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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白下意识就想否认。
但林秋双手握着她的腰,低头紧紧地看向她。两个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堪称亲密无间,她几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我……”
安白觉得自己不该隐瞒,那样会伤害到他,“是匹配对象的关系。第一次见面,是苍星院的全国考试后,他邀请我去边缘郊区的公寓里,我们上了床,确定了关系。”
之后还有寥寥数次的见面,安白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包括总统对他突然改变的态度,对她的嫌弃。以及他对她在床上近乎惩罚的手段,还有那句‘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秋沉默地听完,眉头紧蹙,依然等待安白开口。
“只有这些了。”
安白说的很累,贴在他的胸口,“没有多的了。”
“也就是说,考试时突然选中你进行面测,只是偶然?在此之前,你根本没见过他,完全不认识他?”林秋摸了把安白的头发,低声叹气:“比我想象中更麻烦了。”
安白疑惑问:“怎么了?我和总统应该认识吗?”
“他对你很关心。你还在的时候,中心区就有各种事端,他亲自参与前线,受了伤,是我们医院做的急救。他私底下找我,单独要求我看好你,可见他对你极其上心,你对他而言很不一般。”林秋压低了声音:“在整理病人病历的时候,我发现总统的年纪与官方资料不符合。”
官方资料显示,总统今年只有30岁。
但林秋查病人病历的时候,发现了总统在五十年前的就医记录。历代总统的指标,都惊人的相似,仿佛是同一时间的同一样本。只有做外伤治疗时,才会出现些微的变化。
林秋试图找历任总统的消息,但根本找不到。就像被人为抹去了,分明总统的任期是20年,但前20年的总统就完全消失不见。
他们没有名字,也鲜少留下影像资料,只有权利最中心的官员才能与他们接触。
仔细想想,这比圣教堂的圣子更神秘。
而且林秋仔细观察了总统上任十年来的所有资料,他的外貌没有丝毫改变,根本不是普通的青春常驻。
“总统的身体状况,就像界外那些幸存者刚到医院里就诊时一模一样,身体仿佛被时间停滞,不会有任何变化。”
林秋轻轻抱住安白:“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总统’就是当初末日里的幸存者?他一直在领导这个国家,所谓20年的任期,秘密选择培养下一任,这些都是做给民众看的幌子。”
安白听得心惊胆战。如果叁百多年来,总统都是同一个人,那他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没有长寿的异能者,总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就为了树立一个下一任比上一任更好的人设吗?”安白觉得这很诡异:“如果这国家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建造发展的,他为什么要私吞军费,让怪物冲进中心区造成这样大的混乱?”
“这就是政治上的手段了,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这样做。”林秋说:“说不定这是留给他自己的退路?就像现在,如果他贪污军费被发现了,完全可以卸任,让下一任总统,也就是另一个自己继续当总统。”
安白忍不住笑了下:“那岂不是他刚上任就想着贪污军费?什么人会给自己留退路,肯定是图谋不轨,随时要跑路的时候……”
安白说着说着,就笑不出来了。
如果这个猜测没错,那总统岂不是叁百多年来一直在做违法犯罪的事?
从最开始,他就在图谋什么不能⒍⒊⒌⒋⒏0⒐⒋0见光的事?
“他贪污的军费,都用到哪里去了呢?”安白低声道:“那么多钱的,总不可能是放在那里看吧?”
“这就是官员们的事了,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墨家这次是主导,你的……”
林秋的话语在唇齿间转了一圈,似笑非笑,“你的男朋友,应该也在忙这件事吧。这么久不见面,不担心他么?”
提起墨正卿,安白又是一阵心悸。
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林医生也很担心我吧……”安白眨了眨眼睛,贴在他的耳边缓声道:“我好想你。”
231偷藏
安白的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呼吸温热地萦绕在耳边。
林秋看着面前苍白纤细的小人,总怕将她捏碎。他轻轻握住她的腰,抱紧,亲吻她的颈侧,感受她鲜血泵流的节奏。
“安白。”他低声道:“别这样,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
亲密拥抱的感觉让安白很是安心,她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心里万千的委屈和不解都成了后头苦涩的哽咽。
“我好害怕……”安白埋首在林秋的怀里,像是走失小兽般不肯离开:“我总觉得我该做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到,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好害怕,为什么会这样子……”
林秋大约能明白这种无助感。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有心无力,疲惫至极。
就像他面对她时一模一样,除了努力微笑着安抚,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没关系,没事了。”
林秋轻抚安白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哄宝宝似的安抚:“我们都在这,会有办法的。”
安白想不到什么办法,只能点头,努力忍住眼泪不让事情变得更糟。
林秋恍惚记起安白被墨正卿送来就医时的光景。
精神科的医生无法理解安白的所作所为,找他了解病人的过去,试图从经历中推断猜测安白的行为逻辑。可林秋不了解安白,同样无法解释这样孱弱无力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在深水区的危险植物面前做出明知不可为的救人举动。
那个医生问安白,她总是这样吗?
