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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用了,管不了小辈的事。你也想开些,咱们啊,在陛下那儿没多少分量,就别折腾了。”

行将就木的人,真的能不再纠结过往吗?太后不知道,但看太皇太后的状态,不像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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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白来到早点铺时,给众人分发了红包,到了木桃这儿,他递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木桃手捧碗状,接了钱袋,连连说了好几句恭维的话,唯独没说祝天子和姑姑百年好合。

陈述白不是个计较的人,可还是不甘心,挑眉道:“还会哪些词儿?你姑姑就交了你这些?”

木桃赶紧搜寻着吉祥话,最后说了句:“祝陛下遇良人,执手偕老。”

陈述白勉强满意,示意她退下,之后来到殊丽面前,看着她红润的脸,闻声道:“气色好了不少。”

殊丽指了指肚子,“托他的福。”

陈述白忽然期待起与殊丽肚子里的小家伙见面了,“今日天儿好,可要去一趟望月楼?”

怕被再次拒绝,他拿起裘衣披在殊丽肩上,紧拥着她走出店铺,“就去一小会儿。”

殊丽默叹,也是种默许。

地上雪滑,陈述白看她走得吃力,来到她面前蹲下,“上来。”

怎敢劳堂堂天子鞍前马后,殊丽退一步,“我自己走。”

“地上滑,别磕碰到孩子,我背你。”

一提孩子,殊丽转了转心思,也该让孩子享受一次被生父独宠的滋味。

这么想着,她倾身趴在了他背上。

温软的触感袭来,陈述白心口被点点填满,勾起她的腿弯稳稳站起身,漫步在冬阳中。

望月楼坐落在城西,是才子佳人登高望远的去处,每日只招待一拨客人,平日里很难预订到,更别说年节了。

“当心楼梯。”登上高楼时,陈述白伸手,用温热干燥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带着她拾级而上,始终没有松开她。

顶楼未关窗,风很大,殊丽拢好衣衫,走到外廊向远处眺望,景色确实极好。

陈述白担心她受凉,将窗子一扇扇关上,拿过毛毯裹住她,为她搓揉手臂,“冷不冷?”

殊丽冻得鼻尖有点泛红,没再逞强,应了一声,“进屋吧。”

陈述白带她坐在桌前,吩咐小二上菜。

没一会儿,丰富的菜肴被端上桌,全是殊丽爱吃的。

“大过年的,陛下没点几样自己喜欢的菜?”

陈述白为她倒了杯温水,“你喜欢的,我应该都会喜欢,爱屋及乌。”

殊丽默然,实在受不了他时刻的讨好。

用膳后,陈述白拿出一个小木匣,里面装着一个红绸包裹的东西,是他为她准备的惊喜,不过,也很可能是惊吓。

皇后的凤印。

空旷安静的顶楼,除了寒风声,还有男子剧烈的心跳声。

他单膝跪下,捧起凤印,忐忑而坚定地问她可否接受。

殊丽愣了好一会儿,拽了拽他,示意他起来,可他岿然不动。

“我不要,你喜欢跪着就跪着吧,我要走了。”

见她真的推门欲走,陈述白赶忙揣好凤印,起身追了过去,拉住她的手,“是我急切了,抱歉。”

殊丽僵着脸,看他没落的样子,忽然于心不忍,但也没出言安慰他。

陈述白舔下干涩的唇,淡笑道:“总有一日,你会接受的,咱们不急。”

寒风凛冽,他却想用热忱为她驱赶严寒,驱赶她的不安……

深夜,陈述白回到宫中时,接收到一则密函,很快,包括内阁、六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千营在内的重臣全都被召入宫,秘密商议起要事。

大过年的,怎么忽然忙碌起来了?

没几日,殊丽听到一则消息,镇国公突然病倒,部下将领趁机拉帮结派,导致那一带民不聊生。

以陈述白锱铢必较的性子,必然会还击。

果不其然,大年初六的一早,冯连宽站在金銮殿内宣旨,天子将御驾监军,平祸乱,除奸恶。

作为镇国公唯一的嫡女,骆岚雯首当其冲,虎父无犬女,别看骆岚雯斯斯文文的,拿起红缨枪时迸溅的英姿不输给朝中任何一个将领。

圣驾定于两日后启程。

在临行的前一日,陈述白终于抽出身来到早点铺,没提事态的严峻性,只告诉殊丽,安心养胎,等他回来。

此趟离宫,至少也要三个月,甚至更久,殊丽不知要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

陈述白忽然一笑,拢了拢她的长发,“陪我出去转转。”

两人走在雪地上,不知不觉来到望月楼,陈述白背着殊丽登上最高的楼阁,由侍卫们把守在外。

殊丽站在外廊上,登高望远,沉重的心境渐渐舒缓。

陈述白从后面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大手穿进裘衣覆在她的小腹上,没有言语,也没索要殊丽的承诺,只觉那些太空乏,夹杂算计,还不如此刻的依偎更真实。

被搂得太紧,殊丽用小臂抵了他一下,“我累了。”

陈述白知她不愿亲昵,也没勉强,带她走进室内,“你睡会儿。”

“咱们回去吧,陛下还要忙要事。”

“我想陪陪你。”

这几日,天子很少有空闲的时候,殊丽也不再劝他勤勉,闭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陈述白叫人送来纸笔,支起画板,画起殊丽的睡颜。

女子睡得不踏实,总是翻来翻去,陈述白找来一个软枕垫在她腰上,使她面朝外,正对他。

之后,他沉浸在年节、冷月、沁香中,勾勒出了女子的线条。

即便盖着厚厚的绒毯,也难掩女子天生的媚骨,男人笔下的线条优美浮凸,曼妙不可言喻。

画着画着,陈述白仿若置身在云端,忘记了彼此的心结,挥毫落纸,题字时矫若惊龙。

嘉朔二年冬,皇后姜以渔于城西望月楼小憩,留图以念。

宗人府正在赶制皇后的册书和宝玺,不知她会接受么。

完成画作,陈述白好整以暇地欣赏起来,将之挂在殊丽睡塌的靠墙一侧,随后弯下腰,做了作画时就想做的事。

殊丽感觉呼吸被人攫取,气息变得灼灼,唇上传来酥麻的感觉。

“唔......”

她睁开眼,被眼前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唇齿微张间,被钻了空子。

陈述白掠夺了她的唇舌,卷到自己口中,肆意翻绞,任她发出“唔唔”的声音也没有罢手,抽走她后腰上的软枕扔在地上,曲膝压了上去。

被打破表面的平静,殊丽又气又恼,粉拳抡打在他肩头甚至脸上,可就是打不走这个霸道的男人。

陈述白任她捶打,眼尾愈发的红,捧着她的面颊极尽狂柔地吻着,似要把这段时日的冷淡冲温,再把温热灼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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