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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下了榻,将扔在地上的馒头一个个捡了起来,往袖子上一蹭,就着黑灰吃了,末了,又嗷嗷叫嚷着亲自给自己上了药。

额角鼓起了个大包,屁股上,胳膊上和大腿上一共被花瓶碎片扎了五六道细口子。

话说元宝儿离开厨房攀上高枝的消息隔日便传遍了整个厨房,自然,他去的头一日便遭二爷踢踹打骂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整个厨房乃至整个西院传得沸沸扬扬。

“呵,喂不熟的白眼狼,老大待他还要多好,咱们整个厨房掏心掏肺的惯着他,竟连声招呼都不打,偷偷摸摸便攀高枝去了,也是,有了那样富贵的去处,哪个还会记得咱们这些穷亲戚啊,往后见了,怕是连咱叫什么都得彻底忘了个一干二净咯!”

“呵,就他那脾性德行,整个厨房又有哪个受得了他,若不是瞅在老大的份上,哪个搭理他待见他,如今去了二爷院子里头,别说被二爷打骂,便是日后竖着被抬了出来,我都一点儿不觉意外,他那张嘴,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日后有他受的咯!”

大半个厨房都在大骂,或奚落,或嘲讽,或等着瞧他笑话。

就连老崔都吹胡子瞪眼,碎了几个罐子碗碟,都是他往日里用惯了的老物件,往日里除了宝儿哪个也不让碰,那日却一气之下碎了个一干二净。

唯有小六得知前因后果后担忧得不成样子,宝儿除了在刚来厨房时遭到那杨三的欺凌以外,这两年来,哪个敢动他半根手指头,他有多“娇贵”,旁人不知,小六却是一清二楚的。

一听到他受伤了,被二爷一脚踹得从那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了出来,小六便是坐立难安了,当即便蹑手蹑脚跑到了凌霄阁外头打探消息,然而他一个厨房的杂役,哪里能近得了凌霄阁的身,人还没凑过去,便被外头婆子喝退了。

小六只得蔫蔫赶回去想法子。

话说,凌霄阁极大,里头屋子七八间,正房后头东西厢房里日日络绎不绝,虽唯有伍天覃一位正经主子,里头却满打满算住着二十余个丫头婆子。

东厢房有三间屋子,最末尾那一屋子里头眼下有一丰盈女子正于窗下被人伺候梳头,梳着梳着,只闻得她发出一声:“嘶——”

“可是弄疼了姐姐。”

身后一名同岁丫鬟立马询问着。

“近来真真是倒霉催得紧,也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哎,云裳,你说,爷真的不会要接那贱人入府罢,二爷也真是糊涂了,一个娼妇若真真入了太守府的话,那还不得让整个元陵城的人笑话。”

话说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生了一张圆润的银盘脸,一双吊梢眉直接入鬓,眉生的极好,也勾勒得出神入化,颇有种“袅袅婷婷”的媚态,不过倒是可惜,眉下那双眼倒是生得平平,破坏了那双眉的韵味,却也知道用眉笔勾勒眼形,终归还是美的,尤其,还生了一副比寻常人更为丰盈婀娜的身段,在人群里倒是更为出挑个与众不同来。

此人便是入了这凌霄阁两年的鸳鸯,如今成了伍天覃跟前的二等丫鬟,身后伺候她的是三等丫头云裳。

她虽二等,却与旁的二等丫头不同。

一年前,二爷伍天覃吃醉酒时险些“临幸”了她,后说会提她作通房,只是,一年过去了,二爷醉酒时的胡话便一直未曾再提及过,如今,通房一事还未曾彻底落定,却来了一个这么大的威胁,如何不叫鸳鸯忧心。

“姑娘不必担忧,若说忧心,也轮不到姑娘忧心。”

云裳瞅了鸳鸯一眼,意有所指的说着。

鸳鸯闻言,朝着铜镜里头云裳瞅了一眼,下一瞬,冷笑一声道:“也是,听说那娼妇生了一把好嗓子,如今对门那屋的那个小妖精才最是急得闭不了眼罢!”

鸳鸯冷笑一声。

不过,嘲讽一番后,总归还是有些气闷,这时,外头屋门被人敲响了,云裳赶忙放下梳子走到窗子口探头查看。

“云裳姐姐,鸳鸯姐姐她娘老子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屋子外,欢儿扯着嗓子禀告着。

云裳支着脖子朝着欢儿身后瞅了一眼,只见她身后跟着个男子,身形中等,穿戴周正,瞧着像是体面的,云裳便很快凑到鸳鸯耳边细说着,却见鸳鸯闻言蹙了蹙眉道:“等闲男子,哪个敢往凌霄阁跑,阿娘也是糊涂了。”

说话间,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鸳鸯沉吟了片刻,还是让云裳开了门,她捋了捋衣裳后走到外间一瞅,门被推开,果然,只见踏入屋子的那名男子正是两年未见的邵安。

“鸳鸯妹妹。”

邵安手中拎着个包袱,立在门口,愣愣的朝着屋子里的鸳鸯看着。

两年不见了,鸳鸯被凌霄阁里头的风水养得愈发出挑美丽了,活脱脱的,就跟哪个府上娇养的千金小姐似的,只见她穿金戴银的,浑身金灿灿的,比之府里头的三位小姐,亦是差不了的。

邵安远远的看着,神色呆愣。

邵安在盯着鸳鸯时,鸳鸯也回看着他。

两年前,邵安跟个油头小子似的,虽生的不差,却瞧着有些虚浮,出去历练了两年,黑了,瘦了,也眼瞅着精壮了不少,整个大变了样,若是从前,鸳鸯许是会另眼相看,可如今,在这凌霄阁里头,对着二爷那张英俊的脸看久了,哪还有其他样貌能够轻易入得了她的眼的。

故而很快,鸳鸯便收回了目光。

云裳见二人之间仿佛认识,且……且……

她很快出去站在了屋子外头候着。

“妹妹……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不不不,应当说比以前更家伶俐招眼了,听说妹妹极得二爷的眼。”

鸳鸯招呼邵安入座后,邵安将鸳鸯娘捎来的东西一一递给了鸳鸯,却见鸳鸯坐在他的对面,两人相顾无言。

邵安蠕了蠕嘴,想起随大少爷离府前二人的“难舍难分”,语气中满是悔恨和苦涩。

鸳鸯坐在对面闻言,拧了拧帕子,没有回应。

听着他一口一句夸赞和诉说着从前,鸳鸯心烦的紧。

她如今在这凌霄阁最是得意的时候,唯恐被人抓住了把柄,故而听了两句后,便揉了揉太阳穴道:“我累了,往后有时间咱们再叙旧罢。”

顿了顿,又道:“时辰不早了,爷该回了,我得去伺候了。”

邵安闻言,脸上染起几分苦涩,只讷讷起身道:“我……我这便走了,妹妹保重。”

说着,邵安深深看了鸳鸯一眼,埋头便走,只是,走到门口又不甘心似的,一鼓作气地停了下来,握紧了双拳,忽而咬牙道:“一定要攀上二爷做个妾么,在外头寻个正头娘子不好么?”

邵安咬牙问着。

鸳鸯闻言,只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起了,盯着邵安的背影冷笑一声道:“正头娘子?呵,哪门子的正头娘子,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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