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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现在尚未开窍。

谢放只好道:“许是天气太热。”

阿笙深有同感地点了点脑袋,最近是很热。

他晚上睡觉都得开着窗,要不然闷热得睡不着。



阿笙还要回店里帮忙,得提前赶回去。

否则大家要是在忙,他一个人回去太晚,影响也不好。

他是少东家,得以身作则。

“听”阿笙说他要先回去,谢放浅叹了口气:“总觉得才见面,都没说上几句话,便要分开。也不知道下回,又得是几天后。”

明知二爷这句话没旁的意思,许是感叹他同二爷两人这几次见面有些匆匆,阿笙心尖还是跳了跳。

这,这是不是说明,二爷也有舍,舍不得同他分开的时候?

“可有戴了帽子过来?”

阿笙点点头,指了指窗边的那顶斗笠。

现在太热,他可不敢不戴帽子出门。

倒,倒不是怕中暑……

只是大力最近因为外送,被晒得有些黑。

二爷这般白净……

他不想站在二爷边上,跟块碳球似的。

阿笙拿上斗笠。

谢放:“我送你到门口。”

阿笙以为二爷所说的送他到门口,是送他出花厅。

也便同意了。



出了花厅,来到客厅廊下,二爷竟是还要继续送他。

阿笙忙比划着,“二爷留步,天气热。”

谢放睨着他:“知道天气热,你还外送?”

阿笙垂着眉眼,没出声

他想见到二爷么。

谢放哪里不知道阿笙的心思。

只是阿笙平日里不是在店里,便是在家,他去找阿笙,盯着他们的眼睛太多。

他自己无所谓,却是不得不为阿笙考虑。

阿笙还是被二爷亲自送着出门。

待出了春行馆,阿笙是说什么也不让二爷送的了。

阿笙步下石阶,走出去好几步,犹豫地转过头。

瞧见二爷还站在原地,眼睛似乎也还望着他的方向。

阿笙脸颊一烫,忙转过了头。



手里头拎着虞老先生交由他临摹的两幅画轴,连同食盒,回了店里。

说起来……他还以为老师会给他好几本画帖去让他临摹,毕竟老师说,让小石头帮着一起拿。

许是小石头功课还没写完,才会被师父给叫回去。

毕竟后头也只师父一个人回花厅,把画拿给他。

厨房又热,又有油烟,实在不便存画。

阿笙平日里会将自己的草图放厨房柜子里,担心师父的画太过名贵,万一有个闪失,未免太对不住师父。

阿笙一只脚已经往厨房走去,想了想,拐去了厨房的杂物间。

不能拿去账房的休息间,爹爹可能会去休息间休息,会被发现。

阿笙想了想,杂物间平日里很少有人去,暂时先放在杂物间,等他晚上回去再带回去,最不容易被发现。

阿笙往杂物间走去。

“吱呀——”

阿笙推开杂货间的门。

里头已经有人。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里头的人吓一跳。

“啪嗒——”

阿松手里头握着本子,手中的笔掉落在了地上。

阿松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本子,略微有些慌张地问道:“少东家,是您啊!您怎么也不出个声——”

话说到一半,骤然想到,少东家不会说话,“对不住啊,少东家。我……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阿笙笑着摇了摇头。

阿笙探着脑袋,视线落在阿松手中的本子上,比划着,好奇地问道:“阿松,你在写什么?”

第63章 工人开工

阿松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本子往身后一藏,面上神色很是有几分紧张。

“没……没什么。我,我最近处了一个对象。她,她上过学。可少东家您也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我就想着,有空的时候,能够多认认字。好,好歹得会写她,还有我自己的名字。”

府城并不闭塞,可如今当地人嫁娶依然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主。

听说阿松自己处了一个对象,阿笙惊喜地睁大了眸子。

他将手中的食盒弯腰放在地上,把装有画轴的麻布袋放食盒上,左手抱着握拳的右手,“恭喜你,阿松。我真替你高兴。”

阿松放在背后的双手愈发用力地捏着手中的本子,“谢谢少东家。少东家,这事,您能别跟其他人去说么?”

阿笙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难怪方才他问阿松在写什么,阿松会宝贝地将本子给藏在了身后。

是在学着写心意姑娘的名字么?

阿笙的眼底有着羡慕。

羡慕阿松能够自由地处对象,也羡慕他能够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心意宣诸于笔端。

“谢谢少东家,我得回去了,否则回头师父没在厨房见着我,该骂人了。您就当从来没在这里瞧见过我啊。”

阿笙弯起唇,绽开一对深深的酒窝,点了点脑袋,“好。”



从少东家的身旁走过,阿松这才将藏在身后的本子拿到身前。

阿笙失笑。

他又不会强行将阿松写给心仪姑娘的“情书”夺了去。

阿松出去了。

阿笙弯腰去拿地上的食盒,瞧见了食盒边上通体黑色的金属制自来水笔。

又在不远处,瞧见了同样是金属制的笔盖。

这笔是阿松方才掉的么?

阿笙将笔连同笔盖一起捡起,将笔盖给盖回去。



这种笔……他在二爷府上瞧见过。

当然,二爷府上的自来水笔比阿松的这一支要重一些,外头的金属纹路也跟精致一些。

一开始,他同二爷交流并不像如今这般顺畅,二爷并不是总能瞧得懂他的手势。

最初的那会儿,二爷便是命福旺或是福禄,拿纸笔给他。拿的便是这种自动出水,不用沾墨也能书写的笔。

他用不来这种自来水笔,便是连握笔的姿势都不会,是二爷手把手教的他。

只是不知怎么搞的,那笔在二爷的手里很是服帖,到了他手里,要么墨将纸泅得一团黑,要么沾他一手的墨。

以至于他不住地心慌。

他越是慌乱,越不想在二爷面前出糗,这笔便越是用不好。

当下,二爷便福旺去给他取了毛笔过来。

那之后,每回有需要用到纸笔沟通的时候,二爷也都是命人取的笔墨纸砚。



他曾经在报纸上瞧见过这种自来水笔的广告。

最开始是舶来品,后头国内才有属于自己牌子的自来水笔。

报纸上没标价格,他亦没问过二爷这种自来水笔所费多少,但想来这种能够自动出墨的自来水笔应是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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