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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

然而,当现实的阳光刺穿他精心布置的幸福水晶球时,她如梦初醒,童话的光环从头顶踉跄跌落。

温煦大抵也发现了这点,乞求的目光转向好友:“惊水,你能收留我一段日子吗?我真的太怕了。”

梁惊水刚张了张嘴,却被他暗含警告的声音截断:“抱歉,我不希望别人介入我们的生活。”

她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显得有些不讲理,走到两人中间,愤然推了他一把。

可他岿然不动,像座山般稳固。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他们在卧室里腻歪的画面,那时她不过轻轻一碰,他就配合得仿佛失重般倒在床上,眸底满是纵容与宠溺。

可现在,童话的玻璃球坠地成片,锋利的碎片割得人皮开肉绽。

夜色寂然,她强忍住哭腔:“你不让就算了,我搬出去和温煦一起住。”

第28章 十二月快乐

梁惊水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毛毯, 由精选的羊绒纺织而成,她摩挲着着边缘的流苏,雪松的清香尚未消弭。

是商宗特意从酒店带来的,只因她随口提过一句“暖和”。

想来, 商宗真是个十足的绅士, 不笑时也昂贵得惊人。而这份贵, 并非因财富,而是源自他骨子里的修养与品行。

离开之前,他站在门前的柱头灯下,眼下晕开一道驼灰色的蝴蝶影。

后来蝴蝶越来越大, 是他低垂眉眼, 指骨轻轻搭住她手掌,俯身行了一个正式的吻手礼。

“我不在的时候, 照顾好自己。”他深情款款地说。

超跑刚停驻的地面,这会被丹桂柔枝筛出点点碎金, 独栋的主人已然主动迁离。

他的深情演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连景都生情。

何况是还长着人心的她呢。

毛毯被披到温煦身上, 梁惊水煮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又从医药箱里取出去疤药, 小心涂抹在她的淤青处。

温煦微哽:“谢谢你,惊水。”

其实真正想谢的是,梁惊水听到那些话后, 没有质问、挖苦她, 给她保留了相当的体面。

可她又愧疚极了,说话频频出错语无伦次。

显而易见, 撒谎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嘴甜心狠不过是用来换取物质欢愉的工具。温煦也隐约知道, 自己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洒脱。

好友待她一如既往,那点坚持瞬间土崩瓦解。

温煦双手紧攥着杯身,全然不觉滚烫,喃喃:“我…我是出轨了,郭璟佑能给我想要的,我就跟他了……”

直到杯子被对面拿走,掌心的刺痛才迟后袭来,她吃痛地咧了下唇,继续说:“……你了解我的,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梁惊水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为这场“对峙”提前做好了准备。

她嗓子有些发哑:“你说张知樾可能知道我母亲的事,可我旁敲侧击问过,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真相从温煦嘴中说出来,听到之后,她发现心口的痛楚比预想的要轻。

兜兜转转,那条母亲曾走过的路,如今出现在她脚下。

站在聚光灯下久了,梁惊水感知到,这一行并不是她喜欢的。其实从一开始就疑点重重——为什么她会“正好”出现在温煦兼职的秀场,“正好”被选中,又“正好”走上与母亲相似的道路?

如果能摆脱舅舅家的管制,她或许会选择去大厂当算法工程师。四年前,基于神经网络的新型算法被应用到硬件中,她当时就有不少与之融合的想法。老教授极力推荐她去广海云链公司,这家一向重视技术型人才的公司或许会是她的归宿。可惜,她最终没能被录用。

如果8月20号的那通电话里,人事部告诉她已被录用,只是邮件出了纰漏,遗漏了她的名字,她或许会在母亲的心愿和理想的工作之间,选择后者。

如果她没有来香港,没有与商宗合作,没有对那个层次的人抱有期待。

可哪种选择都免不了遗憾,遗憾是人间宿命。

梁惊水害怕自己的欲望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疯长,势如破竹。

现在的她很确定,那股势头正在逐渐失控,而她无力阻止。

停顿良久,温煦终于开口:“我懂,可郭璟佑让我这样做,他说这样你就会选择模特圈。”

金发里长出的黑发根已经明显,凌乱又邋遢,像她最近身陷囹圄的写照。

郑锡不知用什么方法破解了她的手机定位,总是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拳脚相加。

她看着他一次次被警车带走,又一次次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将她的世界砸得姹紫嫣红。

而郭璟佑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觉得烦。他女伴诸多,身边的人从来待不过半月,细细算来,她竟是他身边停留最久、也最能派上用场的一个。

温煦不知道他在别的女人面前是不是也这么嘴不把门。他醉酒后总爱吐槽商宗,哇呀呀抱着马桶吐完,接着坐在地上骂宗哥色令智昏,迟早栽在那个大陆女人身上。说什么家产不争了,身边人也不优待了,整天就知道在浅水湾颠龙倒凤。

话说得这么难听,也就敢晚上在她面前耍耍脾气,天亮了还是商宗身边最得力的二把手。

起点相似,目的如一。

她与梁惊水无非都是借势而行,可梁惊水已经先一步破局了。

梁惊水小幅度抬起脸,望着天花板:“所以温煦,我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被你们设计好的,对吗?连你进夜总会那次,也是冲着我设的局。”

“嗯。”

梁惊水憋回情绪,重新看向她:“我知道你挑男友只看钱,但那个圈子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狼多肉少,你一定要撞了南墙才后悔吗?”

温煦失笑,大概没想到濒临撕破脸的关头,梁惊水仍在替她担心。

她突然觉得她好傻好天真,一个在感情上素来拎得清的姑娘,居然把儿时过家家一样的情谊看得如此深重,至于吗?

再说,看梁惊水现在这样子,和商宗之间恐怕也不太清白。

温煦不介意加一把火:“记得吗?你最开始不过是想找商卓霖谈个生意,现在却留在香港,还被推到了公众面前,你这么聪明,猜不到这背后是谁的手笔?”

梁惊水没作声。

“假如你现在的路和梁阿姨当年的一样,结局会怎样……不用我提醒吧。”

梁惊水双臂撑在沙发边,看窗外的一隅亮光:“喏,你看那栋屋子的阁楼。”

温煦望过去,只看见两道剪影,隐约通过身形和发长辨别出性别。

女人坐在桌上,小卷发尾轻轻荡在肩头;温煦阅人无数,看男人的眼光一向毒辣,仅凭那道剪影,她判断出这是个年轻男人——肩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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