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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自欺欺人。

……

“我要照顾伤患,”我对苏玲玲说,“等回来了联系你。你自己也小心点。”

“什么伤患?”苏玲玲一愣,迟疑地问:“等等,不会是祁总吧?难道他是为救你受伤了吗?天啊,你们……”

苏玲玲并非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我知道这事出了之后她也会去查,因此对她知道这些并不奇怪。但感性上,我还是感到非常烦躁,尤其是她把祁昼和我联系在一起时,那种猜到了什么的语气。

“祁总他还好吗?”

“现在没什么大事了。”我说,“我要挂了,要出院了。”

“贺老师,等等等一下!”苏玲玲忽然道,“你之前说的有道理啦,无论是形婚还是假情侣,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还是解释清楚吧,别让人误会了。”

我的手指从挂断键挪开,面无表情地说:“什么误会。谁误会?”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苏玲玲在电话那头干笑:“你别多想。我是说我自己,之前不是说要问你怎么鉴别自己是不是同吗,我在校友会上认识一个学姐……”

如果是平时,我或许还有八卦一番的兴致。但现在我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只是应付道:“那等我回来好好聊吧。”

说完,我挂掉电话,一抬头正看到了披着病号服,向我走来的祁昼。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刚挂掉语音电话的手机上,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一瞬之后,他只是淡淡问道:“怎么样,手机顺手吗,有没有使用问题。”?  他并没有问我在和谁通语音。

我摇头。才发现他手里拿着我的外套。

我意识到,祁昼这个自己都才能下床的病患,可能是见我去了一阵子没回来,怕我着凉,带着衣服来找我。

“东西我收拾好了,直接出院吧,”祁昼接过病例,先是草草翻阅,然后忽然放慢速度,认真读了最后两张纸。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两页是我随手放在一起的……我的检查报告。

“你看起来有点虚,得补补。”末了,祁昼松开眉头,评价道。

我……我头顶又要冒火了。竟然当面说另一个男人虚,我真想揍他。

第37章 聊天记录

祁昼又轻轻笑了声,脱了病号服换上风衣,随口问道:“你能开车吗?还是我叫代驾。”

“我来开就行。”我说,“不过好久没开车了,坏了碰了可别怪我。”?  “怎么敢。我一直想让你来开这辆车。”祁昼笑着说。

直到我坐在熟悉的车里,手扶上方向盘,还是有瞬间的恍惚。

时间仿佛忽然倒流了,我好像看到十年前的“我”。笑容璀璨到让人妒忌。

父亲将车钥匙抛给“我”,说:“臭小子,生日快乐。开车小心点,不然没收!”

“我”哈哈大笑:“放心!和朋友一起开,祁昼可比我靠谱多了,他会看着我的。”

我忽然意识到,那是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因为以后再没有能给我过生日的亲人了。

即便是奶奶,也是贺白的奶奶,祝贺的也是“贺白”的生日。

周灼早已死了。

跑车发动,疾驰的风声充斥耳廓,速度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天色昏黄,有段路人迹罕至,限速很高。

我的脑海中全是那些扭曲痛苦的幻觉。现实中,我其实并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但幻想中,父亲的笑容变做死前的枯槁,他青色的手牢牢禁锢着我的手腕,对我说:“周灼,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爸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活着,是我唯一的愿望,否则,你爸死不瞑目。”

活下去……活下去。

……但我不想活。

我想死。我真的想死。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活着。

我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地不断提高速度,跑车发出令人心惊的轰鸣。我内心充斥着一种极致的毁灭欲望,我其实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自己这破破烂烂又拖泥带水的人生。

正好,祁昼也在。我们可以一起去死。

……祁昼也在。

理智渐渐回笼。我放慢车速,车子渐渐驶入主车道。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才看了眼旁边祁昼的神色。

他竟然始终很安静。

仿佛我刚才的失控飙车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祁昼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实质上威胁到他自己性命的异常。

祁昼的家到了。

路上我们已经随便采购了些日用品,让我能在祁总的豪宅生活个一周十天的。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剧烈的情绪宣泄后是脱力般的疲惫。我开完这趟车,只觉精疲力竭,一句话都不想多说,都没理正在兴师问罪的仙女,直接进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我还在琢磨祁昼对我的态度。他给我穿周灼喜欢的衬衣,开周灼过去的车,是真的将我当做周灼的替身了?

我忍不住充满恶意地想,那他对我这个“替身”可竟然比当年对“周灼本人”好。看来人还真是要讲出场顺序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所谓的故人不过是要做后来者的踏脚石。

但我还是很在意那条没看到的信息。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虽然我这里没有消息记录,祁昼也不愿意坦白。但有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却可能还存储着它。

——那就是祁昼的手机。

据我所知,祁昼是个生活习惯非常规律有逻辑的人。他会定期,通常是3个月为维度,在月底清理手机中没有用的垃圾内容。

如果他没有改变的话,至少这两天我还可以靠翻他和我的聊天记录偷看到那条信息内容。

祁昼越不愿意说,我便越有种奇特的直觉。在那条信息中,祁昼或许真的一时冲动,说出了他现在不愿再告诉我的话。

我走出浴室,擦干身上的水珠,一粒粒扣上衬衣扣子,遮住脖子上那条丑陋而近乎致命的伤疤。

我并不厌恶这伤痕,也一点不想它淡去。我需要它留着,提醒我不要再犯愚蠢的错误。

客厅里,我怨恨的对象正坐在地毯上,聚精会神地拿着游戏手柄,对面电视大荧幕响起赛车马达的嗡鸣。

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甚至还残存着冷漠自嘲的神色。

祁昼听见我的动静,偏了偏头,游戏里他控制的马里奥赛车被一个乌龟壳击中,一下从第一名滑到了第三名,他也不在意,耸了耸肩,向我抛开一个东西。

我下意识地接过,是另一个switch游戏手柄。

“来一局PK吗?”祁昼说完,忽然一顿,像是迟疑道:“哦,不过你是不是不会玩游戏?赛车8还是挺考验反应速度的。”

我把那句就在嘴边的“不要”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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