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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写着四个字,“这人疯了”。

三年前,沈氏女嫁给?宋妄。

去岁,夫妇义绝。

这其?间诸事,复杂难辨。

但对沈氏女而?言,绝非好?事。

今日,崔嘉禾竟赤裸裸提起三年前的七夕。

那个日子?,用脚趾想也知道,沈氏女定?是?和宋妄一起度过的。

这话?一出,得罪的岂止是?沈樱。

更有她如今的夫君谢渡。

毕竟,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心平气和提起妻子?与其?他男人的故事。

而?且他为何要说起昔年的一面之缘?

若是?寻常宴会见过,如今提起也就?罢了。

偏偏还是?那样特殊的日子?。

他这样年轻的男子?,与旁人的娇妻叙旧,合适吗?

这话?说的,着实失礼。

气氛凝滞中,谢渡淡淡笑了声,声音里没有多少?暖意,“崔大?人好?记性。”

崔嘉禾拱手请罪:“一时想起,唐突了。”

谢渡没理会他,牵着沈樱的手,越过他走向主位,淡淡道:“开席吧。”

崔嘉禾闭上了眼。

第66章 归顺她是沈既宣的女儿

席上寂然无声。

用过饭,众人离了刺史?府后。

门外,送走了其他同僚。

庾巍一把拉住崔嘉禾,忍不住道:“好端端的,你?提起以前的事情做什么,这?下子,定是将?谢大人夫妇得罪了。”

崔嘉禾心平气和:“崔家早已得罪沈氏千万遍,不差这?一桩。今日纵我百般讨好,也绝无和解的可?能,何不随心所欲呢?”

庾巍一顿,叹了口气:“罢了。”

这?倒也是实情。

崔氏女做了皇后,沈氏怎么可?能再与崔氏和解。

庾巍叹息:“只是,刺史?大人位高权重,背景不凡,若得罪深了,你?日后怕不好做。”

崔嘉禾不知是安慰庾巍,还?是安慰自己,道:“同是世家子弟,总有几?分?情面,想必名满天下的谢郎,不会因儿女私情与我崔家真的结怨。”

可?是,这?话说服不了任何人。

谢渡自是光风霁月,天下无二。但他既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沈氏,焉知不会被女色迷了心窍,偏要与崔氏为敌呢?

庾巍叹了口气,轻声道:“总之,你?多加小心。这?位刺史?不同旁人,古往今来,甫一出仕便?任一州刺史?者,唯谢渡一人。”

崔嘉禾拍了拍庾巍的肩膀:“庾兄不必为我担忧,走一步看一步吧。总归,以谢大人的雄心壮志,这?豫州刺史?做不了几?年?,定会入中枢秉政,届时困忧自解。”

庾巍没说话,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刺史?府。

心下沉沉,终是不安。

诸位郡守回去后,不过二日,便?都得到了来自朝廷的消息。

汝南王宋庆不念皇恩,私设屯民,勾结地方,图谋不轨,夺其王爵,押送入京。

汝南郡守吴岩青尸位素餐,勾连诸侯,欺压百姓,欺瞒朝廷,乃十恶不赦之罪,免其郡守职,押送入京。

余下流民,由豫州刺史?谢渡统筹安置。

汝南一事,自此了结。

因着汝南王宋庆收容后续上万流民后,并未善待,因而好不容易筹划的好名声一夜落败。

被朝廷处置后,百姓们更是振臂高呼。

谢渡收了圣旨,往汝南郡传了三个命令。

一是将?悬瓠城街巷房舍还?归旧主,城东屯民村收归官有,更名三里湖村。

二是流民凡有户籍者,安置于城东三里湖村,由县府统管。

三是流民无户籍者,分?由豫州各郡分?别安置,如颍川、陈郡、河南郡等富裕者,每郡安置两千五百人,其余诸郡各一千人。

汝南之事,就此了结。

百姓无不称颂。

然而一时之间,豫州诸郡官僚皆惶惶不安,对谢渡的能量与本事,更多了忌惮。

仅因谢渡一面之词,便?能令天子亲叔被夺去王爵,令一郡长官被夺去官职,这?是何等可?怖的本事。

人人都生?怕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刺史?大人,就被他排挤得毫无容身之所,甚至落了罪名,一生?筹谋,化为乌有。

一时之间,除却?崔嘉禾,诸位郡守都隐隐表达了归顺之意。

六月二十九,皇太后千秋。

宫中往各州府送了赏赐,其中豫州刺史?府所得最厚。

谢渡翻着赏赐的单子。

沈樱托腮轻笑?:“太后这?一手捧杀玩的真好,只怕此时此刻,各世家子弟都要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大家同为世家子弟,差别不大,可?谢渡却?凭着谢太后的裙带关系,生?生?压了所有人一头。

怎能不令人嫉恨。

谢渡漫不经心道:“随他们吧。”

他随手将?礼单放下,并不怎么在意,笑?看沈樱:“我准备去豫州军营走一趟,你?要同我一起吗?”

沈樱迟疑片刻:“这?合适吗?”

“合适。”谢渡一派安然。

二人方至军营外,统领许益已带着人迎出来,看到沈樱时,略微愣了一下,然而谢渡神态平静,并无解释的意思,便?将?疑惑压了下去,拱手道:“刺史?大人,夫人,请。”

谢渡颔首,负手进门,边走边道:“许将?军,本官要的豫州军名册、钱粮册可?都备齐了?”

许益道:“均已齐备,放在帐中,请大人移步。”

谢渡简单翻阅了一下账册,抬眸看向?许益:“豫州军钱粮明晰,人员清楚,许将?军大才。”

许益明白他的意思,垂首道:“这?是一军统领的本分?。”

谢渡冷笑?一声:“只可?惜,如今能做到这本分的寥寥无几?,许将?军坚守至此,着实不易。”

如今天下,早已不复清明安定。各州郡驻军,都已成为长官的钱袋子,如许益这般将豫州军管的犹如铁桶一般者,寥寥无几?。

难怪数年?过去,昔日的部下沈既宣已位列三品,他仍只是四品统领。

就连豫州军的钱粮数目,粗粗一算,也是不够的。

不肯同流合污,便?是如此。

谢渡叹了口气,起身道:“许将?军,去看看将士们吧。”

许益道:“大人随我来。”

豫州驻军一万五千人,都在各司其职,各行其事。

看完后,谢渡看向?沈樱,问:“阿樱以为如何?”

沈樱神色平静:“豫州军军容整肃,军纪严明,许将?军没少费心。”

许益对此很是骄傲:“下官敢说,大齐境内各州,没有能与我豫州军相提并论者。”

沈樱点头:“确实如此。”

她侧目看向?校场,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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