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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以什么为生的,伺候客人是我的工作。”

祁昼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抱歉,我说错话了了。只是昨晚你看起来也很生疏,我还以为——”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心头竟然又升起一层怒火。理智上我清醒地知道,被男人弄这种事情即使真的熟练,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但我还是偏偏不能接受在任何事情上被他看不起,即使是这种破事。

于是,我干巴巴地回敬他:“那您的确误会了,昨晚只是我状态不好,其实我身经百战,给钱就行。”

他就问我:“他们一晚给你多少钱?”

该死,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一般几百上千吧,具体还要看次数时长,会不会弄进去。”我按耐着心头的怒火一阵胡扯,还要顾及真实性。

祁昼沉默了。

我看了眼钟,又过去了10分钟,这时候已经8点整了,是祁昼平时上班的时间。而距离药物发作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在极度紧张下,我忽然意识到了两件事。

一、祁昼显然并不打算按原计划去上班,既然这样,我之前想让他在驶过高架时头晕幻觉,发生车祸的计划便无法如期进行

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这次谋杀他的计划会失败。很简单,只要让他死于车祸,死在哪里的车祸并不重要。只要我能让他出门,去闹市区,他便大概率会发生意外,会死。

祁昼死了——我就可以在未来的废墟中活下去。

我望着空荡荡的盘子,盘子上的猫咪彩绘伸着爪子,像在可笑地挽留什么。

“祁先生,刚才无意间听到您提到今天要陪家人,”我打断了刚才那暧昧可笑的话题,微微笑道,“您要出门的话就请尽快去忙吧,我这就离开。”

祁昼轻轻摇头:“我没别的事,就在这里。”

——所以刚才那句“陪家人”只是随口的托词吗?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十年前的祁昼从不说谎。但我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我自以为了解他,但当年真的需要选择的时候,我一样成了一团被丢弃的垃圾。

可见我或许从来不曾懂过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他死了,就永远都会表里如一的安静真诚了。

现在我需要思考的是,怎么编造出新的,能让他开车出门的理由。

“你有什么急事吗?”祁昼忽然道,“我注意到你一直在看钟。”

我心头微凛,编了个理由:“没事,只是忽然想到有个生鲜包裹到了,在想会不会放久了坏掉。”?  又是一个糟糕的借口。

没想到祁昼竟然说:“你住在哪?正好我上午也没事,开车送你回去吧。”

我:“……”?  这时我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一点也不想和祁昼死在一起,还是车祸,感觉还不如废墟。

我干笑道:“没事,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必要专门跑一趟,我只是忽然想吃海鲜了,才一时兴起,哈哈……没事,祁总,没事。”

祁昼:“你想吃什么海鲜?”

“……小龙虾?”我有点懵,随口说完才意识到小龙虾不是海鲜,是河鲜。

祁昼却没笑话我,他点头起身,拿起车钥匙。

“这个我正好会做,还想吃别的什么菜吗?我去生鲜市场一起买了中午做。”他起身边披风衣外套。

我怔住了。

这时,正好是8:05。我知道祁昼说的生鲜市场那条路,一样要经过那条路况复杂的高架。他现在开车过去,或许刚刚好……可以在我预计的时间,死在那里。

“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就做我擅长的菜色了,”祁昼将车钥匙放进口袋,打开大门。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我说,“你昨天后半夜没怎么睡吧?回去躺会,我大约过一小时回来,做完饭再喊你。”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在想,不……你回不来的。

片刻的犹豫,大门已被关上。

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第8章 两个吃人的疯子

“我是在等待我的戈多,但我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来。开始是等待,后来我发现等待成了一种习惯。”(摘《等待戈多》)

我厌恶等人,并且也从来没有过这种习惯。但人年轻时总是做过几件蠢事。祁昼便是我在十年前做过最愚蠢的事。

我曾站在偏僻、肮脏、混杂着劣质烟酒味的汽车站里,从白昼到黑夜,等了两轮。

最开始,我还尝试为他找借口。

我当时还是个行动力强的蠢货。于是,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我去了他家,发现他并不在。然后我悄悄去了他平日里每天常去的书店,想等他出门时偷偷再见一面,亲口问他。

然后,我看到祁昼。他推着自行车,神情和过去每一天一样安然平静,唯一的区别是,今天站在他身旁的不是顽劣散漫的我,而是一个梳着长马尾的女孩。

她是祁昼班里的同学,腼腆安静,很不起眼。我应该并不认识她,却觉得有种异样的熟悉。

然后……我忽然想起来了。

早在我和祁昼初遇时,我曾“见”过这个女孩。

——在我关于祁昼的第一个预言里。

在我第一个无关死亡的预言里。我曾“见”过原本的未来,应该是她摔倒在球场,祁昼会将她送去医务室,他们会朝夕相处,一起学习,一起考上名校……

我躲在阴暗的小巷角落里,看到女孩侧头对祁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祁昼似乎也笑了。

……

原来是这样。

我一开始就偷盗了不属于我的东西,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命运注定归于原处。

但我还是不甘心。我还是想问一问祁昼,虽然当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直到,我的喉颈处蓦然一热。

巷道深处有个黑影正在逃离。

刀太快太锐,喉部被人完全切开,十几厘米的伤,我竟才感到了疼。

估计又是父亲结的另一个仇家吧?我甚至堪称平静地想,居然也不问我要债要名单了,就这么直接割喉杀了我,应该是真的很恨吧。

我松开捂住颈部的手,低头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鲜血顺着我的指尖往下滴。

或许是担心我的尸体被认出,他还用石头狠狠地砸我的脸和头部。

我倒在自己的血泊里,滚烫的血还在不断从我的喉管中涌出。

祁昼就在我几十米外,一墙之隔的位置,此时我已将那些少年心絮抛之脑后,我只想活下去——我活下去,是我父母的遗愿。

我不想死,我想喊祁昼,我想喊他来救救我。我想告诉他我很疼。

我张开嘴,却像一条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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