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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也不肯均匀。他?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攥住,锦衾下传来细弱的布料声。

郁卿想?知道他?能忍多?久不说话,他?贯会找茬胡搅蛮缠吓别人?的。

就这么一直等着,她却先等不住了,起身向前一步。

谢临渊立刻紧绷道:“你做什么?”

郁卿含笑看着他?:“我坐得腰酸腿疼,放松一下四肢。”

她开始扭动脖子转转腰,甩甩手臂踢踢腿,缓解从早到晚的紧绷。

在谢临渊诡异、狐疑、混乱、荒唐的注视中。

他?似乎是死前产生了幻觉,以为郁卿是假的,所以要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看着她,把每一处细节都?刻在脑海中。

忽然,他?再次移开视线,低声道:“你脸上?沾了脏污。”

郁卿以为他?又在故意?惹她生气,抬手一抹,居然真?有黑印。

她赶忙凑到水盆前一看,发现早上?的妆花了,黑印与红痕一条条,一道道,从眼下滑落到唇角腮边。

这痕迹不像她用手捂的,也不像衣衫蹭的。

“……”

但是,她方?才就是顶着这张脸和谢临渊吵架吗?

郁卿尴尬不已,赶快沾水拿帕巾抹干净。收拾好以后,她看见谢临渊闭着眼,静静靠在床上?不动。郁卿心脏一跳,赶忙凑过去?道:“你醒醒,你别死。”

谢临渊皱眉,似是厌烦她叽叽喳喳的噪音,片刻后无?奈道:“现在出去?,带着龙纹剑去?问大理寺卿要牧放云,然后和他?远走高飞,过你们的逍遥日子,不会有人?动你二人?性?命。”

……实在是太气人?了!

郁卿捂着心口,恨不得给他?一拳,他?非要故意?惹她生气吗?

他?难道还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就算没有牧峙和落水,她和牧放云也不会在一起。那完全是两?种感情。晚霞再绚烂却依旧是浮云,太阳落下后就散了。树根深埋地底,却能熬过无?数个黑夜,风吹不动霜打不死,就算树被砍了,来年春日也能支撑新芽再生。她会因为快乐而和一个人?交好,却不会仅仅因快乐而定终生。

郁卿心里憋得难受,到底该怎么让谢临渊这个认死理的倔狗闭嘴?

她看着他?半响,忽然伸出手,捏着他?的下颌,强硬地掰过他?的脸,在他?惊怒交加,不可思议的神情中,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放肆!”谢临渊立刻甩开她手,“天子龙体是你能随意?触碰的?”

郁卿脸上?火辣辣地烧,耳朵也发烫。强吻别人?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从前谢临渊做得挺熟练,做完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她应该学学他?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自信。

谢临渊似是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郁卿强吻。更是怒得面红耳赤,脖颈通红,潮红甚至蔓延进了领口胸前的皮肤,让他?苍白冰冷的身躯顿时有了血气。

二人?都?不说话了。周遭静得落针可闻。郁卿盯着幽幽烛火,忽然觉得帐中的苦药味也不那么刺鼻了。

这样应该就足够了,她压下心头的颤动,谢临渊应该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不好解释的。毕竟他?以前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要她怎厚着脸皮亲口说出愿意?重头再来,和他?一起呢?

郁卿抿着嘴唇,收回手,抠着腰间的绦带。她缓缓起身,准备坐回去?,或者出去?要点东西?吃,到现在她才发觉出自己饿得有点发晕。

然而她刚刚一扬腰,立刻被谢临渊按住脖颈带回来。郁卿慌忙扶住床栏稳住身形,惊扰一帘轻纱晃动。

谢临渊重重咬在她双唇上?,像一个鲜明的烙印,又像对她不敬的惩罚。郁卿吃痛地嗯了一声,他?的手就慢慢扶上?她的脸颊,最后吻变得轻柔,又逐渐分开一点,替代他?唇齿抚摸她双唇的,是他?的手。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唇上?红肿的咬印,仔细注视着,观看他?留下的痕迹。谢临渊眼帘逐渐掀起,墨黑的眼眸映着她的唇尖,缓缓上?挑,到鼻尖,再到眼睫,最后和她茶色的眼眸对上?。

郁卿的耳根烫麻,思绪停滞。

“想?回来和我一起?”谢临渊的嗓音迷糊不清,像一缕烟萦绕在耳畔,“……我同?意?了么!”

郁卿仰头想?后撤,却被狠狠勾着脖颈拽回来,她重心不稳差点跌在他?身上?,顾及他?的伤势,迅速抬手撑在他?肩后的床栏上?。

谢临渊的面容贴得极近,像刀锋逼近她的脸,几乎让她不敢直视。

郁卿闭着眼,听见他?在耳畔冷笑道:“郁卿,你没得选了!你还敢回来……你怎么还敢回来?!你敢回来就得被朕永远锁在身边,一刻也休想?离开,这辈子也别想?再见牧放云一眼!你就只能日日夜夜待在这甘露殿里恨朕,恨到死也要和朕葬在同?一个棺材里,下辈子也休想?独善其身!郁卿……你可会后悔?会后悔么?后悔也没用!朕给你机会你偏不要,晚了!”

郁卿:“……”

这辈子谢临渊就这样了,能怎么办。

第83章 你必须嫁给朕

幽微的烛火烧到天明, 但帐内依旧很暗。

“郁娘子,辰时了。”

郁卿猛地惊醒,脊背酸痛。她坐在龙床边的椅子上, 半个身?体?都爬伏在床边他身?侧,掌心向手下握着谢临渊的手, 手指和他的交缠在一起?。

身?后传来张御医的声?音:“陛下要换针了。”

郁卿赶忙起?身?。昨夜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谢临渊醒了, 叫她去擦脸上的残妆, 和她不知?怎么地咬到一起?去了,最后还威胁她要永远留在甘露殿, 又一直控制不住地亲她, 郁卿担心他伤势,勒令他躺回去,强行拉着他说话到不知?何时,后面就忘了。

而今谢临渊依然?静静躺在那里,脸色苍白, 与昨日?初见并无差别。

她心中一紧, 出声?唤他:“谢临渊你——”

“嘘……陛下性命垂危, 郁娘子语莫高声?。”张御医瞥一眼?她, 忧心道,“你日?夜不食不睡,气耗神?损, 快快出去歇息。”

郁卿赶忙闭嘴。

她怔怔望着张御医抽出金针,与其余几?位太医施针换药。她坐在此处也只会挡路,于是走出重重帐帘。

朝阳在纱帐上投落火红的虚影,郁卿捂着酸涩的眼?睛,只觉一阵眩晕。

她扶着桌边, 脑袋半垂,胃里像缀着冰袋,忽然?干呕起?来。

宫婢上前扶她坐下,给她顺气递水:“郁娘子若不喝点粥?”

郁卿缓缓抬起?头,接过温热的茶水,喉咙到心口?像被一只手掐紧,说不出一个字。一时也想不起?昨夜是梦醒,还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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