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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将君王牢牢扣在被子里,哄道:“陛下莫动了,这病要发汗才好……您想哪位公主了?改日让王安宣进来,给您见上一面。”

江巡掀开眼帘,迷茫地看了沈确一眼,又合上了。

他说:“见不到了。”

“……永远也见不到了。”

那个会给他做虎头鞋的姐姐,会将饭食匀一点给他,会和母亲一起抱他的姐姐,永远也见不到了。

沈确心中疑惑更胜,两位公主虽然不在宫内,可都活得好好的,其中宁国公主的夫婿是京城侯爵,侯府离皇宫也就几条街的距离,一道圣旨传下去,两盏茶的时间公主就入宫了,怎么会永远都见不到了。

然而君王已经闭目睡去,沈确不好再问。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软轿载着太医令一路小跑到了宫门下。

太医令今年六十有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他大半夜被从被子里叫起来,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将医箱放上床头:“沈大人,陛下这是?”

沈确将江巡的一只手从被子里捉出来,那手腕受凉,下意识想缩回去,却被沈确强硬的扣住了。

帝师将皇帝的腕子按在脉枕上,示意太医把脉:“不知怎么了,下午和两位世子出去,回来便成了这样,发烧,哆嗦,出冷汗,思维也比较糊涂,说了许多有的没得,我担忧再降不下来会晕厥过去。”

闻言,太医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摸上江巡的脉搏,细细诊治,脸色逐渐古怪。

沈确:“如何?”

皇帝虽然不算英明,但也不算离谱,如今这个节骨眼,北狄虎视眈眈,朝中乱成一团,无论出于何种考量,江巡绝不能出事。

况且……

沈确垂眸看向江巡,君王的年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体兼具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修长,腰背却是单薄的厉害,全然不是宫中富养的模样。

那太医斟酌良久:“依老臣的看法,陛下是吹了冷风,受了风寒,这才持续发热,但……”

他犹豫片刻,竟然不敢再说了。

沈确蹙眉:“事关圣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太医:“风寒是表象,陛下真正的问题是身体底子很差,内外亏空,这是长期的损耗,并非一下子弄出来,此次风寒只是提前引爆了而已,而且从脉象来看,陛下该是……该是忧思过度,需要派遣苦闷,万万不能再郁结于心了。”

这话一出,不但沈确沉默了,连王安都克制不住,挑起了眉头。

……忧思过度?

谁忧思过度?他们陛下忧思过度?!

一瞬间,太医不得不舔唇掩饰失态,王安更是面露惊异,而沈确并未说话,只是道:“开药吧。”

诊断出了如此结果,太医也倍感心虚,匆匆落笔将药方写好递给沈确,便告辞离开了。

沈确扫了眼,多是些滋补温养的药材,需要日日服用,不可间断。

王安带着药房下去,不多时,端上来一碗棕褐色的药汤,闻着便苦,大太监将药碗递给沈确,愁眉苦脸道:“沈大人,这?”

他可不敢给皇帝灌这种东西。

沈确道:“我来吧。”

他扶着江巡半坐起来,将勺子递到他唇边,江巡能感受到药的苦味,抿唇推拒,便听沈确说:“陛下,退烧降火,臣让王安准备蜜饯去了。”

少年人,总还是要哄的。

江巡恹恹睁开眼,轻声问:“66,我必须得喝吗?”

他当时仔仔细细看过系统的合约,在剧情任务期间,他的身体不会出事,至于剧情任务之外,江巡也不在乎了。

66匆匆道,下意识:“要喝的。”

江巡是唯一一个认真看合约的宿主,66本来应该高兴的,可它此时心惊肉跳,飞快地扯了个慌:“……系统会保证宿主的最低生命,但如果您在剧情前就处于生命值见底的状况,很多剧情无法完成,也就无法85……嗯,怎么说,总而言之,要喝的啦!”

说到后来,66都开始急了。

江巡便笑了声。

66:“快喝啦!宿主你还好意思笑!快喝啊!”

它真的有点急了。

除了系统,帝师的眉头也没松开过。

江巡不动,沈确又不能硬灌,握着勺僵持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哄,只道:“或许陛下还有什么想吃的,请吩咐臣,药喝完了给您准备?”

江巡一哂,心道哄三岁小孩呢,沈确话音未落,他已然接过碗,将药一口闷了。

沈确略略惊异。

以皇帝的脾气,他本以为不折腾一番,江巡是不会喝的。

可江巡喝的干脆,一饮而尽,甚至没有等蜜饯。

中药苦涩,江巡口中泛酸,便压着胸膛,轻微咳嗽起来。

沈确便伸手,想替君王顺顺脊背,可江巡看了眼屏幕,他们今日的亲密度已经满了,便挥开他,道:“沈大人下去吧,后半夜朕自己睡。”

沈确一顿:“您才染风寒,还是要人守着。”

江巡垂眸:“王安会守着我。”

江巡昏君的名头名声在外,又将帝师困在宫里,还变着法子侮辱,虽然是剧情需要,但江巡问心有愧。

毕竟史书指责江巡昏庸无道的时候,有一条罪名就是逼迫老师,将后世名垂青史的青衣宰相扣在宫中,肆意亵玩。

前世江巡是出于何种心态,他已然想不起来了,但这一世他既然不想把沈确如何,亲密度也刷够了,他便想先放沈确回去,这样沈确也自在些,省得躺在昏君身边,心惊肉跳的,睡也睡不好。

沈确蹙起眉头。

他反对道:“陛下,王总管只能睡在外间,您半夜挣脱被子,他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江巡依旧恹恹:“不能便不能吧。”

死不了。

沈确眉头蹙的更死:“陛下,不妥。”

刚刚江巡挣扎的有多厉害,沈确看得一清二楚,以君王如今的身体要是挣脱被子吹一晚上风,明天太医就要开会,后天京城就要挂白花,大后天文武百官就要齐齐下跪,来乾清宫给他哭灵了。

“……”

江巡心中好笑,心道他想让沈确过的舒服点,沈确还不乐意,眼巴巴地往他这里凑能是为了什么,便移开视线,平平道:“薛晋的案子已经结了,他是冤枉的,刑部大理寺还有些证据需要处理,但最迟下个月,他就从牢里出来了,没伤没痛,身份也不会变,还是镇北候的世子,我也不会再难为他。”

非但不会难为,江巡还会接着洵先生的身份,将后世的知识倾囊相授,将改朝换代后的数次天灾人祸尽数告知,帮助薛晋成为更合格的君王。

沈确却是一愣:“陛下,薛世子……”

他想说这关薛世子什么事儿?他刚刚压根没想起薛晋这号人。

江巡说话一言九鼎,沈确之前已经接到了沈琇的来信,知道侄子被松松放过了,二十棍连皮都没打掉,纯属打给他看的,至于薛晋,这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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