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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些。灵儿,我觉得,你还是得和张处长搞好关系,他和你爸的交情在这儿呢,今天能过来你家找你,就说明人家还是看中这份交情的。张处长是均州矿的领导,他给你当靠山,你这路得好走很多啊。”
曲灵知道李奶奶是真为她好才这么建议的,这几天来,他们祖孙俩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曲灵愈加觉得李奶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只是没有赶上时机,没有发挥的余地,以至于埋没了,她从没这般,认真听取一个人的建议,怀着虔诚的心努力学习她教授的东西;李奶奶也觉得找到了这辈子最懂她的人,体会到了为人师的快乐,真心将曲灵当成了自己的后辈关心着。
对于李奶奶的话,曲灵自然非常重视,只是……
她回了家,开始打水、洗脸,又用打湿了的毛巾将头发擦了一遍,而后换上另外一件浅色的衣服,将手电筒塞进挎包里,这才慢吞吞出门。
张九钢居住的地方距离自己家更远些,位于家属区最南边,抄近道从厂区小道穿行过去,也得十分钟左右。
待等到曲灵走到张九钢家门口附近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借着不甚明亮的光,一眼就能看见张九钢的家,因为格外的干净,窗玻璃被擦得一尘不染,大门外的土地都格外平整。
大门没关,曲灵走进来后,将门关上,朝着屋里面喊着:“大爷,大娘。”
张九钢比曲铁军大了两岁,曲灵从小就管他叫大爷,是东北人对于比父亲年长男性很亲近的称呼,去掉姓氏,那亲密度就更上了一个台阶。
屋里面立刻答应一声,紧接着,门帘子“刷拉拉”地响,张九钢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
这是个四十多岁,奔五十去的中年男人,人很壮实,红黑脸塘,微微有些酒糟鼻,一双眼睛却很精亮,只是脸上表情有些严肃,并不是平易近人的类型,他身后跟着个年龄差不多的妇人,长相普通,面向却极为温和,笑吟吟地说道:
“灵儿,你可来了,我刚还跟你大爷嘀咕,说是拿上手电去路上迎迎你。”
曲灵笑了下,朝着两人又称呼了声:“大爷,大娘。 ”
张九钢点点头,问:“吃了没?”
“吃了。”
曲灵这般回答了,张九钢却吩咐他媳妇:“给孩子下碗面条,卧个鸡蛋!”
张大娘答应着,曲灵忙拒绝,“大爷,大娘,我真吃了,我不饿。”
张九钢摆摆手,不容拒绝,说:“一看你这样,就是到家直接过来的,不管吃没吃,都再垫补垫补。”
曲灵只好转头对张大娘歉意笑笑,说:“麻烦大娘了。”
张大娘拍了下她的手,说:“你这孩子,怎么忽然间这么外道了?去,进屋去,大娘给你用葱花炝锅,再握个大鸡蛋,溏心的!”
口水不争气地分泌出来,曲灵悄悄咽口吐沫,吃下去的两个小米面饽饽已经消化完了,胃里这会儿更空了。
“进屋来。”张九钢招呼她一声,自己率先进了屋。
曲灵:“大娘,那我先进去了。”
张大娘:“去吧,你们爷俩先聊着。”
张家住房比曲家宽裕,里里外外有四间房,但人口也多,三世同堂。不过此时,家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张家的子女们都不在,曲灵有些好奇,猜测着,不会是因为要找她谈话,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吧。
不过,她也没问,跟着张九钢进了东屋。
这边的东屋比曲家的要大不少,拆了大炕,从中间隔出了一间房,没有单独从外面开门,里屋的人要想进出,都得从外面的房间经过,这是均州很常见的格局。
炕上铺着用高粱杆编成的席子,挨着炕沿的位置摆着个四四方方的炕桌,炕桌上面放着张九钢的大茶缸子。气温已经降下来,带着微微暖意的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头透出来,吹散了屋里头浓重的艾草味道。
晒干后的艾草点燃后,可以有效地祛除蚊子,不过点燃的时候,味道非常呛,而且效果不持久,只要味道散了,蚊子就有可能卷土重来,曲铁军在时,夏秋两季,蚊子最泛滥时,也经常这样熏屋子。
张九钢让曲灵到炕桌旁边坐下,指使着张大娘用凉白开沏了杯蜂蜜水,到炕桌的另一边坐下,示意她喝。
曲灵将挎包摘下来,放到一边,拿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很甜,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她笑着说:“真好喝。”
张九钢脸上神色稍缓,待等到曲灵又喝了一口甜水,将缸子放下,他才开口,“我和你大娘今天要不是过去了一趟,还不知道家里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看得出来,张九钢已经尽量让自己声音变得温和,但说出口的话依旧带着谴责,“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跟我说,灵儿,我跟你爸是老战友,多年同事,你爸这一没,你是不是就不把我当长辈了!”
说着说着,张九钢有些激动起来,鼻孔翕动着,到底想着曲灵还是个小姑娘,怕吓到她,没再继续责怪她,索性就停在这里,不过,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曲灵低下头去,抠着自己的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倒刺。
张九钢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曲灵说什么,便又接着说:“你妈她,真没跟你说去了哪里?还有,李主任是怎么回事?”
他是先听说了曲灵在李主任家门口发生的事儿,矿区里,这种消息传播得很快,况且,大家都知道他和曲家的关系非常,就有人特地来跟说这事儿,他听了之后,就去找了李主任。
站在李主任的立场,自然是什么对他有利说什么。都是同事,这事儿也已经过去了,张九钢也没法谴责人家,就想着去家里看看曲灵,却没想到,从李奶奶那里得知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曲灵又喝了一口蜂蜜水,在蜂蜜的浸润下,过度使用的嗓子舒服许多,她清清嗓子,说:“没有,我妈给我留了350块钱,只带了她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她说……以后我们两个就没关系了,让我帮她瞒着,我答应了。”
“你这孩子,这……”张九钢“这”了半天,还是没想出合适的语言,他抓起大茶缸子,喝了一大口水,才说道:“这叫什么事儿!”
他想说,曲铁军才死几天,她就闹这一出?以前咋没看出来,李三梅居然是这样的人,不过,在人家女儿面前说这话,到底不合适,只好憋回了肚里,他想了想,说:“她没有介绍信,肯定去不了外地,要不是回娘家了,就是去她弟弟妹妹家了,肯定还在均州市,明天我就去找找她,太不负责任了!”
他刚知道李三梅丢下曲灵走了的时候,恨不能立刻就跑去她娘家,大骂她一顿,回家之后待了好长时间,已经没有刚得知消息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