傻乎乎地想去救别人,殊不知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你很坚强的。”
林秋将安白抱上床,替她拉上被子,亲吻她的额头:“会好的。”
安白不知道自己究竟强在何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被窝中握住林秋的手。
两只小手不安分地握紧,半垂的纯白眸子在灯光下氤氲闪烁,暧昧非常。
“想做么?”林秋感受到她近乎求欢的小动作,嗓音沙哑,他也俯身进入被窝,几乎胸口相贴的拥抱姿势,舔了舔安白的耳廓:“忍一忍,你身体不好。”
“那……”安白委屈地呜了声,往林秋那边更凑近了些:“抱抱我。”
两人相拥而眠,安白睡得很沉,第二天有人来敲门才行。
她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在松软的被窝里翻了个身,蹭了蹭林秋暖呼呼的胸口,皱起眉头不愿意起。
门被打开了,是叶承明。
“该吃早饭了。”叶承明看着床上的人,声音寒凉,仿佛正在课堂上,面对着一群不懂乐理的无知小鬼,“安白,起床。”
“唔,叶老师……”
安白才记起来叶承明昨天说要教她怎么用家务系统。她一个激灵,正要爬起来,又被林秋握住手腕往被窝里带了带。
“难得她有状态休息,少吃一顿早饭也没什么。昨晚我给她喂夜宵了。”
林秋替安白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缓声道:“她的体温偏低,是界外毒素影响的典型症状,应该多卧床休息,吃一些清淡解毒的食物。”
林秋问:“我下楼给你煮蔬菜粥,要不要吃?”
“要~”
安白开心地应了声,早起的人格外慵懒,语调都是酥酥的。
叶承明终于看向林秋,冷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过夜?”
“我和她是同居人关系,一起过夜不是很正常么?”林秋站起身,扣好纽扣说:“新星计划上明确写着呢。”
叶承明当然知道‘同居人’意味着什么。
在新星计划的规则里,同居人和普法中的夫妻是相同的。
不同的是,夫妻的对象只能是一个人,同居人可以是很多个。
“这样。”
叶承明点了点头,下楼拿来安白的书包。昨天林秋从医院带来的,只有一些学习用品,还有她的日记本,一身衣服都没有。
叶承明将手机交给安白,让她点开新星计划,直接划到同居人那一栏。
但划不过去。新星计划的首页,有一条醒目的联络消息,来自一个陌生的空白头像。
‘10号下午叁点十分,在这里见面。请带上我送给您的礼物。’
安白念了两遍,才想起来这是放她鸽子的人。
信息附带了地址,地址栏里写了备注:如果您不来,我会死。
“这是谁?”叶承明冷声道:“他威胁你,没必要理会他的话。”
林秋伸手捂住安白的手机屏幕,眼中的担心呼之欲出:“你现在被墨家通缉了,擅自出门很危险。新星计划里不全是好人,也有喜欢恶作剧的坏人和变态。”
“可是他说我不去就会死,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大事?”
安白想了想新星计划的规则。可能是对方一直没有按照规定履行见面义务,再拒绝她这个对象就会被取消资格,从此没吃没喝流落街头?他还特意提起带上礼物,安白直觉他是想把礼物要回去。
“这个东西应该很贵重吧?我之前就想还给他。”
安白打开自己的书包,将藏在最底下的小盒子翻出来。
小小的礼物盒打开,叶承明和林秋都愣住了。
那枚纯白色的简朴吊坠被安白握在手心,手指轻轻碰触擦拭,隐约闪烁着莹白色的光芒。
“安白。”叶承明喊她:“把东西收好。”
安白连忙将吊坠放回小盒子里,紧张问:“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么?那我还是还给他吧。”
“这不是贵重不贵重的问题。”
林秋比安白更紧张,他观察了下叶承明迷惑又震惊的神色,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是真的。
他压低声说:“这块吊坠,是白圣石的一部分,尚有活力,根本不是掉进海中的剥落碎屑。”
安白感觉自己手里拿了个定时炸弹,一动也不敢动。
“还回去吧。”叶承明思索后说:“如果有人发现你持有白圣石,不止是你一个人被判死刑,你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老师同学朋友,都会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