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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们同样相识于十七岁。
开始冷热相冲,水火不容,渐渐相处起来,却有了种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我们曾在深夜交换从未宣之于口的理想和忧虑,一起做过最不容于俗之事。
我们曾在地球的另一端一起看着极光入梦,我曾送给他一只柔软的猫。
在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曾喜欢过他。
——是啊,我都快忘了。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爱过祁昼。
这个我如今想杀死的人。
从年岁来说,我明白自己的性取向其实不算很晚。
但事实上,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就好像当年车站的相片灰烬,迎着风,散在荒凉污糟的四面八方。
我们间的事,连“悲剧”二字都是笑话。
第18章 爱情博弈
回到家后,我在桌前坐至深夜。笔记本上记满了杂乱的关键词和简笔素描——我不知第多少次重复还原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却终究找不到一个能直接避免意外,我和祁昼都不用死的方法。
我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只有废墟,不知道何时发生,身处何处,甚至不知道这是自然灾害还是人为的,根本无从逃起。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
这不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预言,在我年纪更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能被预言到的灾难或许是无法避免的。
别说这次我一无所知,即便是我知道了所有细节的那次灾难,我也没能成功的阻止。
反而,它成了我记忆深处永远的噩梦。
——那是十年前、一个关于祁昼的预言。
当时,我救了他,他活下来了。但我也因此失去了所有。包括亲人、身份、姓名。
预言者根本阻止不了未来的灾难。最多能影响的只有遇难的人。
不是这个人死,就是那个人。
*
或许是那日散步吹了凉风,也可能是和祁昼行事太过放纵,我第二日风寒,起了低烧。
开始没什么,后来烧越来越重,我不想奶奶操心,便托辞困倦请假,也没去医院,自己在房间里闷睡了两天。
第三日,烧终于渐渐退了,胃却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怕胃病又发作起来,连忙爬出被子做饭,奶奶没让我自己动手,端出来一碗稠粥和蒸鸡蛋。
吃完饭后,我觉得有了些精力,算算调休也快不够了,便准备下午去上班。
临要出门时,奶奶拿出一个快递包裹,告诉我是昨天到的。
我已经快迟到了,便有些敷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印着一个奢牌logo。
“这是哪来的?”我皱眉:“给谁的?”
“就是放在门口的快递包啊。”奶奶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我草草一看,上面写着“贺白”的名字,应该是直接从奢牌购买邮出的,因此看不出到底是谁送的。我心中微微有些异样,但一时也弄不明白,只叮嘱奶奶先别拆包裹。
从假期加请假,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进学校了,一路骑车向图书馆过去,只觉人流似乎比平时大了一些。
等到了图书馆,才看到人才招聘大会的横幅。我一路进去,发现一排成功人士和名企的介绍海报。
而走到尽头,最中央的位置是,是一个人和他的经历成就介绍。
又是祁昼。
我看到海报下方的讲座时间,才反应过来苏玲玲提过的“零和博弈”讲座就在今天。
真是阴魂不散。
但好在,学校大的很,应该不会照面。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走到直升电梯处,按了五楼的按钮,却迟迟没有等来电梯,才发现旁边贴了个“维修暂停使用”的标志。
我:“…… ”
我只好绕去爬楼梯。楼梯口在一楼走廊的尽头。
然后,我远远听到一个人清澈微沉的嗓音从一楼礼堂传来。
“一般而言,你们认知中的是零和博弈是一种典型的非合作博弈,本质逻辑是此消彼长。复杂性远低于合作博弈论……”
原来,祁昼的讲座就在图书馆一楼。
这时,我已经停在了讲座的入口处,这是全校最大的礼堂。如今的祁总果然声明鹊起,即使是在名企云集的招聘会当天,他的讲座还是座无虚席,连绵几十排座位,上千名学生教授济济一堂,摄像机架满了走道。
礼堂最前面,正中央打着聚光灯,祁昼站在那里。他离我实在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眉目和神情,只听得见他演讲的内容,而麦克风的扩音让他的声音有种奇异的空洞和距离感。
我不知不觉地在门口停下,站了一会儿。
这时,正好到了中场提问环节。有个前排的女孩举手问:“祁老师,那您能再讲讲合作博弈论吗?或者举个例子?”
这个问题其实很基础,女孩或许是校领导安排来活跃气氛的,我这么想道。
合作博弈论的关键点在于“联盟构建”和“利益分配”,我估计祁昼接下来不是讲“夏普利值”,就是讲最典型的案例“资本家与工人的合作了”。
祁昼放下矿泉水,拿起话筒。
“合作博弈的理论公式和应用,我下半场会详细讲。不过,如果你问案例的话,现在正好是中场茶歇时间,我就随意分享一下自己近来的经历感悟。”
礼堂里立刻安静下来,人们显然都很好奇这位年纪轻轻的商界奇才的个人经历。
“合作博弈的复杂在于,它其实是矛盾的。”祁昼目光遥遥投向礼堂后方,“利己才是人的本性,付出本质上是反人性的。我个人投资理念其实偏向于掌控感强的事情,所以,其实我只在唯一的情况下投资了合作博弈。或者极端点说,我甚至试图只’合作’,而泯除’博弈’的部分。”
这里人太多了,有几名学生挤不进去和我一样站在门口旁听,听到这里已经兴奋地掏出笔记本,说要记一下大佬的投资感悟,打出来印在宿舍里激励奋斗寻找灵感。
与此同时,祁昼的话音落下。
“这项高风险投资,我称之为爱情。”
场上一片哗然。我诧异地抬头,仰望着主席台上的祁昼。
明明还是遥远到看不清脸的位置,我却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直觉。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
我听到那里,便如梦初醒般匆匆离开了礼堂,到五楼图书馆时,已经迟到了几分钟。
这个月的全勤估计又没戏了,我叹了口气,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
“小贺,你又偷懒请假了,”边上陈威南抱怨道,“这两天可忙死我了。”
我知道他是想卖我个好,于是一如既往地温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