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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怕,但是比较可怜。”

“三、把感情看的极重,并且大概率心里有人,爱得快死了。”

“四、心里有极大的事情装着,甚至可以压过是个人都有的情与欲这种个体本能。”

她说的头头是道,我云里雾里,索性当听个新鲜事,笑道:“你是把我也骂进去了,我在你那里算哪种?”

“以前以为你是第一种,”她笑着眨了眨眼睛,“但现在发现走眼了,如果你真的心里没人,恐怕只能是第四种了。你有一个很大的目标或者秘密,但我看不透。”

我倒真的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

“不过,这种倒也没什么,只要清楚彼此的底线,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苏玲玲忽然话锋一转,“最可怕的是第三种,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有财有貌、极度完美的人。

第17章 树犹如此

“他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看就是心里有人,但求而不得。这世道这样的已经很稀少了,我很佩服。”女孩缓缓道,“但三年五年让人赞叹,如果来个十年二十年,就反而让人害怕了——我是替被他看上的那人害怕。”

“现实世界不是偶像剧,这种极致的感情就像一把火,如果一直相安无事倒还好,或者一直得不到倒也罢了,”女孩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但如果有一天,这人真的得到了,又得而复失,这把野火就会烧尽他想要的人,也焚尽他自己。”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我都听的有些入神。

直到许多年后,我都会偶尔想起她的这番话,而通常与此同时,我脑海中会闪过那些混乱阴湿的片段。

四面雪白的墙,冰冷沉重的金属,滚烫的躯体和血液,咽喉被人扣住,被扯着头发从地面上强行抬起——但挣脱不了,因为手腕上扣着镣铐,腿部异常沉重,腰肢酸软沉湿。

那些事情此时还没有发生。

……

说完那些话,苏玲玲忽然如梦初醒似的,理了理鬓边被风微微吹乱,玩笑着结尾了:“当然,人家肯定也看不上我的嘛,我也不敢高攀。就是无聊八卦一下,输出一下我的婚恋观,你也不用太当真——其实,我说的这人贺老师你也知道。”

果然,下一秒,苏玲玲微微笑着,报出一个名字。

“就是咱们市那热门新综合体的主投资方,祁总。”

——她说的是,祁昼。

说完,她可能怕我完全不关注财经新闻,还特意提醒我祁昼就在上次我帮她搬运的校园名人立牌上头,又给我报了遍祁总如今的头衔身家。

不知为何,我感到有些烦躁。

凉风吹拂,不知不觉,我们已在这棵银杏树下停留了太久,夜已渐渐深了,周边大学生少了一半,只剩下一些把头挨在一起窸窣细语的少年情侣。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却先看到了先前吃饭时最开始没接的那个电话未接记录。

——来自祁昼的电话。

“贺老师,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苏玲玲问,“觉得不对吗?”

“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很有意思。”我说。

“所以说啊,你理解我的难处了吧?我的选择范围其实并不大,至少比普通女孩子要小很多,”苏玲玲微微笑道,“那么,贺老师,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相处一下?你没有损失和风险的。”

“抱歉,找我还是不合适,”我摇头道,“我是男同性恋,不喜欢女人。”

苏玲玲看了我半天,像是在判断我是不是在开玩笑。然后,她竟然笑了。

“那更好了,”她说,“爱意只会影响人的判断,我需要一个理性聪明的合作伙伴。贺老师,我们形婚吧。我们可以通过试管拥有一个孩子,我能通过它获得家族地位,你也能让血脉延续,并且抵御世俗,你奶奶也会很开心的。不好吗?”

“我不赞同。”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不需要延续血脉,更不打算形婚。”

“为什么?”她问:“我们可以有详尽可靠的合同。而且形婚并不少见,甚至已经私下形成了完整的制度。”

“我个人觉得,用一种制度抵御另一种制度是很愚蠢的行为,”我微笑着说,“能比这更愚蠢的可能只剩下用一种偏见嘲讽另一种偏见了。”

这可能是我作为图书管理员贺白说过最锋芒毕露的一句话了。只是面对苏玲玲这种女孩子,我觉得过度迂回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话说至此,我自然也不用继续把苏玲玲送去女寝楼下了。不过,临走前,我们达成了一个短期的约定。

在这段时间内,如果对方需要,可以扮演对方的男女朋友。

我猜测她应该是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抵御父辈的压力,所以才会暴露自己主动来找我。我帮她当然不是因为所谓的善心,而主要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我预计,因为祁昼的原因,我估计未来一段时间都时常需要请假和外出,当学校同事和奶奶问起时,苏玲玲会是一个很好的幌子。

——尤其是在……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如愿杀死了祁昼,警方上门问询的时候。

夜色已深,我独自一人往回走去,我住的是学校附近最便宜的街区,位置荒僻,路灯年久失修,几百米的街道上只有三俩盏昏黄的灯,还闪烁不定。

还未死去的蛾子在残破的灯罩旁扑动着,发出令人作呕的“滋滋”轻响。

我难得的放空了脑子,一个念头忽然转过心底——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走普通人的正常道路,和异性结婚生子了呢?

大约是二十岁的时候吧,当时我刚阴差阳错地替换了贺白的身份,胃病还没好,几乎爬不起来床,也不知道爬起来干什么——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世,没有学历,没有能力,就像一条等待死亡的虫子,想在阳光下静静腐烂,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我就开始看各种各样的书,从睁眼看到睡着。

有一日,我看到了白先勇先生的《树犹如此》。让我心头一动的只是一些很不起眼的描述。

书里,白先生提到改造自己新宅花园的一段往事,王国祥先生和他共同花了一个月时间,将白先生属意的花草种满园子,两人还一个爬山摘李,一个接应,收工后,夕阳下,喝着杏子酒,吃着牛血李。

白先生提到王用的词还是“至友”,字里行间用词也极为朴素克制,但字字句句,又再鲜明不过。

还有另一段触动我的话就更没道理了。其实只有一句。

——“我与王国祥十七岁相识”。

我一开始只觉得羡慕。

后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毒虫一样静悄悄地爬进了我的血脉。

我这才想起,原来……曾经有人也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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