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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跟我说的,沈怜出事了?那我当然得登门拜访。”这一次,险些闹出了人命,可由不得那沈振再推三阻四了。

贺长情回了趟溪泠居,向贺夫人报了平安,直到亲眼见到人没有受了惊才安心离去。

至于沈府,往日那些见她如见洪水猛兽的丫鬟下人,哪里还有昔日的模样,此时一个个都恨不得把笑容刻在脸上。

这倒是让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的贺长情愣了一回。即便是小白他们救了沈怜一命,可按沈怜往日受到的待遇来看,也不像是会被重视的。

沈振他那样恨自己,这是忽然改了性?

“沈老爷呢?”贺长情来了沈府几次,今日还是第一次大大方方又毫无负担地从大门而入,再也不必担心会被忽然杀出的沈振给劈头盖脸地责难一顿。

祝允跟在她身后,不由地也壮起了几分胆,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四下里来。

门上的下人弓着腰笑道:“回贺阁主,我家老爷有事出门了,但他临行前嘱咐过了,说若是您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万不可怠慢了您。”

“哼。”这一声冷哼是从祝允嘴里发出来的,只见少年侧着头,淡漠的神情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不满,“以前可没少怠慢。”

祝允很少在人多的场合发表自己的看法,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她,这次倒是也不例外。但贺长情还是觉得新奇,也不知这小子是故意为之,还是口无遮拦。

不过,看着这群人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实在叫她心里痛快。有些话,以她的身份实在不合适说出口,可若换个人来说,就没这些顾虑了。好像她长久以来憋着的一口气,因为祝允这个看似不识大体的举动,有了个出口,瞬间顺畅了不少。

“我不管沈振是忽然想通了,还是打算讨好我以期换取沈慈早日归家,但我今日来是为了看二姑娘的。”贺长情昂了昂下巴,“既然说好了不怠慢,那么就带路吧。”

多日不见,沈怜的院子愈发破落不堪,到处都是大火烧焦后的痕迹。往常来时,还总能看到那个叫青竹的小丫鬟在忙前忙后的身影,可是今日愣是寻不到她人。整个院中,静得怕人,竟是比雨夜当中的破庙还要阴森。

贺长情眉头一拧,自是想到了一种更为糟糕的可能。那青竹对沈怜忠心耿耿,沈怜如今遭此大难,她是断不可能弃主而去的。可眼下不在,多半是已遭不测。

“沈二姑娘。”

贺长情只用了个眼神示意,祝允便心领神会,守在了外间。

现在谁也不知沈怜得罪的究竟是何人物,但对方既然能在沈从白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潜进沈府大院,纵火烧了沈怜的院子,就知这帮人必然身手不凡。

保不齐,整个沈府都已不安全了。

祝允不动声色地将手探向了腰间藏着的匕首,侧耳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沈怜的高烧是退了,人也一早清醒了,只是在烈日当空的时辰,整个人却裹着被子窝在墙角,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

这是,疯了?

贺长情往前半步,仔细打量起来:“沈二姑娘,我是贺长情,你姐姐找我来看看你。”

沈怜的几缕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此时正黏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为这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蛋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任谁看了这样的一幕,都只会悲从中来,心痛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可是,沈怜的鬓发显然被精心打扮过,一支雕有芙蓉的碧玉簪子穿过她的发髻,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她的发丝上散发出的桂花头油的香气。真正的疯子还会做这些吗?

贺长情缓步走到了沈怜的面前,蹲了下来:“沈二姑娘,我的人在大火中把你救了下来,这事你可还记得?”

许是那个火字刺激到了她,本来还算心绪平稳的沈怜忽然像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惊恐大叫一声之后,便猛地一把推开了眼前挡路的人。

这一把,也不知是使上了多大的力气,纵使是贺长情在有所防备的状况下,居然也蹭了一屁股的灰。

“阿允!”

祝允跟了贺长情多年,自是与她有默契的,有些事情,即便没有吩咐,他也早已烂熟于心。只见他手中寒芒一闪,那把匕首就正对上了沈怜的咽喉:“沈二姑娘再上前一步,性命不保。”

沈怜的身子似有片刻的凝滞,随后才大呼小叫地继续发起疯来。疯狗是没有理智的,还未收手的祝允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沈怜抱起他的胳膊,对着手腕内侧,不由分说便是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绝对称不上是娇气,但这一口,立时令他鲜血直流:“主上……”

对上祝允的视线,贺长情已经可以完全确认,沈怜是在装疯卖傻。如若先前还只是有几分怀疑,可刚刚沈怜片刻的犹豫,几乎是将她的怀疑坐实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只能是揭穿沈怜拙劣的表演了。

“过来!”贺长情一把扣住沈怜的右肩,将人扳向了自己。

随后,贺长情又将沈怜头上的碧玉簪子一把拔下,正对着她的瞳孔刺去。

这一招,足以让沈怜所有的伪装溃不成军。果然,在见到沈怜一缩脖子,紧紧地闭起双眼时,贺长情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那簪子距离沈怜的瞳孔只有不到一指宽:“沈二姑娘,我就知道你没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沈怜确有些过人之处,怀揣着那样大的秘密,又经历过一次谋杀之后,居然还能像现在这样,倔强地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惜,她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只能是真正的愚蠢。

“青竹是不是已经没了?”贺长情双手把着沈怜的肩膀,迫使对方一双眼只能看向自己,她一字一句道,“沈二姑娘你不妨仔细想想,你既然已经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被人盯上,上次失手,难道他们不会再有动作吗?”

“只要我疯了傻了,那或许……或许他们就不会再对我下死手。”沈怜扯起一抹苦笑。纵然贺长情说的这些她也不是没想到过,可是还让她怎样,她又还能怎样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知道,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固的。”更难听且恐怖的话,贺长情还远没有道出口来。只要是想,即便是死人,也多得是法子从他们的尸身上挖出点儿想要的东西来。

但是同沈怜,言尽于此,也足够她明白其中利害了。只要她还不是太蠢,就知道该当如何才能有一线生机:“和盘托出,有鸣筝阁在,你还能活命。”

鸣筝阁在外人的言语中,自然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可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些虚虚实实终归是无从验证。对于贺长情说的这一点,沈怜只要一想到那日的大火,便不得不信。

良久,她才怯生生地向祝允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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