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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种时候我们‘21号’各科科长的位子可不能空着,会出乱子的。”
苏清雉顿了顿,“双十节……已经快到双十节了啊。”
“双十节”是国民政府的国庆节,汪伪却也大张旗鼓地庆祝这一天,“双十”顾名思义就是十月十日,不过是洋历,是那时候大型节日里唯一按照洋历算的。苏清雉一直过的是农历,其他节日他都能记得,只有每年的“双十节”得靠别人专门提醒,才晓得具体是哪一天。
可是那年不一样,那年的双十节他记得很清楚,刚好是农历九月初十,是钟淮廷的生日。
他们曾约好了要去蒋王庙逛灯会的。
苏清雉沉默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有些烦躁,很烦很烦,心痒难耐,尽管无数次告诫自己,他应该理智,不该被这种情绪所困,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确认。
大概也是被方致远挤兑他的话气昏了头,他竟产生了至少要向钟淮廷问清楚的念头。想着把话当面说开,才不留遗憾,也不算白瞎了这五年的感情。
对,做个了断。
他这么安慰自己。
他真的没有再多想了,他只是想坦荡一些,也算是给钟淮廷、也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犹疑不定和颓唐不安都不该属于他。
没有什么不敢面对,他挨过那么多颗子弹,其实也没那么疼。他只是真的很想知道,想听钟淮廷亲口说,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说从前的种种是否都是骗他的。
他们太久太久没有说过话了,一见面就是在宪兵队的刺刀下。他同样很想知道,钟淮廷消失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从胡岸那里逃出来的。
也许钟淮廷真的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苦衷呢?
他不是还在留恋,也不是心存幻想,真的不是。
他以党国的名义起誓。
①“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引用的,不知道出处。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我又卡文啦,已经两天没憋出屁来了,是的更完二选一我就没憋出过屁了,我很焦虑,明天要是再憋不出来我就要断一天了很惶恐。
还会继续虐,没有准备甜,放心食用。误会至少到番外才会解开。
第70章 坠入戏文里
【梦分明已经在鲜血淋漓中醒了,却还是不长记性。】
苏清雉其实精神还是不太好,只有偶尔方致远来的时候会好一些,吵架的时候可谓中气十足,生怕自己哪里没发挥好给党国丢了脸面。
但是他打架可以,吵架确实不太行,吵不了几句就要发脾气,还是做不到像方致远那样从善如流的阴阳方式。
双十节这一天南京一直是热闹的,沦陷之后虽比不上从前,但今年毕竟是汪伪还都南京的第一年,也多少会恢复点往年的意思。不过大规模的阅兵仪式是没有了,汪伪的武装势力还没那么成熟,只在陆军军官学校里举行了一场小型的阅兵。
算上汪伪官员,也就只有寥寥几十个人,少得可怜。
苏清雉一大早就被马路上敲锣打鼓的给吵醒了,本身医院的床太硬,他也睡不好,醒了便再睡不着了。
作为“21号”的人,苏清雉本来是应该参加庆典的,好在他伤得重,也就不用去听那些烦死人的讲话。汪伪如今标榜着自己才是国父的唯一正统继承人,说是今年还要一起跟着汪伪喊口号,喊什么“完成革命”、“促进和平统一”、“东亚解放万岁”、“汪主席万岁”等等等等……
苏清雉光听着就反胃,真让他去喊口号,他可能当场爆炸。
他差人把家里的收音机搬到了医院,无聊的时候就坐那儿听,饭菜也由专人送到病房来,连想说话都得等到方致远什么时候有空来医院跟他吵一架。
他把收音机频道调到了重庆,听那里头的凝聚民心抗战动员,还有蒋委员长在重庆阅兵仪式上的训词,正听到蒋委员长说“希望军民把握时机,矢志于报国革命之神圣任务”时,方致远推门进来了。
苏清雉斜他一眼,闭着眼继续听。
方致远两步走过来,“啪”的一声给他按了暂停。
“你有病啊?”
“今天外面全是特务,‘76号’甚至‘梅机关’(上海的日本特务机关)的人都来了,耀中兄,你们军统的人连低调二字都不会写么?”
“关你屁事!给我按开!”苏清雉朝他吼。
方致远摸了摸下巴,“耀中兄最近很暴躁啊,心情这么差?”
“你别来打扰我我心情就好了。”苏清雉见他不动,没受伤的右手伸过去够收音机。
方致远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从那个角度啥好可以看到他光溜溜的后脑勺,然后忍不住伸过去弹了一下。
“方致远你他娘的!”
苏清雉猛地捂住后脑,眼里又开始冒火,要不是行动不便他真的连撕了方致远的心都有了。
“耀中兄,你做个间谍做到被各方讨厌,其实也挺了不起的……只是,我觉得你这发型得改改,太招摇了,一看就晓得是你,要不买个假发戴戴吧。”方致远眼镜反着光,苏清雉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只是后脑那块头发,连医生也无能为力。
“假发是女人戴的,我戴了像什么样子。”
方致远不甚在乎道:“你们军统不是说潜伏第一步就是伪装么?假发不止是女人戴的,还有专门定制的款式,耀中兄不知道?”
“我哪里来的去知道这些?”苏清雉翻个白眼,想了想,又问,“哪里有得定制?”
“紫金山那儿就有一家,老师傅手艺不错的。”
“靠近蒋王庙?”
“离得还有些远,两条街吧?等耀中兄腿脚好些我带你去便是。”
“谁稀罕你带,我自己去。”苏清雉说着就要下床。
方致远抱臂看着他的动作也不搭把手,“今天出去?人那么多不方便吧。”
“管你什么事,告诉我那铺子叫什么就好。”苏清雉急吼吼地单手穿衣服,病房里连个穿衣镜都没有,他就站在窗口那儿对着窗玻璃穿。
“云鬓假发铺。”
苏清雉穿完衣服见方致远都还没走,便有些不耐烦,“还不走干什么?想等我出去了搜我房间?”
“耀中兄不愧出自国军正统啊,这想法非常三民主义。”方致远笑了下:“不过,我们中共,不伤友军,我只是在想,耀中兄伤还没好就匆匆出门,到底是想见谁,你的上线么?”
“我他娘的是为了躲你,看见你就烦,有你没我。”
他急吼吼地走,假装没听见方致远后面那句话。
什么叫他见不到他想见的人!
方致远什么东西!方致远知道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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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