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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琇下狱,沈确又在宫中跪了昼夜。

徐平:“要我说就是他们世家子弟看不起我们,觉着我们不配和他们同朝呗……诶,陛下,您说是不是?”

江巡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是。”

谈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红楼之外,古代娱乐活动匮乏,也就是看戏听曲子,三人上了二楼雅间,徐平点了歌女,江巡躺在椅子上听了一会儿,饮了两口酒,忽然道:“我出去一下。”

徐平看他,江巡便站起来,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门口瞧见了个歌女,我去看上一眼。”

徐英奇道:“你什么时候对歌女有兴趣了?”

江巡:“恰巧看见了,长得不错。”

两人便不再拦他。

江巡自个出了房间,却没留在阁中,而是找掌事的姑娘要了帷幕。红楼这种地方,总有些客人不愿意露脸,故而常备帷幕。

江巡谢过,从后门出去了。

帷幕是个四角垂下面纱的小帽子,白纱堪堪盖过膝盖,能遮挡面容和大部分衣着,江巡身量修长清瘦,一身纯白绞银丝的富贵公子打扮,与白纱相得益彰。

他将帷幕扣好,径直去了驿馆。

驿馆是官方传递信息的地方,馆中备有好马,门前有守卫看守。

守卫远远瞧着江巡,看他不露脸的古怪打扮,便将长棍横在他面前,皱眉道:“闲人免入。”

江巡也不恼,从袖中摸出块令牌:“宫中的差事,麻烦通融一下。”

令牌是江巡从王安那里摸来的,宫中有权有势的太监人手一块,可以方便行事,但并不署名,追溯不到具体来源。

守卫一愣,连忙引他入内,江巡从袖中取出书信:“麻烦替我递给两湖知府宋知章。”

宋知章他也是为历史上颇有名望的能臣,后来投靠薛晋,做出了一番成就,不是贪污腐败之人,江巡能放心用他。

历史上的这个时期,宋知章正该为治水一事苦恼不已,他是个能臣,但这世的科技水平与后世相差太大,宋虽然饱读诗词文章,对水文地理的了解却十分有限,甚至未必比得上后世的高中生,更比不上专门留意过的江巡,很多事情宋考虑不到,江巡要点出来。

时间匆忙,这信只用宣纸草草包了,守卫犹豫片刻:“就这样送过去,您不署个名字吗?”

“……”

江巡是‘天下闻名’的大昏君,当然不敢写名字,他隔着帷幕捏了捏鼻子,有点心虚:“必须写名字吗?”

守卫便笑:“公子,宋大人可是知府,是官至四品的地方大员。您不写名字,我莫名其妙送个东西过去,万一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宋知府要追究,算谁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江巡思索片刻,提笔在信封上写下:“洵敬上”。

转世过后,他叫江洵。

江是国姓,江巡不敢写,便只署了名。

自从穿回大魏,前程往事如云烟聚散,连带着前世的记忆也逐渐模糊,江巡午夜梦醒,险些忘了他还曾读过高中,还在另一个时空生活过。

这个“洵”字,便是最后的证明了。

那守卫又道:“公子可有什么凭证?单是一封信,恐怕送不到宋太守手上。”

宋太守好歹是一州首脑,位高权重的,要是什么阿猫阿狗给他写信他都看,那恐怕要累死。

“不必担心,我准备了东西。”江巡从钱袋子里摸出枚小银锭:“将这个一起给他。”

银锭小巧玲珑,上头的雕花精致漂亮,底部刻了个小小的‘吉’。

这玩意不是普通的银子,是皇宫逢年过节用来赏人的,虽然是银钱,却是皇家物件,不能在民间流通,花不出去,只有纪念意义,没有实际用途,有点像现代发的纪念币。

能拿到这银子,说明持有者身份高贵,和皇室有接触,但是皇帝每年赏下的小银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重臣的孩子满月周岁,皇室的亲戚进宫探访,都抓一把给人玩,所以具体是谁,却查不出来了。

那守卫接过银锭一看,也看出江巡身份非凡,是宫里来的人,他连忙拿着信吩咐下去,要馆中最快的马去送。

贵人的信件,驿馆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两日功夫,便送到了宋只章府上。

宋知章正焦头烂额。

他将两湖的情况奏上去,朝廷却没有音信,眼看着天灾来势汹汹,治水迫在眉睫,如此火烧眉毛的事情,却没有个章程,他急得嘴上都冒了两个泡。

急也没用,还得等朝廷批复,宋知章借酒浇愁,在府中召集了一帮地方文人喝酒作乐,麻痹神经。

驿馆将信笺送到时,酒宴正酣。

宋知章心中有事,喝得满面红光,下人恭敬递上书信,他只看了一眼,便挥开书信,醉醺醺道:“洵?我不认识叫洵的,这人连全名都不署,也敢给我写信?”

他不耐得朝下人挥手:“走开,不看。”

倒是府中文人先一步看见了小银锭,压下宋知章:“宋大人,等等。”

他取下那枚银锭,捻在指尖,摸到了银子背面阴刻的‘吉’字,字体雕琢细腻,花纹也纷繁复杂。

那文人颇有几分见识:“宋大人,这银子出自宫廷,您还是读一读信吧。”

“宫廷?”宋知章狐疑:“我在两湖任职已久,不曾有宫廷的朋友。”

他取过信件,心中有点不以为然,京城里当官的自有一套寄送文书的方法,从没有这样托驿馆送来的。

宋知章展开信,将厚厚的一踏纸抖平,眯起眼睛:“我看看这是写了什么……”

看着看着,宋知章的眉头越拧越紧,将信纸攥在手中,他一张又一张地翻过,坐姿不自觉的端正起来,连酒也醒了一半。

府中谋士好奇道:“宋大人,这写了什么?”

宋知章却不答话,只看着那书信,谋士便凑了过去,刚好看到书信最后一页,他皱眉:“这人的字倒是狂放不羁。”

江巡避着王安写信,很赶时间,前头几页工工整整,最后几页则龙飞凤舞,及其狂乱,用墨水涂抹了好几处错误,乌漆嘛黑的,不怎么美观。

平常见到了这种文书,谋士是不屑于去读的,今日他却兴味盎然,就这宋知章的手细细阅读起来。

几千字的篇幅,江巡简明扼要的陈述了后世两湖的水灾旱灾问题和治理方法,包括什么地方需要退耕还湖,什么地方需要修渠,什么地方要警惕河流改道,事无巨细,一一点出。

这些部分都出自后世的史料,两湖郡水患期间换了二三十位知府,谁做了什么,哪些措施有用,江巡如数家珍。

再然后,他交代了灾后的治理工作,这一部分同样借鉴了后世的经验,包括灾民的安置,粮食的发放,所需的银钱等等等等。

最后,江巡甚至根据历史上小冰河期的走势,预估了两湖接下来暴雨旱灾的时期和程度,要宋知章早早修渠,引水,甚至于该这么修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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