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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微怔。
他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但,符悬书还是问了:“前些日子,姑娘是否也咬了自己舌?”
那痛楚牡丹还记忆犹深,头点到一半,想到自己和符悬书痛觉相连,她蓦地顿住。
牡丹冷汗狂冒。
这也就是说,不论是她咬的舌尖、还是毫不留情捏下的脸,符悬书也都……
她像只关节都锈住的机器人,艰难抬头。
“仙长,我不是有意的……”
说完以后,牡丹才后知后觉意识过来。
慢着。
这不是梦。
如果不是梦的话,这个在跟自己对话的人又是?
牡丹眼睛一亮,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窜到符悬书面前,看他的眼都还闪着光。
“仙长!你可终于出来了!已经没事了吗?掌门他们可担心你了!”
前一刻才明确记起两人痛觉相连一事,这会儿牡丹就像又像把这事给忘得精光似的,非要亲眼去看符悬书有无损伤不可。
她又问:“仙长怎会突然就走火入魔?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感觉哪里疼啊……”
牡丹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哪怕她只顾着自己在说,但符悬书也都温和注视着她,一一将她所问听清。
她太激动,问到一半时,对上符悬书那样看自己的眼,牡丹忽觉不好意思起来。
“我是不是一下问太多了……”她讪笑。
符悬书与自己搭话的时候,牡丹能感觉到,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符悬书。
自他闭关以来,两人这还是头一回见面。
牡丹积了满肚子的话想对符悬书说,但重中之重,明显还是有关符悬书自身安危一事。
对修士而言,心境极其重要。
在追求大道的路上有许多考验,而心境一事,却得自己想通,方能得成,是每个修道之人修练路上必经之事,旁人插不了手。
牡丹憋不住,最后忍不住又多问一句:“已经……没事了吗?”
“嗯。”
轻轻的一声“嗯”,很有符悬书风格。
他将牡丹方才所问,都一一为她解答。
“已经没事了。”他说,“灵气本就尚不稳固,动用太过,才有这次的事发生,是我修炼不精,惊扰你们了。”
牡丹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
不稳?
符悬书到底出了什么事,竟会连一向驾驭惯了的灵气,都能在闭关途中失控?
“虽是出了意外,却也因祸得福。”
符悬书掌心一翻,手中登时出现一晶透的迷你牡丹花。
那朵花很小。
花瓣也不知以何物制成,透明如水晶。
他将此花递到牡丹手上:“刚炼出的法器,赠与姑娘。”
牡丹忽然有个荒唐的猜测。
“仙长,你不会是为了做这个,才晚了这许多天出来的吧?”
法器精致漂亮,外观上瞧着,跟牡丹赠与符悬书的那些小牡丹花,尺寸也差不离。
符悬书说:“灵气恢复后,忽地顿悟,想到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才能做出适合姑娘的法器,姑娘可以试试。”
符悬书教她,牡丹则顺着他话中所说,一一去做。
“倘若遭受敌方攻击,便将此花往前一抛。”
牡丹抛出去了,还以为那水晶牡丹会落地,谁料,它却是在半空中转了一圈,体积慢慢变大,花瓣飞出。
飞出的花瓣组合在一起,几乎比眨眼的时间还短,便迅速组成了一面透明薄墙,守在牡丹前方。
符悬书教牡丹伸手一招,分出去的花瓣又飞回,重新恢复成最开始那朵迷你牡丹,回到牡丹自己手上。
然,这法器还不光仅能防御而已。
“若遇上敌方,姑娘御敌时,将其往上一抛。”
牡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抛上去后还问:“这样吗?”
因为怕抛丢,牡丹抛得很小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方才那力度够不够。
可花瓣展现出来的效果,让牡丹知道,自己不必问了。
那些同样散出去的花瓣,这回不是组合在一块儿,而是如锐利的飞刀那般,每一片都像有了自我意识,齐往墙面上一划。
碎屑掉落。
墙被看似美丽脆弱的花瓣深深割了道口子,牡丹目瞪口呆。
这威力,割断人咽喉,肯定一下就将对方送上西天吧?
捧着回到自己手上的水晶牡丹,牡丹小心翼翼:“这……真是送我的?”
她后来才从路葳那儿得知,原来攻守能两用,操作又简单的法器,那制作之困难。
能做出这种法器,那是每个炼器师修道之路的追求,有人穷极一生,那也被困死在了能攻能守这一步上。
所以牡丹知道,她现在手中这小小的法器有多珍贵。
也难怪符悬书在脱离险境后,还得多耗上那几日的功夫,来专心炼制。
此物制成的机缘,可遇不可求。
错过便难寻。
而牡丹也知道,外头的人若知晓符悬书竟然在走火入魔后,刚稳下神智就做出这等梦幻逸品,怕是还不知得受刺激成什么样。
符悬书颔首:“答应姑娘的,我自会做到。”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虽是第一次炼出的法器,但,想来并不比路姑娘炼制出的差。”
第一次……
牡丹近距离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学霸辗压。
这种事要让旁人知了,怕是不是简单一句受刺激便能了结的了。
“我很喜欢,多谢仙长。”
牡丹觉得此物贵重,犹豫过自己该不该收。
但,符悬书都特意将此物做成了牡丹花样,摆明了就是要赠她,她若婉拒,符悬书想来只会伤心。
对牡丹的道谢,符悬书却轻摇了摇头。
“不,是我才该对姑娘道谢。”
牡丹疑惑看他,符悬书又道:“是道谢,也要道歉。”
他垂下眸,像是想遮住自己眸中情绪,轻声道:“谢姑娘在灵府所做的一切,歉是……我在灵府对姑娘所做的那些。”
牡丹攥紧手中法器。
他记得!
那果然还是符悬书!
提起此事,牡丹觉得本来就热的气温,登时变得更高,热得她面颊发烫,烧得头昏脑胀。
在睡梦中那会儿,牡丹半梦半醒,还以为是梦境导致的错觉。
可梦里又如何能知冷热?
偏生这感觉,牡丹自己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面对符悬书的道谢与道歉,牡丹沉默了下,对他说:“仙长,话不要说得太早。”
符悬书不解,抬眼看她。
这一看却觉牡丹面色不对,双颊染上红晕,热出的薄汗都让碎发贴在她光洁的额上。
她面色凝重地道:“这回,怕是得换仙长来帮我了……”
呜呜呜。
牡丹就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