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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最深处的那些,他在意的、纠结的过去,应是不会想让人看见才是。

第一次是无意,第二次,明知状况还要再入,那便不得不多加慎重了。

思考过后,牡丹将自己的想法对掌门说:“目前一切都稳定,再多等几日看看吧。之前是逼不得已,但,灵府到底不是方便人随意进入、窥探之地,倘若再有变动,我再探也不迟。”

掌门关心则乱,听到牡丹说法也觉有理,于是他们二人就这么日日都来石门面前走一遭,每天的例行对话从一开始的:“如何,有动静了吗?”

牡丹回:“并无。”

到后来,掌门一句话都还不必问出,牡丹只是摇了摇头,他便已知结果。

而除了掌门以外,还会有其他人过来。

这儿毕竟是符悬书洞府深处,能进来的人本就少。

除了端木境和盛樱染他们两个亲传弟子时不时来瞧瞧师尊状况以外,来得较多的,就属毕晏鸿这位师兄。

“牡丹姑娘,师弟还是未有动静吗?”

牡丹探口气:“是啊。”

她说着说着,多看了毕晏鸿好几眼。

才从符悬书的灵府出来没多久,当年那场门派大比,牡丹自己明明就不在现场,可印象却是深刻。

导致看到如今的毕晏鸿,她脑子里那个指头沾血,仍在弹奏琵琶的毕晏鸿形象,一直挥之不去。

牡丹眼神并未多加掩饰,望向毕晏鸿的目光还透着深思,这要不被毕晏鸿发现都难。

“牡丹姑娘?”

毕晏鸿疑惑地问了一声。

牡丹回神,觉得自己想再多,那都还不如找眼前人问个清楚。

“哦,我就是前阵子知道三百年前那场门派大比的事,所以想问,当时的毕仙长在擂台上,可有觉出任何不对之处?”

弦线是毕晏鸿从别处购得,比试当日头一回使用。

那么,作为弹奏者,弦音一起的当下,毕晏鸿可有发觉异状?

牡丹突然问起这事,确实出乎毕晏鸿意料。

“这是挺久以前的事了……”毕晏鸿感叹,“虽然久远,但记忆实在太过深刻,即便只是细节,直至今日,我也记得相当清楚,不知牡丹姑娘想问的是?”

事实上,出了符悬书灵府后,就有件事一直压在牡丹心中。

不光是符悬书至今闭关未出之事,还有在灵府内,自己碰上的那一切。

牡丹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单纯只是过去的记忆?

不然的话,她又怎能跟那个“符悬书”一来一往对谈?

牡丹问:“当日在擂台上,毕仙长可还记得,仙长有何不寻常的举止?”

当下他们俩情绪都不对,被魔修动过手脚的弦线奏出乐音侵扰,牡丹问出时,其实自己也并未抱多大希望。

但毕晏鸿闻言,却是认真在思索。

于是牡丹又更缩小了下范围,让他能够精准回忆。

“比方说……在仙长最后那一下反击的时候?”

她这一提醒,反而让毕晏鸿停止思考,而是挑眉看着牡丹。

毕晏鸿眼里带着笑意,对牡丹说道:“怎么这话听着,倒好像牡丹姑娘在现场似的?竟知晓得如此详细。”

牡丹有了先前咬痕的经验,已在毕晏鸿他们几人面前社死过一次,这回,对于自己和符悬书的灵府能互通一事,牡丹实在无论如何也没法像对着掌门那样,能轻易开口。

她尴尬笑笑,说:“我就是……听来的。”

毕晏鸿笑笑,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不过牡丹提起这事后,他倒是的确想起一处古怪。

“说来……师弟那时候,被弦音引得失控,当下反攻,那攻势,瞧着应是会将人置于死地才是,但……”

毕晏鸿对上牡丹的眼,牡丹自己也专注在听。

牡丹还重复了一句:“但?”

毕晏鸿说起这事,神情也有几分恍惚。

“但……师弟当时,却在某一个瞬间,不知为何停顿了下,似乎在那短短的片刻找回自己理智,收敛了攻势,我才得以逃过一劫。”

牡丹愣住。

她也记得那个时候。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自己掩住符悬书双耳的时候。

可问题来了。

──那是过去真正发生的事。

现在的牡丹在灵府里经历的事,为何就成了过往确切存在的“事实”?

牡丹没想明白。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直到毕晏鸿已离去,她都还是执着这事。

而且……

牡丹想到出灵府之前的事。

为了梳理纷乱的那两道气息,牡丹自己以神识带头去引。

引到后来,是规律了点没错。

偏偏那心魔又在最后横插一脚,惹得她险些就把控不住!

虽然他最后留有余地,还有她熟知的那个符悬书也来护她。

三道不同的气息编织在一起,交界处的色泽也渐渐被同化,就像三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球在烈日下融为一滩,不分你我。

那种舒服的感受,像是在温暖的日光下睡懒觉的猫,睡着的地方还是轻飘飘的云朵,既舒服又享受。

不得不说,牡丹其实也挺喜欢的。

没有任何隔阂,比起肉身,思绪能更贴合在一块儿,神识互融。

牡丹想着想着,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外头有石桌与石椅,牡丹趴在其上舒服沉睡,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这样度过的。

她睡得很香。

可睡到一半,也不知为什么,日光似乎变得越来越烈。

好似夏日里正中午的日头照在柏油路上,滋滋冒着热气,而她躺在正中央,觉得自己都快被煎熟。

牡丹皱眉,嘟囔一句:“热……”

凉凉的石桌桌面此刻就像煎台,牡丹难受得换了个姿势。

突然,她变换姿势时不知碰上了什么,而且那处还带着凉意,与其他地方折腾她的热全然不同。

什么东西?

牡丹迷迷糊糊间还记得石桌附近的布置,照理来说,周围空无一物,她应是碰不到其他东西的才对。

而且……那股凉意……

牡丹实在太过挂心,本来就还没睡熟,她干脆睁眼。

眼角余光瞄见白色衣袍一角,还有熟悉的声音在问她:“吵醒姑娘了?”

牡丹侧头趴着,而身旁是不知站了有多久的符悬书。

他们一坐一站,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对方瞧。

牡丹的第一反应:做梦吧?

她维持趴姿,眼神没有从符悬书身上挪开,忽地伸手,往自己面颊上一掐。

“嗷!会痛!”

不是梦!

牡丹倏地直起身来。

符悬书被自己面颊上同样感受到的疼痛怔愣了下,目光扫过牡丹自己掐红的脸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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