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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淮廷,你疼么?”

在“21号”潜伏那么久,你疼么?

第14章 毕业证章

【原来他怎样的追逐讨好,都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钟淮廷呼吸一滞,“你做什么?”

耳边好似有口巨钟长鸣,苏清雉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颈项,纽扣被一颗颗解开,露出了左肩上一圈圈缠绕的雪白的绷带。

那晚被子弹穿透的伤口还历历在目,苏清雉觉得胸口闷痛,他离钟淮廷很近,灼热的鼻息透过厚厚的纱布,喷薄在钟淮廷正愈合的伤口上,又绵又痒,密不透风地沿着血管和新生的血肉,直渗进钟淮廷的心脏。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摇曳的烛火,薄暗的光线下,气息交织在一起,更平添了暧昧。

不知是因为屋里太热,便下意识贪恋苏清雉指尖那抹清凉,钟淮廷觉得自己应该推开他,手上竟忘了动作。

苏清雉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他更难受了。

特工部“21号”是吃人的魔窟,多少爱国志士埋骨于此,也许,这里也将是他和钟淮廷的坟墓。

“钟淮廷,你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终于站起来,慢慢走到房间的西南角,打开角落里放置的大行李箱,在行李箱的夹层里,他翻出一个长形的小铁盒,里面是一枚铜质徽章。

徽章正面画着中华民国国徽,上书“中央军校第九期毕业证章”,背面是围绕着青天白日旗,刻的是“优秀毕业生钟淮廷,于民国二十四年,南京”的字样。

苏清雉将小铁盒笼在手里,这一刻他突然不敢把它交给钟淮廷。

这是他向那年还是民国政府高层的二舅杜仁简求来的。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又称黄埔军校,与普通学校不同,中央军校是由国民政府直接成立、专门培养干部军官的军事政治学校,校长就是国民政府的直接领导人,故而黄埔军校的毕业证章,也是由国民政府颁布的。』

中途被军校退学的钟淮廷,按理说是拿不到毕业证章的。

对于当年的事,苏清雉总心存愧疚,确实是他的错。

他自欺欺人地以为帮钟淮廷拿到毕业证章,就多少能赎过了,他想了很多办法,最终还是答应了杜仁简送自己进军统训练班的要求。

苏清雉一直是杜家小辈里最出众的一个,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黄埔军校,在读期间各项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杜仁简有意无意地培养苏清雉,想让他继承自己的政治衣钵。

谁承想临近毕业分配,苏清雉却闹出了那种事。

退学之后,苏清雉像是换了个人,一直浑浑噩噩颓废在家,再没了当日肆意张扬的少年军官模样。

杜仁简无数次建议苏父,让他把苏清雉送进保密训练班。一是为了让苏清雉重拾斗志,二是期望着苏清雉能从训练班顺利结业、日后能对自己的政治仕途有所裨益。

苏清雉不愿意,他对一切声音充耳不闻。

他的脑子里只有钟淮廷。

后来他混沌的脑海里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帮钟淮廷拿到毕业证章。

其实这根本于事无补,钟淮廷已经走了,可是苏清雉只有这个法子了。

他去求杜仁简,杜仁简以将他送进特工训练班为交换条件,答应了他的请求。

苏清雉就这样去当了特工。

他带着杜仁简弄来的那枚毕业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训练上,他拼命地练,企图借此忘记中央军校发生的事。

忘记钟淮廷。

他想过总有一天,等他见到钟淮廷了,就把毕业证章交给他,可是慢慢地,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举动无异于掩耳盗铃。

钟淮廷不会喜欢、也不会期待这枚早就失去了意义的证章。

就如同钟淮廷不会喜欢他。

这证章,或许是钟淮廷曾经的追求,但在今天,它仅仅只能代表钟淮廷过去在军校所受的屈辱、和被迫退学所经历的不堪。

今天,大概是烧胡了脑袋,苏清雉突然想起来了它,便心血来潮地要把它拿出来,还给钟淮廷。

这一刻,他忘了自己为这证章所付出的一切,忘记了自己于事无补的挽回,终于在明白自己即将为国赴死的夜晚,决定将自己难以启齿的真心和盘托出。

密封的房间好像有风吹进来,若有似无,吹得苏清雉起了层鸡皮疙瘩。

掌心在衣摆上擦了擦,他生怕黏腻的汗水把漂亮的徽章弄脏了。

他慢慢地、讨好地,将那个精巧的圆形铁盒递到钟淮廷面前。

他眼底都是亮晶晶的,“钟淮廷,这个毕业证章,是校长亲自发的,在我这里放了五年。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要。”

他当着钟淮廷的面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保存完好的铜质证章。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苏清雉咳嗽了下,努力咽下了那股几乎要冲破喉管的血腥味。

昏黄烛火下,他眉眼变得朦胧又柔和。

钟淮廷没有去看那个被苏清雉视若珍宝的毕业证,他一直盯着苏清雉的脸,盯着苏清雉有些哀切的神色。

他竟从那狂妄不可一世的苏家大少爷脸上,看到了惶然,看到了无措,看到了凄凄的艳色。连苏清雉因生病而微红湿润的眼角,都好像带着极致的诱惑。

想调侃,想挖苦,想说一句苏大科长这是病的不轻啊,烧糊涂了?

可钟淮廷说不出口。

苏清雉留在他肩头的那抹触感还在。那种气息,热热的,软软的,就得像是被烙上了,忘不掉,也甩不开。

钟淮廷不说话,苏清雉便愈发慌张,病痛像是烧坏了他的神智,也磨灭了他的骄矜。

他急急地举起烛台,把证章凑近拿给钟淮廷看,“你看,全新的!不喜欢么?”

他抬头,对上钟淮廷的眼。

钟淮廷的黑洞洞的眸子依旧深沉,他一错不错地望着苏清雉,有些困惑,也有些茫然。

他盯着苏清雉不停开合的嘴唇,盯着他双颊因高烧而不正常的坨红,慢慢的,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贴上了苏清雉炽热的嫣红的唇。

他像是中了魔咒,他的动作根本不受控制。

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苏清雉周身巨震,他一动不动地任由钟淮廷在他口中索取,他脸上烧得滚烫,手脚却是冰凉。

钟淮廷含着他的唇,两人都没有说话,没有人去打破这片刻暧昧交织的混沌。

身体被点燃,衣衫在纠缠中尽数剥落,苏清雉躺在床上,浑身都烧成了红色。他已经不能思考了,他只想被这一刻的爱欲操纵。

过往的记忆在片刻中涌入脑海,他迷迷糊糊地望着钟淮廷,望着这个在自己头顶沉默动作的人。

钟淮廷在吻他。

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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