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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正想拉回来说“既然如此,就不多问了”,却听见老毛扑楞着翅膀进屋了。
大小召嘴快,叽叽喳喳把他们聊的东西给老毛说了。
老毛正拎着东西进厨房,闻言随口应了一句:“快到生辰了吧。”
他倒是随口一句,餐厅里一众人都愣住了。
“生辰?什么生辰?”“小师弟生辰不是早过了么?”“肯定不是师弟。”“那难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老毛:“……师父的生辰?!”
老毛一只手还没来得及从翅膀尖变化回来,捂着嘴懵道:“刚刚那句生辰……是我说的?”
“不然呢?”
“你知道师父的生辰?”庄冶他们满脸诧异。周煦:“祖师爷真正的生辰?不是张家当年名谱上写的那种?”
老毛捂着嘴,也很懵。
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没有人知道、也从没有人问过尘不到的生辰。徒弟们怕僭越,傀们就更无从问起了。好像他们早已默认,那样的人是天生地养,自松林月下走进的人间。
没有什么俗世出身,更不会有什么生辰。
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其实不是。谁会没有生辰呢。
一众徒弟突然开始抓耳挠腮:“倘若真是生辰该如何?”
“总得做点什么或者送点什么吧……”
“送点什么呢?”
钟思瞄到厨房:“师父喜欢吃什么?”老毛:“他不吃都行。”众人:“……”也是。
“有什么常把玩的东西吗?”“比如庄冶爱钓鱼,卜宁爱下棋之类?”老毛:“只在骗人的时候有。”众人:“……”哦。
“那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吗?”“有啊。”老毛朝某个方向一努嘴。
众人齐齐转头,就见神出鬼没的闻时又回来了,正被他们看得满脸不解:“干嘛?”
众人:“…...”
钟思小声道:“把师弟绑上当礼物的话……”“方不方便送不送不好说,但我们活是肯定活不了了。”
他们本来想问闻时打算送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钟思最为洒脱,一摆手道:“咱们对师父知晓多少便想多少,想到什么就送什么,刨根究底反倒显得刻意了。"
“也是。”
他们本来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再说了。”钟思玩笑道,“还有小师弟兜着呢,他不是忙了好些天了么。”
......
闻时确实忙了几天了。
他不擅长准备这些,最近手机上所有的搜索记录都跟“过生日怎么送人礼物”相关。结果答案要么是看“对方喜欢什么”,要么是“对方想要什么”。
喜欢的东西至多不过是物品,天上地下对他们来说都算容易。闻时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会让尘不到都惊讶一番。
至于“想要什么”……
这点他倒是试了,认真地试着套了几次话。
但他连骗人都不会,套话简直就是去送。几次三番的结果都是套话不成反被……
嗯,总之也不太成功。
不过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想到了一样,并为此准备了好些天。
于是三月初七这日,闻时直接从松云山开了一道门,轻推了尘不到一下说:“你走前面。”
尘不到望了一眼门里的一片黑,晒笑:“神神秘秘。”
“快走。”闻时又催。
尘不到笑着说“好”,抬步走在前面,却向后牵住了闻时的手。
他温温沉沉的嗓音穿过狭窄长道传过来,问闻时:“打发我好几天就为了这个?”“你知道?”闻时愣了一下。
“也不是,猜了好几天,想套一下话。”尘不到边走边道。“结果藏得挺紧。”根本没发觉被套过话的某人:“…...”
门里的路前端一片漆黑,感知不到外界。
但尘不到是个例外,他依然能感觉到这条路在尘世里的方向。他在心里盘猜着,这个方向会经过的城市,想着闻时可能会拽他去的地方。
他想了几乎所有的可能性,却还是在转过一道拐点时诧异地顿住脚步。
因为拐角之后,门里的这条路不再像以往一样一片漆黑,而是仿佛世外似的落满春光。
那是一条杏林相伴的长路,不知多少里外的尽头,隐隐可见半高的黛山亭影。
亭角或许还悬了铃,细碎的铃音跟着春风,游落身前。
尘不到愣了好久,转回头,身后也变了模样。
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有白沙垂柳,石板廊桥,纵横交错的坊巷,有笃笃走过的马和木轮碾过石板的空响。
还有跟铃音一样隐约可闻的江潮。
这是千年之前的某个地方,曾经日日得见,后来却再也不曾见过。当初的亭山已经没了踪影,当年的杏林也成了街市阔道,当年的坊巷无人知晓,只剩下江潮年年如约来到。
他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地方了。
却没想到有人费了好些天,不知查了多少东西,把这片城重新带到他面前。
“尘不到。”他听见闻时说:“你住过的钱塘。”
第128章 家
这一年的天气反复无常,尤其是宁安。
十月末年轻人还能穿着薄T恤四处晃悠,十一月初接连两场秋雨,就都老老实实裹上了厚毛衣和厚夹克。
周煦刚结束一场四市联考,得了两天假期,还没出校门就接到了他小姨和小
叔叔的“召请”。他穿着校服外套,拉链难得拉到头,两手揣兜,一路跟鸡崽似的哆哆嗦嗦抖进张家大门,骂了句脏话,又说:“我刚刚出地铁的时候,居然看到两个穿羽绒服的,就离谱。”
张雅临可能等了有一会儿了,手里热茶都是现成的,塞了一杯给他焐着:“你不能在那几位面前憋狠了,就在我们这句句带粗,说多了,我也是要告状的。”
“谁憋狠了!”周煦咕哝着梗着脖子否认,“我在那边也这么说话。再说了,跟谁告状啊?谁能管我?”
这话他就说得很心虚了。
因为松云山上那几位祖宗真的把他当亲生的管,半点不见外的!
这两年他但凡捅了娄子,天南海北跑哪儿都没用,那几位祖宗一张金纹纸、一根橦线就能把他逮回来。
他要是落在卜宁或者钟思手里,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这两位,一个想着“他算半个自己,忍忍”,一个想着“他是半个卜宁,算啦”,下手都留有余地,顶多几张金纹纸、一个局,让他长长记性和教训。他也权当自己玩了个新密室逃脱,一边检讨反省一边找出路。
相比这两位而言,周煦其实更怕落在庄冶手里。
因为大师兄庄好好没脾气,他从不训人,只会拎着人去钓鱼。
对,钓鱼,坐下就不让动,八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