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谄媚,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们都想死你了。”说着,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演技依旧拙劣。

萧靖一心惦记着刁吉,只觉得他们很吵闹,几次想进去,却被挡住去路。

“我的乖儿子啊,得知你要回来,我亲自煮了一顿大餐,就等你一起吃了。”

刁年被整怕了,他过惯了奢侈的日子,哪能吃苦呢?

倘若他的便宜儿子能美言几句,从江总指缝里漏出的蝇头小利,都足以让他衣食无忧了。

说到底,还是他看走眼。

万万没想到,一心栽培的亲儿子,竟被厌弃。

反而是这个便宜儿子,让江总记挂在心,为了他,都不知砸了多少钱,真是出乎意料啊。

刁年一心想,他翻身之日到了,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忽然,他暼到了江元化的视线,阴冷又残酷,比毒蛇猛兽还骇人。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惨死的一幕,吓得瞪大双眸,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江元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只一眼,就让刁年吓得双腿发软。

刁年很清楚,若萧靖在这里出了问题,或者不开心了,他会很惨很惨。

这一刻,他什么心思都歇了,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大刀,稍有不慎,将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刁年擦了把冷汗,笑得有几分心虚:“我的乖儿子啊,你难得回家,一定要吃好喝好,有需求的尽管吩咐我!”

刁母听了这么久,见他还没有进入正题,有些急了:“老公,他……”

“闭嘴!”刁年一声爆喝,竟狠狠扇了一巴掌,心有余悸道:“你少说话!”

在江总面前乱说话,会死的。

刁母捂着脸,眼泪都流了下来,不时用眼神瞥向萧靖,见他看也不看自己,更别说求情,顿时委屈极了。

萧靖心急如焚,一把推开他们:“你们慢慢吵吧,我先进去了。”

刁母生气,指了指他的背影,不满道:“老公,你看看他!”

刁年眼角一扫,她顿时低下头,噤若寒蝉。

下一刻,刁年又成了狗腿子,舔着脸说:“江总,您里边请。”

“不了,我不进去。”江元化心知,他进去了,也是惹人不快。

刁年颇为诧异,点头哈腰说:“好的好的,请江总放心,有我在,一定将我的好儿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江元化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最好如此,否则……”

刁年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再保证,定会有眼力劲儿,不干糊涂事。

进入别墅后,刁年才呼出一口浊气,心仍怦怦直跳。

好险好险,江总的气势越来越可怕,他差点就说错话,倒大霉了。

看了一圈,刁年皱眉问:“人呢?”

一煮饭阿姨说:“去找刁少爷了。”

两人狐疑,他是冲着刁吉来的?

另一边,萧靖站在刁吉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里有些怪异。

他们一别没多久,却已过去一年。

这一年里,刁吉怕是过得不太如意,一张小脸瘦得凹陷,凸出高高的颧骨,眼底下泛着淤青,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毫无精气神。

可他的底子摆在那里,虽瘦骨嶙峋,仍美得很,由内而外透着病态的美感。

一只白皙的手臂裸露在外,伤痕交错,似是遭到了非人的对待。

听说,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难不成,刁吉的金主也是……

书中的主角受混成了这惨样,有些微妙啊。

刁吉微微睁眼,有气无力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

得,看这说话的风格,还是熟悉的那个人啊。

走到床边,萧靖轻声问:“你怎么了?”

“嗤,还能怎么,不舒服呗。”刁吉慢吞吞地坐起身,不时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

一时间,两个曾经的宿敌相看无言。

很难想象,他们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没有吵闹、没有嘲讽,却也不热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萧靖腹诽,他这样子,像想不开吗?

随即,看了看他泛着鞭痕的手臂,又觉得有可能。

刁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苦笑说:“被打,很痛呢。”

想了想,萧靖疑惑问:“你和江元化……”

“是怎么回事?”

刁吉一顿,瞪大泛着红血丝的眼眸,神似癫狂:“他疯了。”

萧靖:“……”又是这一句话,怎么人人都说他疯了?

见他不信,刁吉情绪激动,大吼:“他疯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就是疯了!”

萧靖不禁后退一步,只觉得,他更像疯子。

刁吉攥紧拳头,发泄一通后,心底的压抑稍稍缓解了些,喘气说:“你不信?呵,呵呵……”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

刁吉一顿,似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满眼恐慌,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他时不时把我抓过去,绑在实验里……”

说到这里,刁吉闭起双眸,小脸一片惨白,胸膛起伏不定,情绪几近崩溃。

这一年来,江元化始终不愿接受萧靖昏迷不醒一事,一边让人研究T病毒,一边起了更疯狂的想法。

他——

打定主意,倘若萧靖真死了,就将他的大脑移植到刁吉的头颅中,妄想他的意识能延续。

为了那一天,一批顶尖医学专家竭力专研,不时以刁吉做实验。

在实验室中的日日夜夜,唯有头顶的白炽灯与之相伴,耳边是机器的嘀嘀声。

实验室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更没有时钟,他常常精神恍惚,无聊时,数秒度日。

虽身体没有遭到折磨,可精神在极度压抑中,几近崩溃。

在漫长的孤独中,他情绪紧绷,场常难以入眠,就算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

多少次,刁吉哭声哀求,却连江元化的面都见不到。

偏偏,江元化不想要他的命,每做完一次实验,就会让他回去,过一段时间,又抓过去。

算一算,距离下一次被带走,只有几天了。

与其遭到非人的折磨,不如死了。

今晚,刁吉想着一死百了的,他却来了。

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难不成真有感应?

不,不可能的。

他们比仇人更像仇人,萧靖见他落魄,心里很开心吧?

然而,事到如今,他早就怕了,生不起一丁点的坏心眼。

一年来,刁吉在无尽的绝望中,感到恐慌,他不止一次在想,早知如此,就不该处处欺侮他、命人绑架他,也不觊觎他的肾脏。

早知道……

可惜,没有早知道,他干的坏事,天理难容,一旦爆出,也难逃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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