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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胜仗,直到把周边几个小国都打服了,只剩下南陈了。

就在薛景山以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时,进宫面圣的当晚,北凉皇帝忽然对他说:“薛卿,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由你带兵去攻打南陈,最为合适,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顿了顿,又再沉声补充道:“而且也只有你,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把南陈给朕打下来——当然了,朕现下就只是随口一提,其实很不忍见薛卿为难,薛卿若不愿去,朕也绝不会勉强你,因为朕还有陈卿手里的二十万重甲骑兵。”

“只是如今在南陈挂帅的那个江小将军,乃是由你一手调/教出来的,若换了陈卿去打,恐怕又得平白耗费不少时间和兵力。”

“薛卿,朕以为你心里明白,大丈夫便该以杀止杀,以武止戈,这仗要是打久了,苦的,其实还不是两国百姓?”

几句半是威胁半是诱哄的话,就让薛景山当场被说得哑口无言,讷讷点了头。

这之后,薛景山就真做了北凉出征南陈的将,带领北凉军挥师南下,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杨花城。

不快些打不成啊,因为陈将军的那二十万玄甲重骑,正在他身后摩拳擦掌。

但是很不幸,在真的开始攻打南陈之前,无论是北凉皇帝还是薛景山自己,都显然低估了江钺如今的带兵能力,以为江钺还是当年那个只会耍狠斗勇的愣头青。

是以,薛景山和北凉皇帝约定的胜战期限,其实只有短短六个月。

六个月一过,玄甲重骑便会出手。

然而当年,当薛景山率军打到杨花城时,已是第七个月的月初。为免夜长梦多,那些玄甲重骑已在路上了。

因为在北凉呆久了,心里清楚北凉的野蛮作风,也清楚北凉在面对誓死不降的敌人时,往往会用屠城作为警示和威慑,将城中男子全部杀死,女子充为军妓。

而且那会在北凉这边,军中人人都知道薛景山曾是南陈人,都对北凉皇帝命薛景山率兵攻打南陈这件事,颇有微词。

情急之下,薛景山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只得假意被谢沉欢擒住,趁机见到江钺,得了和江钺单独说话的机会,好说歹说才让江钺信了他,命人在杨花城中竖起降旗。

只是薛景山万万没想到,江钺虽然嘴上答应降了,心里却不愿意去做那个带头向北凉军下跪的罪人,不愿意真的背弃南陈,最后竟会在烽火台上以死明志。

也是不巧,江钺自戕的当晚,陈将军便率二十万玄甲重骑赶到杨花城城下,骤然得知此事后,又见谢沉欢正在召集城中威武军残部,似是想跟他死嗑到底,大怒,认为这是南陈在挑衅自己,索性便直接动手夺了薛景山的印,将其制服后,再用帅印命北凉军即刻屠城。

军令一出,根本就没人去问薛景山在哪。

换言之,那些北凉的兵早就被薛景山管烦了,薛景山平时不许他们干这个,不让他们看那个,他们早就对薛景山心怀不满。眼下有了陈将军这位大靠山在,谁还管薛景山怎么想?

不就是个假军令么?印都盖了,咋就不能直接当成真的听了?

于是大家二话不说,心照不宣带着盖有薛景山大印的军令,接连屠净了杨花城和南陈王都。

这之后,薛景山大病一场,发了高烧,等到再醒来时,人已经睡在陈将军的马车上。

陈将军还对他说:“景山,夺印一事只有你知我知,再没第三个人看见,等回了北凉,我会跟陛下说是你亲自下的令,让陛下别怪你故意输给那个姓谢的。”

对此,薛景山不置可否。

只是另有一点,薛景山心里其实还藏着个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真假的秘密,那就是当他养好了病,退了烧,再睁开眼睛时,就已经能看见一些他原本看不见的东西了。

譬如那颗整天神志不清,挂在他肩膀上唠唠叨叨,不记得他曾被陈将军软禁过,一直都在问他为什么要下令屠城的人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更新啦,明天日万。

第74章 安息

“所以, 你坚持留在这里的目的其实是……”

良久,谢曲方才从回忆中惊醒,神色复杂, 已然完全忘记了继续催问薛景山说服崔钰的方法。

明明大家经历的都是同一件事,未料却从三个人嘴里听到了三个版本,尤其是这三个人里,还包括他自己。

事到如今,或许是该感慨一句:世事当真奇妙。

想是听懂了谢曲还没说完的话, 薛景山点头道:“你猜得没错, 我之所以会反复投生在此, 是因为我当年和崔判官做了交易。”

“没有护好杨花城内百姓,是我之过。说到底,他们全是因为信我薛景山才开了城门,我对他们有愧。”

“所以我就和崔判官说, 希望他能允我一直投生在此,生生世世都护着此处,并且从那以后,杨花城中百姓所犯下的罪孽, 都由我来抗。”

“至于江钺……”

薛景山神色一黯,复又说道:“至于此处忽然出现的祭祀, 我并不明白, 因为当我还是薛景山时, 我看到的江钺便已力量衰微。我还以为在我死后,他便投胎去了。”

至此, 谢曲总算弄清了事情缘由。他转头看了范昱一眼, 见范昱也向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没有撒谎。”范昱说:“他身上背负的这些罪, 实在太过庞杂无序, 绝非一人所为。”

……而是由许许多多的小错,再经过数百年的累计,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也是因此,薛景山才能在背负如此深重罪孽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神智清醒。

毕竟这些其实都不是他做的。

想听的都听到了,前因后果也全被串起来了,所有原本说不通的地方,一瞬也都能说得通了。谢曲摸了摸鼻尖,薄薄一层眼皮半垂着,不知正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谢曲忽然道:“小昱儿,有没有办法直接送薛景山去投胎?”

崔钰真是老糊涂了。谢曲想:明明平时任谁磨破了嘴皮都不留情,结果竟还偷着干了票大的。

谁犯的错就是谁承担,薛景山又不是那些人的亲娘,替他们白背这种破东西,算怎么回事?

再说眼下也都问明白了,当年那事,根本就不赖薛景山。

范昱显然想的也和谢曲一样,闻言便点头道:“有办法,那些不是由他犯下的错,我都能为他散去。”

“很好,那便替他散一……”

“我不散。”

谢曲:“?”

还不等谢曲把话说完,薛景山忽然横插一道,神色坚定地摇头道。

因为看出谢曲和范昱想帮他,薛景山顿时就有点急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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