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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若有?事,来后院寻我。”

郁卿自然不想牵扯她,只点点头,垂着眼道:“快去吧,孩子饿了。”

她听起来很消沉,但东家娘子也不好说,便抱着孩子掀帘回去了。

郁卿瞧着她关上后堂门?,进了后院。

她一动不动站在面?部帘前,沉默似夜幕里的石头。

“走。”谢临渊起身,淡淡道。

郁卿不动也不理。

谢临渊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幅模样,负手径直走来,握住她右臂,往外拉。郁卿静了片刻,忽然用力挣甩,谢临渊攥得不算紧,却怎么也甩不开。

郁卿猛地仰头,对上他居高临下看?来。

“你?不想自己走,朕可以抱你?过街。”他轻描淡写道。

“无耻!”

这回便拽得轻易多了,可没走两步,忽然传出呜咽的哭声来。

谢临渊顿住,蹙眉回看?。

郁卿双目通红,手背正擦着眼睛,一大滴眼泪猛地从她睫间砸下。

他顿觉不可理喻:“你?怎么又哭了?”

重点在哭这个字上。

“你?方才不是很会?威胁朕吗?”谢临渊步步紧逼,“你?的胆子呢?”

郁卿猛地甩开他,捂住脸,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眼泪连成线,从指缝中溢出来,浸湿了手背。

谢临渊气急败坏拽开她的手,抽了她的帕巾胡乱在她脸上擦,一边冷笑道:“你?还有?理了,你?刺伤朕,假装去靺鞨被北凉劫走,朕调动东都禁军,千里奔袭生擒北凉王来换你?,朕还没跟你?计较,你?倒先哭起来了?!”

郁卿还是止不住地哭。一开始的恐惧,后来反弹上心头的愤怒都渐渐消退了。想到今后会?发生的事,最后遗留的,唯悲凉和绝望。

她肩膀抽颤着,哽咽到难言:“又不是我要你?做,你?自己做的事还非怪在我头上吗?”

谢临渊被她强词夺理气得丢掉帕巾:“难道朕就要看?你?落在北凉人手里,无动于衷?”

郁卿声音发酸:“你?不就最擅长无动于衷?我不过是你?的一个物?件罢了,我想怎样你?都不在乎,但你?想怎么处置掌控我,还不是随你?心意吗?”

他们站在帛肆门?口?,外头就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此处并不算太显眼,却也不算隐蔽,有?人发现二人争执,还会?好奇地回头看?一眼。

谢临渊沉着脸,冷冷地回视张望的路人,将人立刻吓走了。

他转头抬手欲带她先离开此地,郁卿面?对他伸来的手,的确没再反抗,只是禁不住地瑟缩。

谢临渊忽然攥紧了拳,没有?真?正触碰她,只是站在她身前,皱眉盯着她。顺便于哪个夹道闲人不知死活探头观望时,他再横过一眼瞪回去。

他今日好像没带其他侍卫,否则定要将此处清场。

郁卿又摸了两把?眼泪,低声道:“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回去。”

她转身就进铺子里了。

郁卿吸着鼻子,一路走到后院里。东家娘子见她哭了鼻子,一副想问又不敢的模样。

她正好也不想说什么。

但过了一刻,陈克进来了,告知东家娘子,她郎君南下采买,如今已经回来了,不过正在医馆中。

东家娘子立刻抱起孩子,和郁卿道了声歉,匆忙跑出去了。

郁卿也没说什么,帛肆中只剩她一个人。

天?色渐晚,陈克又进来了,抱拳行礼道:“郁娘子,请吧。”

郁卿淡淡道:“你?也想成为帮凶?”

陈克不忿道:“郁娘子,你?行刺陛下至重伤,陛下不怪罪你?分毫,还亲自来边关寻你?回去,你?还想怎样!”

郁卿放下手中针线,惊讶道:“那陛下夺臣妻子,将我掳到宫中时,怎么没想今日呢?我知道你?是食君禄忠君事,但你?又有?什么立场责备我?谢临渊把?责任甩你?头上了?”

陈克自知多言,低头握住刀,行了一礼,出门?去了。

天?不早了,再不收店,夜风就会?将雪灌进来,打湿绢帛。可她不太想去前堂,一直拖到天?彻底暗下来,才拿起烛台,起身出去。

果不其然,谢临渊还站在铺中,面?色阴沉地盯着她。

郁卿将烛台咚的置在柜上。

“出去。”她说。

谢临渊的声音极为冷淡,仿佛压抑着暴风雨:“你?既然有?自知之明,就该想好了再说话。”

郁卿缓缓走到他身前,仰头回视。

昏黄微弱的烛光下,他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将两道高低分明的黑影映在墙上,

郁卿仔细端详着,他这样冷血又唯爱权势的人,也会?难过吗?

他是不是从来都不会?真?心后悔?不会?愧疚,不会?彻夜辗转难眠,也不会?感到痛苦和无助?

他这种人,做了这么多恶事,居然也能心安理得活在世上?

会?不会?他皮下根本?已经没有?人性了,只剩争夺利益,杀人掌权,忌惮与征服。

似是被她的打量挑衅了他的权威,谢临渊蹙眉问:“你?在看?什么。”

郁卿斥问道:“谢临渊,你?这个人有?真?心吗?”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似乎狠狠激怒了他。

他忽然不由?分说拽过她,郁卿猛地挣扎,被他一手箍住双腕,抵在柜上。

烛台猛地震动了一下,灯影晃动,烛芯噼啪,他提起她的脸就吻上来,那微弱的一点烛光搅得满室翻腾不休。

这台柜太高了,郁卿发根卡在边沿,酸得闷哼出声,立刻被谢临渊提着腰往上一撑,让她脚尖离地,被困挤在他颀长的身躯与高柜之间。

她找不到支撑处,踹他一脚又猛地滑下去一截,被他重新提着腰撑上来,压得更严密无缝,继续抽离她的呼吸。

打又挣不出手,踹也踹不了,郁卿憋得脖颈脸颊通红,窒息得发疯,狠狠咬了他一下。

血味同?时在两人口?中洇开。

像濒临危险之人,终于寻到了一把?尖刀,郁卿报复般地咬他的唇角,咬他的舌,将他施与她的全都原封不动讨回,用他的血来惩处他的罪过。她带着细细小?尖的两颗虎牙撕出一个又一个沾满铁锈的伤口?。让一滴滴血珠从他唇齿间溢出,顺着她唇边滚落,流过她瓷白的脸颊,没入昏暗中堆叠的鬓发。

谢临渊忽然怔在原地,愕然看?着她。

好似一个不信鬼神的人,亲眼见证了天?方怪谈,因此神魂潦乱。

好似从没想过,郁卿也会?回吻他。

其实?这完全称不上回吻,只是她情急之下的报复啃咬撕扯。

但谢临渊从没被回吻过,所以无法分辨这是仇恨还是爱意。

在他怔愣之间,郁卿抽出手,一拳锤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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