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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沈月灼也忍不住掀眸看了褚新霁一眼。
伸过来的大掌很宽,让人很有安全感,却被沈月灼推开,“不要你扶,我自己能走。”
身后的人没说话,黑影笼罩着她,轮廓分明的五官隐匿在月色中,静默地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向花园。
夜深如水,蜿蜒的鹅卵石路面颜色很漂亮,却并不适合沈月灼的小羊皮底高跟鞋。
她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没有铺红毯。”
褚新霁:“因为你走错了,这里不是出去的路。”
沈月灼还在跟褚新霁置气,酒劲上头,催生出各种复杂酸涩的心绪。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喜欢他,他不回因她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哪怕是看到她和陌生男人喝酒,也不会吃醋。
他大概真的只把她当妹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仅此而已。
她干脆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鹅卵石,单手拎起高跟鞋。
纤细的脚踝迈动,被月光衬得冷白又晃眼,身后的人呼吸重了几分。
而后沈月灼察觉一阵天旋地转,侵略性的雪松香气溢入鼻尖。她被褚新霁打横抱起,仰头只能望见他锋棱又清肃的下颔。
他眉心皱得很深,喉结英挺,带着他体温的西服外套就这样遮住了她悬在半空中的修长双腿。
“环紧一点。”
他单手抱着她,弯腰拎起她掉落在鹅卵石地面的高跟鞋鞋带。沈月灼是标准的东方美人体重,但单手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可褚新霁看起来游刃有余,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沈月灼撞入那双冷邃的长眸,像是一瞬间被人抓住心脏。
他的气场好强,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吞噬。
她别扭地移开视线,说:“不要你抱。”
“不抱你,可以。”褚新霁眼底划过一抹深色,“你打算就这样赤着脚走回去?”
“只不过是穿过宴会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褚新霁挑起半边眉峰,“然后呢,让刚才的浪漫邂逅继续?”
沈月灼被他噎了一下,回怼:“如果各方面都合适的话,也不是不行。”
褚新霁垂眸睨向她,沉默半晌,危险的气息愈发浓郁,薄磁的嗓音幽幽缠上她耳畔。
“所以,说要追我,只是你的三分钟热度?”
第14章 新雪
沈月灼感觉眼前的人逐渐变成了一道道重影,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却发现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辨不出他的态度。
头也变得很沉。
只觉得他言辞凉薄又犀利, 听上去像是隐有怒意。
“不是三分钟热度。”沈月灼语气无端带着点委屈,眼尾的熏红点缀着, 瞳眸里也仿佛盛了一汪清水般,“就是喜欢你, 可是你都不吃醋。”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胆地往他脖颈凑了凑。
盯着他的喉结看了须臾, 好不容易维持的清醒似乎也将殆尽,沈月灼只觉得自己变成了高脚杯里摇晃的酒液, 浑身都泡在醉人的温度里。
褚新霁没想到刚才还憋着一口气跟自己唱反调的小姑娘, 这才几分钟不到的功夫,就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被她勾起的欲念, 因她而引出的妒忌, 好像在一瞬间轻飘飘地化解。
压在喉咙里的质问没了出口的源头,就算此刻说出来,大概她明天醒了以后也记不住。
褚新霁轻叹一声,脖颈往后仰了仰, 避免她胡乱蹭到。
她却像个得了多动症的小坏蛋, 见他排斥,反而更认真地去循那让她感兴趣的凸棱软骨。
褚新霁微偏过头,斜睨向双瞳剪水、醉意熏缭的小姑娘, 淡声警告:“沈月灼, 安分一点。”
“我怎么不安分了!”沈月灼不满, 小声嘀咕:“我平时在你面前都特别乖,就是因为太乖了, 才会让你觉得我是小朋友。”
褚新霁凝着她半晌,从喉间发出一声很低的嗤笑,“果然是装的。”
他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月灼倒是说说,装乖扮巧的外皮底下,究竟是狐狸还是兔子?”
沈月灼哼了一声,故作张牙舞爪,纠正:“是沈大小姐。”
褚新霁漫不经心地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不满于褚新霁似笑非笑的眼神,沈月灼环在他脖颈间的手用力地晃了晃,莹白如玉的指尖渐渐上移。
“我说错了吗?”她此刻浑然没了平日里的收敛,娇嗔的嗓音很抓人,“你在质疑我!”
褚新霁难得有耐心,“沈小姐说得很对。”
穿过花园是VIP包厢,半露天的设计,无边泳池、射击台、棋牌室各种玩乐场所应有尽有,并不对外开放,通道尽头,是连接地下车库出口,便于位高权重的人离开,也能避免同宴会厅的接触。
身着白西服的侍应生拉开通道的大门,路凛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震撼却又唯美的一幕。
厚重的庄园大门向外打开,雕塑喷泉伴随着古朴典雅的音乐而涌动着,月光清冽,男人背影如松竹般挺括冷肃,单手抱着怀里酣睡的女孩,另一只手纡尊降贵地拎着高跟鞋。
入夜的花园里仅点了几盏零星的圆顶冷光灯,像是将他们身上镀了层霜白的柔边。
男人垂眸,视线缱绻地落在女孩白皙的脸上。
看不清神情,唯见侧颜轮廓分明。
“路先生,还需要给沈小姐安排车辆吗?”
询问的声音让路凛回了神,他摆手,“不用了。”
路遥今晚作的这场闹剧,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场。
路凛看着褚新霁上了那辆连号劳斯莱斯,手掌挡住夜风,点燃了一根烟,觉得愈发有趣。
能让他这个冷情至极的好友如此,看来,这高岭之花是彻底坐不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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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临时接到通知说,褚新霁提前半小时离场,恪守本分地将车开了过来。
在看清褚新霁怀里抱着个女孩时,不禁喜笑颜开,感慨大少爷这么多年总算动了情思。
先前无论多少外形和家境条件都优越的女人,都被他冷拒,更有些个不死心的,浑身湿透站在雨夜里,换了谁都不免心生怜惜,至少也会让人先上车避避。
每当这时,大少爷滴水不漏维持的谦逊有礼则会瞬间消散,冷而淡的目光扫过,平静温声地说:“杨叔,开车。”
杨叔也不好违逆。
只是身为长辈,不免为大少爷的终身大事担心,这一晃就是十年。
杨叔收回莫名的感慨心绪,恭敬道:“褚总,今晚回湖心公馆吗?”
“嗯。”褚新霁说。
他将高跟鞋放置齐整后,手掌护着沈月灼的额头上了车。或许是骤然换了环境,她睡得并不安稳,细眉蹙了蹙,嘤咛一声,“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