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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中却毫无恐惧,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凝辛夷。

那双眼中的情感很?难用单纯的言语形容。

就像越确认她究竟是谁,就越觉得不可置信。

是应该不可置信,神都传闻中三清断绝,凡体之人?的凝三小姐竟然是洗心耳,还擅卜术,甚至能?觉察隐匿在阴影之中的平妖监监使。

但?那双眼中,却分明还有某种言明的惊喜与奇异的痛苦,像是久别重逢,却不可言说。

凝辛夷心底惊疑,无数念头划过心头,神色却依然是冷的:“你在神都见过我吗?”

玄衣深深看着她,终于?开口,却说:“未曾见过。”

“你说谎。”凝辛夷根本不信,金钗再?进一寸:“若是没见过,你又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若不来,你也是要来找我的,不是吗?”玄衣却竟然很?轻地苦笑了一声。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展露出真正的情绪。

直到?此刻,凝辛夷才倏而发现,虽然他被她抵在墙上?,金钗距离他不过两?寸,但?他整个人?却竟然是放松的。

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抵抗。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如果虚芥影魅的背后是玄衣,他或许会有恃无恐,也或许心机深重,唯独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放松且毫无戒备。

凝辛夷终于?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

玄衣看着她:“不找我封口吗?”

凝辛夷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她手下?的金钗骤然上?扬几寸,干脆将玄衣蒙脸的那块黑布直接勾了下?来。

是一张绝对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少年面容。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剑眉星目,鼻侧还有一颗绯红的小痣,一切都与她记忆深处的一张面容逐渐重合。

只是记忆里的那张脸的皮肤要更白?皙,神色要更养尊处优,明媚飞扬,无忧无虑。

就像是神都那些好似从来不知收敛,也不知烦恼为何物,嬉笑打马过长街的世家子。

而今,她面前?的这张脸却只剩下?了一个轮廓,而将其他所有都留在了碎裂的旧日。

四?目相对。

凝辛夷终是难掩眼中的诧色,脱口而出:“你是谢玄衣?!”

第25章

玄衣这个名字并不常见。

但是再罕见,凝辛夷的确也从未将与自己同?行了一路的平妖监监使玄衣,与自己认识的谢玄衣联系在一起。

因为天下谢姓世家那么多,可谢玄衣的谢,是扶风谢氏的谢。

理应在三年前一夕灭门,如今只活下来了一个谢晏兮的那个谢。

凝辛夷仔细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险些就要开瞳术确认这张脸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亦或是什么易容术,一直盯到谢玄衣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灼灼的目光,自己开口。

“阿橘,是我。”

这世上知道她乳名的人并不多。

谢玄衣的确是其中一个?。

凝辛夷神色变幻片刻,终于收了掌心缭绕的婆娑密纹,移开金钗,后退几步,将钗尖端的蒙脸黑布递了回去。

然后欲言又止了许久,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既然也活着,为何不回谢府,反而入了平妖监?”

谢玄衣眸光微黯,张口欲言,却又咽了回去。

显然是这其中苦衷难以言表,过去三年种种,杂乱无?序,苦不堪言,否则又怎会让过去飞扬肆意的谢家二公?子洗去所有浮华,变成?了如今沉默寡言的模样。

“说来话?长,先?不提我。”谢玄衣终是艰涩道:“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凝辛夷沉吟片刻:“不然我还是给你封个?口吧。”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想?起了一些旧时的回忆,方?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终于消散许多。

但凝辛夷依然不算完全放心:“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谢玄衣脸上有了显而易见的茫然:“不然还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他也反应过来:“你落入幻境的事情,我保证与我无?关。我当时想?要去救你,但我……我大?哥他离你更?近,先?行了一步,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所以他才让元勘和满庭看住我和祈年。”

这也合理。

但凝辛夷还是问道:“会是程监使吗?”

“我与祈年相识两年有余,他为人古板严正,常常不知变通,墨守成?规,还是平妖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谢玄衣摇头道:“更?何况,以他的修为……理应也做不到。”

凝辛夷想?了想?,又问:“那以你的修为呢?能做到吗?”

谢玄衣抬眼看她:“阿橘,你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真的想?要问问我如今是什么修为?”

时隔这么多年未见,年少时的朋友再见面,笑容的背后,却到底隔着一层猜忌和不信任。再随着谢玄衣的这个?问题,将蒙在上面的那一层遮羞布毫不留情地撕开。

凝辛夷却笑了起来:“谢玄衣,我且问你,你相信我吗?”

这次轮到谢玄衣不说话?了。

半晌,他才别过头,有些闷闷地开口:“我距离合道化元,还差一点。”

像是拧着什么劲,谢玄衣又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若你不信,可以用洞渊之瞳来问我。”

他想?说,无?论如何,他怎么可能害她分毫,但更?不可能将她困入那样的环境。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凝辛夷笑意更?深,她歪头看他:“我也想?,可我没有力?气啦。”

谢玄衣下意识道:“那你还……”

但他旋即又有些讷讷地闭了嘴。

他已经?知道,这不该是他应当探听的事情。

晨风卷起地面的尘埃,枯叶都已经?成?灰,万物寂灭凋零,谢玄衣看着以黑衣笼罩身形的少女,眼神深深,却到底终究闭了闭眼。

“我要走了。”他说:“阿橘,保重。”

又解下腰牌递过去:“若有需要,可以去平妖监找我。我虽然如今……但或许尚且还有点用。”

竟是平妖监的腰牌。

凝辛夷没有接:“你给了我,你自己用什么?”

谢玄衣低声道:“无?妨。我只是想?,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这腰牌说不定会用得?到。”

平妖监的腰牌,自然不仅仅是能够自证身份这么简单。且不论如程祈年方?才那样,通过腰牌去寻周遭的洗心耳,还能震慑妖鬼,寻觅妖气。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在最危急的时候,能保腰牌主人一命。

但凝辛夷还是没接。

谢玄衣近乎执拗地举着那块无?数人视作珍宝的腰牌,大?有如果凝辛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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