲悯眼神地俯瞰着他们,如同一场无声的审判。
唯独基地门口庭院里种植的那棵桂花树是鲜活的生命,枝繁叶茂,翠绿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洛鸢的到来。
洛鸢记得这棵树,初秋的时候,树枝开满金黄色的桂花,香味扑鼻,甚至坐在训练室的角落,都能闻到从窗外飘进来的芬芳。
那股萦绕在心间的芳香成为洛鸢对基地的回忆之一,他在KAE的基地度过了盛夏与秋冬,最终停留在温暖的春天,一切都戛然而止。
其实待在KAE的那一年里,他觉得日子是过得很快的,咻的一下,赛季就结束了,那个时候的他压根就没有去考虑过什么未来,因为有连易延在他身边,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他们会一起拿很多很多个冠军,包括最高的世界冠军。
洛鸢站在基地的大门口踌躇不前,不久前他还那么固执地想回来看一眼,可现在连易延看见他这副仿佛近乡情怯的模样,不禁觉得世事变化无常,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走在前面的连易延回头催促洛鸢道:“进去。”
于是他们推开基地的大门,进入室内,一楼的基地开着灯,但是空无一人,看来其他队员还没回来。
穿过安静的走廊,连易延带着洛鸢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了连易延的房间,准确来说,这曾经是连易延和洛鸢的两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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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易延打开房间门的那个瞬间,洛鸢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他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间屋子。
太熟悉了,这间屋子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自己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依旧摆在那里,涂着红漆的床头柜横亘在两张床之间,米白色的窗帘安静地垂挂在地上,时不时随着风微微飘起。
可他又熟悉得感到陌生,毕竟他的东西全都被搬走了,这个房间甚至显得有些空荡,冷冷清清,生活气息少得可怜。
这间屋子以前也是这样的吗?以前也是像这样清净,像这样冷寂?
连易延拿起烧水壶,给他倒了杯水,又说:“你在这待一会儿,我去找温度计。”
房间的柜子里没有温度计,连易延准备去队医室找找看,那里肯定有药箱。
洛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站在地板上,连易延也不等他回答,转身就推门出了房间。
自从进入这间房间起,洛鸢就像来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独属于过去的空间,那些陌生的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的全身,将他轻而易举地扯入那些回忆。
鬼使神差般地,洛鸢走到床头柜跟前,他蹲下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想确认一下自己还有没有遗留下的东西。
然而在他打开第二层的抽屉时,洛鸢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抽屉里,放着一本日历。
只需要看一眼,洛鸢就能认出那本日历的真面目,因为这本台式日历,是他送给连易延的礼物。
那个时候的他骄傲轻狂得不知天高地厚,在日历上将比赛的日期都标出来,并写下了预言的每一场比分。
他说过,要将所有的胜利都送给他。
说不上是守约还是食言,电子竞技没有永远的胜利,可至少在洛鸢刚登场的那个夏季赛,他做到了。
连易延竟然还留着这本台历?洛鸢还以为这东西早就被连易延扔进垃圾桶了。
对于连易延而言,这肯定是没价值也没意义的东西,是最不值一提的礼物,连易延抛弃自己都可以像扔烟头一样轻松,扔掉这本台历简直就像扔垃圾那样易如反掌。
洛鸢想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