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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不敢施力,只虚虚撑着抵抗,分外可怜。

萧绍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的反抗,略有些稀奇:“你怕这个?”

刚将戚晏带回来时,戚晏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看,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萧绍做什么,他都只平平淡淡的应了,逗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萧绍训过马玩过鹰,他喜欢那些反抗激烈的宠物,最起码也得像逗猫,亮爪子也好,扯头发也罢,得给他点反应,可戚晏像个端庄的木偶,漂亮是漂亮,却没有意思,却少了点生气。

现在他挣扎的样子,才像是活着。

萧绍被他猛推了一下,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道:“怕我碰你?我只是想给你看伤,你忌讳什么?”

却见戚晏扯着裤脚,哆嗦着罩住脚踝。

他脚踝细瘦,此处常年不见阳光,肤色白如美玉,没入鞋袜的线条流畅漂亮,这当真适合捉在手中把玩。

萧绍的视线一扫,掠过额头“万世师表”的贡台,又见上首挂着副楹联,上联“业精业勤业沉香”,下联“敬天敬地敬文章”,萧绍一顿,升起个荒谬的念头:“你觉得这是读书的地方,不该暴露身体?”

萧绍知道读书人有些奇奇怪怪的礼节,譬如读圣贤书要焚香沐浴,书房里不得袒胸露乳,可都伤成这样了,还忌讳这些做什么?

萧绍:“这是我家的书房,我小时候在这里烤过御花园的鸭子,还拔过它们的毛,你现在去看,说不定还能在书架地下找着鸭毛,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说着,去拉戚晏的脚踝。

手指刚刚碰上去,戚晏又是一抖,而后忽然泄了力气,死了一般坐在地上,紧紧闭上了眼。

萧绍更觉奇怪,他方才摸戚晏,戚晏也不是这个反应。

可忽然,他觉着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脚腕处的皮肤凹凸不平,有奇异的突起,突起笔画连绵转折,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

萧绍一顿,微微摩挲。

是个“贱”字。

是个用烙铁在脚踝处生生烫出来的“贱”字。

“……”

萧绍松开手。

他认得这东西。

东厂的手段,入了东厂刑狱,逼供的时候,便会用上这个,专门烙在官员或有功名在身的书生身上,将人的脸面清白往土里按,戚晏得了圣旨特赦,用不得脸上,便落在脚踝处。

难怪戚晏不让他碰。

说来前世戚督主大权独揽,却从来都用包住小腿的靴子将脚踝挡的严严实实,谁能知道他身上竟有这样一块暗疮。

萧绍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

难怪前世戚晏上位时将东厂洗了一遍,如果他是戚晏,他会比戚晏做的更绝,更狠。

从萧绍摸索到那处开始,戚晏便安安静静地不动了,他任由萧绍动作,似乎已经认命,萧绍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然后,他便被人抱了起来。

萧绍用大氅拢住他,连着脚踝一块包严实了,然后掂了掂,就这么抱出了门。

他安抚地拍了拍怀中的卷,放轻声音:“别折腾了,宫里人多眼杂,回家给你叫太医。”

第97章 有趣

身体骤然悬空,戚晏下意识一抖,手指攥住萧绍的袖口,又仓促地松开了,他脚不沾地,身体便格外紧绷,僵硬的挺直了,像萧绍怀里的一根棍子。

萧绍垂眼看他:“放轻松,我又不会把你丢掉。”

“……”

戚晏往大氅里缩了缩,不说话了。

萧绍个高,他的氅子也格外长,戚晏的身体被柔软的大氅罩了个完全,就连脚踝也被紧紧地包裹着,细密的兔毛贴着皮肤,热度暖暖的包裹上来,戚晏被环绕着,久违的感到了些许浅薄的安全。

在戚家抄家落败,全家老小下狱,死的死散的散后,他第一次感到安全。

戚晏显然没怎么被抱过,不懂怎么配合发力,萧绍揽着他,像抄着一块石头,他道:“伸手搂着我,这样不好受力,别把你滚下去了,这四周都是湖,你掉下去就算了,别连累我寒冬腊月的跳湖捞你。”

戚晏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就算萧绍从小弯弓射雁,抱他也是要几分力气的。

“……”

责怪的语气,可听着怪别扭的。

戚晏偏头:“殿下,这般行事太过招摇,有违礼法,您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在皇宫内院被人抱着,还是被名义上的主子抱着,戚晏从未做过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已然害臊的不知如何是好,更不要说让他伸出手,主动去搂萧绍的脖子了。

萧绍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还未等戚晏揣摩这一眼的含义,萧绍忽然松手,向上做了个往外抛的动作。

戚晏:“!”

失重感袭来,他尚来不及反应,就一把拽住了萧绍的领口,将自己紧紧贴了上去。

“呵。”

萧绍扬眉看他,心情像是好极了,挑刺道:“你走回去?你那膝盖,本殿下就算等你等到天黑,你能走的回去吗?到时候害我摸黑在皇宫里乱转,这罪责算谁的?你帮我担?”

辰时宫门落锁,外臣无诏滞留宫内是重罪,萧绍虽是皇子,却也是成年男人,不便留宿宫中。

“……”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上来,戚晏惊魂未定,只攥着萧绍的领口,又不说话了。

萧绍也不在意,就着这个姿势,稳稳的将人带出了皇宫。

福德海已经等候了许久。

他毕恭毕敬站在车架前,不时眺望,等主子从宫门出来,远远看见萧绍,正要迎上去,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殿下手中抱了个人。

那人被大氅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鸦羽似的头发,蜷在萧绍怀中,看不清脸。

福德海眉头一跳,还以为这祖宗从宫里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女人,但看靴子的大小,又分明是个男人。

他暗暗松了口气:不是皇帝的女人就好……等等,男人?!?!

那是双黑青色的皂靴,宫中仆役的常见款式,鞋底沾着松软的泥土,应当是奔波行走的,可见不是宫中圈养着的娈宠少年,可宫中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男人?

等萧绍行到近前,福德海隐晦地往氅裘中看了眼,险些掉出眼珠子。

戚……戚晏?

怎么抱回来了?

殿下不是嫌弃极了这新来的近侍,连安排房间都安排在离主殿最远的偏殿吗?

萧绍却并不理会福德海的讶异,只带着人上了马车,转头道:“福德海,去找个能看外伤的太医,要与我们熟识,嘴巴紧的。”

福德海躬身应了。

萧绍这辆马车宽三尺五寸、深三尺有余,足足由六匹马拉动,车内空间极大,萧绍将人安置在座椅上,拉下四周的帘子,将马车形成密闭空间,这才伸手,扣住了戚晏的脚踝。

戚晏又是一抖,却敛着眉目没说话,萧绍将他的腿拉高架在凳子上,撩起袖子:“现在四处无人,我总算可以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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