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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并非全无缺点。”
许益看着她:“怎么,夫人也懂练兵吗?”
语气当中,不免带着几?分?微妙的不屑。
这?不屑从?何而来,沈樱很是清楚,她是个女子,在世人眼中,军务不是她该沾染的。
沈樱淡淡道:“曾随家父学过一些。”
沈樱的父亲,是沈既宣。
沈既宣是什么人?是靠着军功打破世庶壁垒,位居三品的人,称之为大齐的战神也不为过。
他的女儿,家学渊源,懂得军务有什么奇怪的。
许益没说话,眼看还?是不太服气。
沈樱指向?校场:“比如说,豫州军骑兵与步兵采用同一种训练方法,许将?军觉得合适吗?”
“骑兵靠的是马,步兵靠的是武器,可?现在豫州军的训练却?均以武器为主,若长此以往,豫州骑兵还?有何战力??”
许益一顿,也知道这?是个极大的缺陷,挣扎道:“这?是因为豫州骑兵只有五百,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沈樱蹙眉,“战场上骑兵必不可?少,传信侦察,侧翼包抄,如此等等,都离不开骑兵。有时候,五百骑兵能起到的作用,可?不比五千步兵差。”
“再者说,豫州骑兵仅有五百,是远少于建制的,难道许将?军不打算增加吗?”
“若仅仅满足于如今的样子,倒是我高看了许将?军。”
许益心知她言之有理?,心下已是服气,却?无奈叹息道:“无马无钱,怎么增加?”
谢渡轻轻咳嗽一声。
许益一顿,连忙道:“下官失言。”
谢渡淡淡道:“如今我做豫州刺史?,自然不会短了豫州军的钱粮。”
又看向?沈樱:“既然许将?军不想听,你?也省得辛苦,我们回去吧。”
沈樱颔首。
许益连忙挽留道:“夫人留步。”
他低头,有些谦卑的意思:“夫人娴熟军务,下官佩服,还?请夫人指教,下官必洗耳恭听,不敢有所分?心。”
沈樱回眸,倒也没有为难他,淡淡道:“今日天色已晚,待我回去将?今日所见所感写下,遣人拿给将?军。”
许益道:“多谢夫人。”
沈樱转过身,与谢渡并肩离开。
又过三日,沈樱让人往许益府上送了一封厚厚的信,随后便?没再关注此事。
只是听说,许益大肆整顿军务,豫州军改革良多。
她却?没在意,而是着眼于别的事情。
——京城中传来圣旨,司天台测出今岁京都大寒,将?有百年?难遇之大雪,太后及天子决定携后妃宗室,前往东都洛阳城避寒。敕命豫州刺史?、河南郡守、洛阳府尹于洛阳城建造行宫,以待圣驾。
圣旨到达豫州刺史?府时,沈樱的脸色格外难看,忍不住怒道:“天大寒,乃是灾祸,不思民生?,不念百姓疾苦,只想着避寒,甚至还?要花费民脂民膏建造行宫,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室,当真荒谬!”
谢渡思忖片刻:“或许,京都大寒也非实话。”
沈樱眉目一凝:“你?是说,太后是故意要来洛阳的。”
谢渡略一颔首:“对,只要他们找个理?由到洛阳来,就能逼迫我修建行宫,劳民伤财,如此一来,我在豫州定是做不出任何政绩的。”
“我这?个姑母,手段还?是如此阴狠。”
沈樱蹙眉。
谢渡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安慰道:“不必忧心,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得想个法子,让谢太后打消这?个念头。
刺史?府议事时,诸郡县长官虽言辞不如沈樱锋利,但大都是这?个意思。
陈郡刺史?道:“如今豫州在大人的带领下,商贸繁华,欣欣向?荣,百业俱兴,过了今年?冬天,恐怕如今的好局面,将?荡然无存。”
接驾没什么大不了的,修建一座普通的行宫也不算什么。
但如今圣驾是要在洛阳过冬,那这?行宫几?乎是要按照京都宫殿的模样去修建,所需耗费便?不止一丝半点。
若是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耽误了今年?秋收,那豫州府如今的局面,必然是维持不住的。
百姓们能顺利活下来都是件难事,何况其他。
谢渡道:“此事牵扯到皇室安危,我们做臣子的不好上表劝诫,但若要我拿出豫州全部人力?物力?去修建行宫,我也是万万不肯的,诸位可?有什么好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言语。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谢渡叹口气:“此事着实难办,诸位回去好好想想,谁若能想出办法来,本官必有重赏。”
第67章 七夕是最好最好的人
半晌,崔嘉禾抬眸,似笑非笑道:“以刺史?大人?与太后娘娘的关?系,若是劝诫一二,说不得娘娘便打消主?意了。”
谢渡淡淡瞥他一眼,没理会他,只问?向?沉默不语的庾巍:“庾大人?乃河南郡守,掌管洛阳城数年,可有什?么好法子?”
被视而不见,崔嘉禾一时间颇为尴尬。
然而,其他人?也都没有给他解围的意思。
他这个话,说的实在?愚蠢,愚蠢到不像他平日的为人?。
庾巍心下叹息一声,表面恭恭敬敬道:“谢大人?,恕下官无能。”
谢渡揉了揉眉心,“罢了,今日先散了,诸位若有良策,只管报来。”
可是,皇命大于天,没人?能阻拦太后与天子的命令。
只要宋妄在?位一日,他们母子在?这天下,便是至高无上之人?。
如今已是七月,圣驾将在?十月抵达洛阳。
短短三个月,容不得任何人?拖延。
河南郡守、洛阳府尹一日三问?,请谢渡尽早拿出章程。
谢渡坐在?书房内,瘦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正闭目养神。
沈樱推门进来,轻声道:“你这样发愁,也没有什?么用处。
谢渡放下手,睁开双眼,眼底掠过一丝狠厉之色:“若是圣驾有恙……”
沈樱淡声制止:“这是下下策。”
她绕到谢渡身后,从书架上抽出一卷舆图,在?桌面上铺平。
谢渡望向?她,眼底有一丝不解。
纤长的手指落在?舆图上,沈樱轻声:“这两日我翻看?卷宗,发现?城外此处,有一座前朝的行宫。”
谢渡微微挑眉。
沈樱温声道:“洛阳本就是几朝古都,曾修过无数宫室,只是随着?战争全都被摧毁了,这一座却不曾。”
“据记载,这是前朝高宗皇帝修筑的行宫,恢宏大气却不奢靡。是而后来百姓起义时,没有打砸烧毁,只是荒废在?那里,无人?打理。”
若是以旧宫室稍加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