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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听见有人在诅咒他下地狱呢?为什么费奥多尔不告诉自己呢?他会欺骗自己吗?

耳边异能负荷所带来的喋喋不休又混乱嘈杂的声音让千岛言只能不断的分散注意力,他迷失在虚假与真实的界限中任由时间流逝。

直到他感受到对方又开始咳嗽,耳边断断续续的咳嗽里夹杂着痛楚,空气中同步染上铁锈味。

千岛言的思绪更加混乱,某种不安恐慌的感觉开始蔓延,莫名的情绪滋长。

果戈里最后离开时别有深意的话又重新出现,他信任着费奥多尔,这毋庸置疑,但对方有时候所说的事情又确确实实与现实出现某种出入。

好比如说他耳边的声音,又比如说对方曾说过的会一直陪着自己的话。

每当发现对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时,他都会想起对方会有可能丢下自己的这种可能性,也会莫名更想靠近对方。

为什么会这样?就仿佛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靠近留恋一样。

是异能吗?是诅咒吗?还是心理暗示与精神控制呢?

他低下头一口咬在费奥多尔锁骨处,猝不及防的痛楚让后者倒吸一口凉气,他从工作中分出注意力,伸出手抚上千岛言的后颈。

千岛言咬的很重,但又浅浅维持在没有出血的地步,充其量只能让对方感受到痛而已。

“言……?”费奥多尔指尖搭在对方跳动的大动脉处,不解地轻声喊了对方的名字。

对方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在长久的沉默中费奥多尔察觉到某种异常的发生,不可控的感觉隐隐约约出现,让他无端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了吗?”

“费佳。”千岛言直起身体看向费奥多尔,他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你确定异能者是世界上的「罪孽」吗?他们全部消失后,我耳边的声音就会消失,就能获得救赎与幸福?”

倚靠在床头的费奥多尔歪了歪头,稍长的黑色发梢从耳后滑落,“你不相信我吗?”

“不……”千岛言的目光重新看向天际,这场雪已经下了足足两周,“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这是异能者才会患上的疫病,我们需要让普通人获得幸福,这一环是必不可少的。”费奥多尔低低咳嗽了几声,他抬起眼眸看着千岛言,接着说道:“再忍耐一下吧,言。”

「这是神明的意志,也是神明的赐予的惩罚,无法抗拒的死亡,将笼罩每一处罪恶,最后……吞噬代行者本身,让受难挣扎的众人从枷锁与苦难中获得解放。」

“如果我现在就想要看见「真实」呢?”千岛言提出了超出费奥多尔预料的要求。

他眼眸中浮现出悲天悯人的哀切,“费佳,我知道,你身体快撑不住了,但是这场独属于异能者的疫病却没有在我身上起效,你所给予我的救赎,我甚至连一星半点儿的曙光都没看见,你是不会骗我的,但神的宽恕究竟要何时才能降临呢?这是不是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费奥多尔眼眸微微睁大,他注视着千岛言眼眸中重新摇曳起的火光,那抹亮光带着不惜抹消一切的疯狂,悲哀与怜悯掩藏在这一切后,像是在为这场浩大的死亡感到悲哀,也像是在为自己不能加入其中而感到孤独与自我怜悯,所有的情绪都矛盾到极致。

“我耳边的声音并没有伴随着异能者的锐减而平息。”千岛言喟叹着开口,说出了这些天他一直出神的原因。

“相反,「罪孽」的消失滋长了「罪恶」的温床,那些普通人所拥有的丑恶想法与异能者无异,只不过他们缺少实施的力量,在异能者衰败后,他们欢呼着,哭喊着,恐慌着,祈求着,崇高的苦难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廉价的幸福——难道是你所展现给我的温柔吗?”

“如果是这样,你所述说的「真实」——”千岛言缓缓拉长了语调,“我大概知道了。”

“等等,言——”

费奥多尔出声想要喊住那个忽然起身从窗台一跃而下的少年,但后者走的相当干脆利落。

身体病弱的他没能抓住对方的毛绒斗篷,也没能抓住围巾扬起的一角,千岛言的背影不断下落最后被满天白雪覆盖。

“咳……咳咳咳!”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无法抑制地咳嗽,咳出的星星点点殷红坠落在窗台,逐步染红了纯白。

……

伴随着千岛言的离开,整个世界被拖入深渊,陷入一片恐慌与混乱,所有人都在歇斯底里挣扎。

费屏幕中显示死亡人数在不断上升,所有人都被一视同仁感染上了本该独属于异能者的疫病。

费奥多尔面色苍白憔悴,他坐在桌前盯着屏幕用力咬着指尖,血珠从被咬破的指尖冒出,顺着纤细的手腕蜿蜒而下。

局面在距离胜利一步之遥的地方完全失控了。

千岛言完全回避着与他交流,对方像是在不断验证什么一样出没在死亡混乱中心,每次对方出现,那片区域的监控都会被破坏,当他派人去寻找时,那片区域只留下一地像是破布娃娃般的尸体,全然没有对方的踪迹。

屋子里的电话突然响起,费奥多尔回眸望去,眼眸里的神色阴沉可怖,他知道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嗨……费奥多尔君?”电话那头轻佻开朗的嗓音透着回光返照般的虚弱。

千岛言选择的是独属于异能者的疫病,因此太宰治会感染上也并不奇怪。

“太宰君。”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地回复,他眼眸望着没有被合拢的窗户,冰晶和雪花正在不断侵蚀屋内的暖气。

“你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心情也不是很好,诶——难道说你的‘小同伴’跑了吗?”

对方明知故问的话让费奥多尔冷笑一声,“您知道您在做些什么吗?”

“你说什么呢,这场疫病只是会让人死亡,并不会把人变成傻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如果这场疫病会把人变成傻子而不会夺走性命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吧?”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很快明白了对方所想使用的计策,“您是想用这点来逼迫我把之前所写的内容撤销吗?”

“嗯嗯~毕竟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死亡,造成世界崩坏了,你的理想也就随之破灭了吧?「书」需要有一定逻辑的因果关系才能生效,如果你在现在写上世界没有崩坏,那么前面所铺垫的内容都会失效,一切都会回到你刚得到「书」的时候哦,怎么样?是不是不错的提议呢?”

“您打的这个主意吗?”费奥多尔轻咳了几声,“「书」上的内容全部失效,于您而言有利无害,毕竟他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因此即使回到我刚得到「书」的时候,您也有把握阻止我,对吧?”

“被看穿了啊……”太宰治的语气并没有多少遗憾,反而透着兴致勃勃,“所以呢?你要怎么选择?你现在的身体应该不足以支撑你亲自去寻找他了吧?在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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