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咸不淡道:“他来?订衣衫的,我说关门了。”

刘大夫点着?拐杖问:“铺子里的画像就是他画的?”

郁卿嗯了声。

一开始她在石城镇起了裁缝铺子,只有寥寥一两个胡商来?。

胡商买了衣服就走,数年也不会归来?,无人得知?她手艺究竟好不好。

贺楼敬游至此地,在大街上撞见郁卿,知?晓她铺面生意不好,就给胡商画了六幅不同衣冠的肖像,一张赠与胡商,五张挂在郁卿铺中。

自此胡商们来?到此地,看见墙上着?大虞衣冠的挂像竟是胡人,心生亲切,走进来?订衣裳,一来?二去许多?变成熟客。

刘大夫若有所思?道:“那你觉得他如何?”

此话一出?,刘白英夫妇,阿珠,刘大夫,易听雪,和家里的大黄狗,白狸奴,都炯炯有神盯着?她,似是不想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郁卿脸腾的红了,又觉得可笑:“他如何同我有什么干系。”

刘白英的夫人笑道:“贺楼敬在石城最好的客栈一住就是两年,得花不少银子啊,定是家底丰厚!卿妹若跟了他,也能游历四海。”

郁卿可没想到这一点,连忙摆手:“我喜欢待在家里,到处跑太累了。”

刘大夫点头:“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他唯一的长处就是生得俊俏,惹得咱们卿卿喜欢。但这点也不好,男子不可生得太俊,容易长成招蜂引蝶忘恩负义之辈!万一嫁过去受了委屈,咱们又不在身边,啊谁来?撑腰?”

郁卿头疼:“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刘白英颔首道:“父亲所言没错,品行比外貌家底都重要。他老大不小,却居无定所,难免令人不放心。卿妹要谨慎。”

总算听到公道话,郁卿连忙附和:“大哥所言极是。”

刘白英:“下次叫他来?家里吃饭,大哥帮你相看。”

郁卿一口饭呛到嗓子,猛地咳嗽。

易听雪赶紧丢下筷子,帮她顺气,皱眉抱怨众人:“少瞎问了。我早打听过,贺楼敬姓贺楼,不姓贺。他是个北凉与汉人的混血,如今大虞上下无不痛恨北凉。卿妹嫁给他,生下的孩子都要遭白眼。”

郁卿扶额长叹:“怎么都想到孩子上去了?”

阿珠突然跳过来?:“说得对?!走马街上的乞儿小如罗就是半个北凉人,我们都叫他小啰啰。”

郁卿拉住她叮嘱:“阿珠是善良的小宝宝,不可以欺负人家哦。”

阿珠想了想,摇摇头:“我暂时?没有,我还给他吃的呢。”

郁卿笑着?揉揉她脑袋。

众人听到贺楼敬是半个北凉人,再也没有提起过他。

晚饭后,郁卿回家继续做衣裳,易听雪在旁边批阅学生的功课。她天不亮就起床读书,白日去书院,晚上批完功课,夜里还要再苦读一阵,十分?辛苦。

郁卿知?道她想考中进士做官,从不说让她注意身体?。只是默默在易听雪上桌前?就磨好墨,添好纸,修剪笔尖的碎毛,去铁匠铺专门打了两盏烛台,又炖好鸡汤,还给她缝了件新的裹胸衣。

起初易听雪受宠若惊,道:“你不必做这些,我们不是夫妻,更不是主仆。”

郁卿看她紧张模样,故意眨眨眼逗她:“薛大人,糟糠之妻不下堂,记得以后给小的挣诰命啊。”

易听雪又好气又好笑:“我才刚刚中举你就如此贪心,小心我及第前?休了你。”

郁卿面无表情,捂着?耳朵:“没听见没听见,只听见薛大人说要给我一品诰命。”

易听雪瞪了她一眼,扭头看书去了。但被她这么一闹,心上的重压顿时?减轻不少,连看书都快了许多?。

熄了灯,二人东西各占一床,放下纱帐躺着?聊天。

易听雪朝着?郁卿感叹:“你若真?心仪那个贺楼敬,嫁他也行,等我登科及第,外放做官,你们跟着?我便?是。有我在,不会让你的孩子遭白眼。”

郁卿本?来?困得快睡着?,一听这话被吓精神了,感动之余,实?在无以为报。于是她跳下床来?到易听雪床前?,给她被子掀到脸上,蒙住她的头,嘟囔道:“姐姐你快睡吧,别做梦了。”

易听雪:“……”

看来?是真?的不喜欢。

郁卿趴回床上,迷迷糊糊又要睡着?时?,听见易听雪忧虑的声音传来?:“你若跟着?我上京,就开不成铺子了。”

哪里有官家娘子临街当裁缝?

郁卿莞尔:“那你当官赚钱,给我盘下一个铺面,我做东家,不声张便?是。你放一万个心去考,其他事?咱们能一起解决。”

易听雪翻了个身,叹气:“我若真?是个男的,定要娶你为妻。”

郁卿:“可惜薛大人已有夫人了。”

易听雪禁不住笑出?声,心想若是能进士及第,留京城做官,一定要在同僚里给她相看个好夫家,绝不能像林渊那样忘恩负义。

这几年卿妹的性子都开朗多?了。在白山镇那段时?日,她每天木愣愣地做着?针线,为了林渊整日犹豫彷徨,一副为情所困模样,任谁看了都着?急。

-

离开石城镇那一日,恰逢阴天。

风萧萧卷起荒草,遍眼是黄沙,平白添了伤心意。

众人围在镇口,送别二人,车队的胡商们见此也惊讶,只觉得刘卿和她的夫家不是一般人物。

阿珠抱着?郁卿嚎啕大哭,哭喊着?要郁卿别走,刘白英夫妇也抹着?眼泪。

唯有刘大夫笑呵呵道:“行了,咱们薛郎有出?息,卿妹跟着?就是京都的官家娘子。若薛郎考不中,也莫要难过,回来?便?是,石城镇虽是边关弹丸之地,但也是家,不能嫌弃!”

一旁,易听雪书院的学生们暗中嘀咕:“这老头,哪有咒薛先生考不中的。”

郁卿难过得一直流泪,抱着?刘大夫的手臂哭。她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过这天到来?时?,她竟如此不舍。

但胡商们要启程,两人也不得不走。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送,直到十里开外,郁卿才狠心赶了刘大夫他们回去。

易听雪放下车帘,皱眉道:“若不然你就留在石城镇吧。”

郁卿擦干泪痕,摇摇头:“他还有大哥大嫂一家,但你呢?”

易听雪板着?脸:“我一个人也行。”

郁卿拍她:“我们从宁州就说好一起走,糟糠之妻不下堂,薛大人不能忘恩负义啊!”

易听雪离别时?没哭,此刻却低头抿紧了唇。

此行一路畅通无阻,连易听雪都惊讶能走得这么顺。从前?先皇在时?,山里常有匪贼,路上也有各道关卡,故意收取行人过路费。

今上登基后,以雷霆手段彻查各郡县流民,大批匪贼被剿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