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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出了巷口,却被一侍卫笑着?拦住。

“薛郎, 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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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庭院, 昏暗的室内,分不清昼夜。

郁卿只觉浑身酸软,环顾四周,有一刹那以为建宁王又来抓她了。这几年时不时有建宁王在各地起事的消息,后来都没了下文。时间一长她也脱敏了, 不再草木皆兵总想跑路。

忽地有人燃起烛火, 郁卿被亮光一晃, 眯起眼看去?。

一个蒙面?男子持刀冷冷俯视着?她:“她的脸, 擦干净!”

立刻有婢子用热帕蒙住郁卿的眼鼻,狠狠抹去?她清晨涂好的蜡黄草汁。

蒙面?男子凑近端详,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艳之色, 啧啧称赞道:“这般美人,要在市井里耗到红颜老去??夫人若好好打扮一番,美貌定冠绝京都。”

郁卿终于明白了,有人瞧上她美貌,要把她献给哪个大官。

“我郎君进士及第?, 明日就要一飞冲天,何必你来递高枝?”

蒙面?男人的刀尖挑起她下颌:“你说,薛郎更爱你,还是更爱他的青云路?”

郁卿别过头,呼吸吹起她鬓角发丝,斜眼看他:“也就你这样想。”

蒙面?男人放下刀,绕着?郁卿踱步:“我给夫人算一笔账。就算考中状元,也得从九品校书郎做起,一辈子在京都城南,都买不起一间别院。若薛郎识相,我们许他银六千,官至岭南经略使?,如?何?”

郁卿哼了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岭南?你们怎么不去??”

“牙尖嘴利!”男人以刀背敲了郁卿脑壳一下,痛得她直吸气。

他恶狠狠道:“你非要立那贞洁牌坊,那就从了你心?愿!让你当个美人寡妇!”

郁卿咬牙喘息,现在只有两条路。不论易听雪死不死,她都要被献给权贵。

这群人早知道薛郎还毫无畏惧,保不准是哪个世家,想同时用她威胁易听雪,夺走状元之位!

不如?暂且答应下来。

郁卿闭眼默念。易听雪,你可?别在这关卡誓死不屈,一定要答应这群人,用缓兵之计。等通过殿试,当上状元,一切都好说!

男人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哈哈大笑:“你还指望薛郎在殿试上状告陛下么?我告诉你,陛下最烦这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杂事。凡事遇上,就要贬斥一顿。况且,你家薛郎方才已经答应我们,他会放弃殿试,立即出京!”

郁卿脸色一白:“那我还选什?么?悉听尊便?!”

蒙面?男人招手,侍婢灌了她一碗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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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巷里,高墙阴翳中。六个持刀侍卫将中间的清瘦书生?团团围住。来往百姓走到巷口,立刻缩回头绕了路,不敢直视。

易听雪双目通红:“我说答应你们,条件是我要去?东市一趟,取回我夫人的衣衫。”

侍卫们横刀阻拦。

易听雪毫不畏惧,指着?为首人的脸,骂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夺我妻还要辱我至此!我就拿一件衣裳,你们守在前?后门口,难道看不住我一个大男人?”

几人对视一眼,嘶哑道:“给你两炷香的时间。”

易听雪深吸一口气,郁卿曾经和她讲过,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脱险。

她板着?脸走去?东市。

下午,裁缝铺子人最多。易听雪进了裁缝铺就问:“掌柜的,我来取我夫人的衣裳,她从此不来上工了。”

掌柜刚要说没衣裳落下,一抬头,瞧见门口几个持刀侍卫,转身撩起后堂门帘,催促道:“那你快点?!真是烦死了!”

六个侍卫守在门前?门后,等了两炷香,依然不见薛廷逸出现。来来往往都是些婀娜娉婷的富家娘子和青楼歌女,雪臂香腮,媚眼如?丝。寥寥几个男人里,也没一个长得像薛廷逸。

十炷香过去?了,侍卫们再也忍不住,冲进去?搜查,仍找不到薛廷逸。愤怒之下,要拿掌柜的问罪。

掌柜翻了个白眼,破口大骂:“天子脚下还敢为非作歹?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娘这块招牌真掉下来,砸死的官都够你跪下喊爹!老娘没看见!赶紧滚!”

“泼妇!”几人面?色青白,怕她东家是哪个大姓氏族,赶快回去?禀告。

众人走后,掌柜锁了门,来到隔壁,上下打量着歌伎装扮的易听雪,又翻白眼:“从衣衫料上看,这群人应该是李家六房。你若敢暴露我——”

易听雪连忙行礼道谢:“救命之恩,万万不敢!”

掌柜冷笑一声:“你这伪装也太不高明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小娘子。”

她翻箱倒柜扒出一堆凌乱衣物,丢向易听雪,“男子身板硬。来——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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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天将落雪。一道天光穿投阴云缝隙而来,落在金殿白玉长阶上。

铜花门一开?,易听雪跳下马车,理了理衣冠,拂袖向前?走。

一道怨毒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易听雪毫不理睬,跟着?内侍踏入金殿。

进士及第?二十人皆在此列。

易听雪稍稍抬眼,只见天子龙椅前?,竖起一道白玉屏风,上头鱼鸟逐游,兰草幽香,并不得见天子真人,不清楚他是否在屏风之后。

如?今,就连天子上朝时,也竖着?这面?玉屏风。满朝文武皆不见天颜。

坊间有话本?谣传,这道玉屏后坐着?的,已不是四年前?那位仁义重孝的天子,而是一只修罗恶鬼,把持着?大虞王朝。

易听雪向来对这些杂说嗤之以鼻。

她又微微侧目,正和屏风侧边,代天子行殿试的考官对上视线。

那人看到她,倏然睁大眼,几近失态,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好半天,他才遏制住。

易听雪只看了这位昔日未婚夫一眼,便?垂落眸子不再说话。

唯有平恩侯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似有千言万语要问,碍于这是金殿之上,他又是主考官,只得将私情压下,开?始问询考生?。

殿试除了对答方略策,论述圣贤道,文理大义,还会问时务。前?几项易听雪皆对答如?流,丝毫不逊于世家子弟,甚至引得其他考生?投来钦佩目光。

问到最后一项时务,平恩侯略显低哑的声音回荡在殿中:“诸君以为,分科举士与?乡里荐官,优劣在何?”

如?今荐官与?科举并行,但天子要做什?么,众世家子弟也明白,因此都称赞科举更能不拘贵贱,选拔人才。

平恩侯看着?众考生?,视线时不时落向玉屏风后。轮到易听雪,他暗自握紧手中经卷,屏息凝神。

只听易听雪冷声道:“科举皆是无用功,陛下莫要在这上面?白费力气了。”

周遭一片倒吸冷气声,连平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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