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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越来越多,伴随着霜粉的飞溅,丝线越发得细。

时窈拿过一旁锋利的桑刀,安静地将糖丝切成块,常年握剑的手,初次碰触厨艺,刀工利落又漂亮。

直到看见一块块龙须酥在自己手中成型,时窈的唇角不由弯起一抹浅笑。

“很好。”身后,萧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时窈唇角的笑一僵,而后忙将笑收敛了回去。

“此处并无旁人,窈窈想笑便笑就是。”萧黎扬眉道,顺手将她脸颊的一块豆粉撇去。

时窈整个人都好似僵住,良久方才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不知多久,她不由自主地抬手,学着他的样子,将他脸颊的一小块白轻柔拭去,扯起唇角,生涩地弯起一抹笑:“我很喜欢。”她低声道。

萧黎看着她的笑,顿了下,半晌眯了眯眼,轻笑一声,垂下眼眸。

还真是容易满足。

这些小玩意儿,也便是她这种人能说出“喜欢”二字,若是乐瑶,怕是都入不得她的眼。

不过也正是她极易满足,他才愿意陪她玩所谓“给她些美好回忆”的把戏,若是贪得无厌,他不介意以毒相迫。

时窈看了眼萧黎微有波动的好感度,淡淡收回视线。

动了就好。

天色渐渐转暗,时窈拿着装着龙须酥的油纸包走在夜市之中,不得不说,此处的夜市比起千百年后灯红酒绿的夜市,别有一番风味。

游龙如火,花灯似锦。

直到人群突然开始朝河岸的方向游移,伴随着几声“京都府分发河灯,为民祈福”的口口相传的声音,朝那方走动的人越来越多。

时窈不由新奇地朝那边看去。

“想要?”萧黎漫不经心地问。

时窈看向他,眼眸极其细微地亮了亮。

萧黎停顿片刻,倒是第一次在这个一贯死气沉沉的手下眼中,看到属于人的神采。

他玩味一笑,扔下一句“等着”朝京都府的方向走去。

时窈安静地站在身后的木架旁,等待着。

随着人潮越发拥挤,一旁的木架也摇摇欲坠。

时窈恍然未觉。

直到又一波人群重重挤来,松动的木架终于不堪重负,根根手腕粗的木梁落下。

萧黎回来时,看见的正是木梁纷纷砸下的画面。

而木梁下,时窈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躲避,只看向他离开的方向,近乎入定地等待着。

萧黎半眯双眸,看着一根木梁砸在她的肩头,她脸色微白,却仍执着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在执着些什么。

下根木梁砸下的瞬间,萧黎终于现身,将余下几根尽数踢向远处的河面。

翩翩落地的瞬间,萧黎慢悠悠道:“孤的暗卫,连几根木梁都躲不过?”

时窈苍白的脸颊上,本漆暗的眸子如同点亮了点点光火,而后才听清了他的话。

她抿了抿唇:“人多,离开你会找不到。”

萧黎轻挑的眉稍顿:“孤记得,窈窈的轻功不错。”

时窈抬眸,语气平静:“你说,在你身边,不必动用武力。”

萧黎似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她竟奉为圭臬,好一会儿才道:“如此听话?”

时窈沉默下来。

萧黎不喜身边人话多,时窈便一贯话少,此刻一言不发也无甚奇怪的,他并未在意,正要打道回府,便听见身后传来女人认真的声音:“不是听话,是相信你。”

萧黎微愕,回眸正迎上时窈如方才等待时一般执着的目光。

她说:“我只信你。”

恰逢一束焰火升空,绽放在二人头顶,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系统:萧黎好感度:10.】

第26章 为何不跑。

这晚,终究因木架倒塌一事,二人没能放成河灯,早早便回了王府。

萧黎径自去了寝房,时窈则回了自己偏远角落的小院。

等到回到屋中,点上烛火,时窈才终于得空处理左肩的砸伤。

虽说有系统屏蔽痛感,可这伤到底是落在自己的躯体上,时窈不由在心中将萧黎那狗东西再次咒了一通。

那狗东西分别时走得分外理所当然,自然不会理会时窈身上的伤势。

即便他答应了要给她一段美好回忆。

事实上,在他心中,原主大概也不算是一个与他一样的活生生的人。

对他而言,为主人受伤,是一个暗卫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关心一个工具有没有坏损。

时窈上好药,躺在床榻上,看着屋顶的梁木,思索着接下去发生的事。

若她没有记错,原剧情中,也是放河灯的一晚,发生过一起针对萧黎的刺杀。

那次,原主毫无迟疑地用自己的左肩替萧黎挡了突如其来的一剑,而后忍痛将刺客击杀。

其余暗卫也很快现身,将萧黎安然无恙地护送回府。

可暗卫保护主人,在萧黎看来,正如家犬护主一般,太过天经地义,以至于他从头至尾未曾有半点波动。

时窈眯了眯眸,在上个小世界,闲来无事翻看闲书时,她曾看到过一个词:

吊桥效应。

那时只觉得有趣,而今细细想来,确有几分道理。

时窈思忖片刻,弯唇笑开。

刺客中,总有几个很厉害的高手,并不奇怪吧?

*

深夜,丑时。

王府正中央,奢华的寝房内,银质烛台上盏盏烛火雀跃,映得房内亮如白昼。

案几后,一手支着额角的萧黎蓦然睁开双眸,双眸森寒如冰,额角沁出米粒般的汗珠。

他又梦见当年母亲一族被屠尽的画面了。

深夜的宫殿前,那些白日还对他笑的人,被一刀刀支离破碎地砍倒在地,肢体与血迹四溅。

当他跑回母妃宫中,看见的正是房梁上悬挂的三尺白绫,以及白绫之上幽幽晃动的母亲。

也是那时起,深夜他再难安眠。

唯有那次宫宴之上,听着苏乐瑶的琴音,他少见的心安,后来的相处,更令他察觉到,在那个女子身旁,他竟能得片刻好眠。

门口的侍卫察觉到案几的动静,忙恭敬道:“王爷?”

萧黎回过神来,鼻腔溢出一声倦怠的“嗯”:“今日苏府有何动静?”

侍卫应:“苏姑娘今日未曾出门,在府内绣了一整日荷包。”

萧黎沉默下来,心知今晚大抵又无法入眠了,他蹙了蹙眉,良久才又道:“明日一早,去请苏姑娘。”

“是。”

萧黎懒散地垂眸,袖口沉了沉,他垂眸看去,河灯一角露了出来。

萧黎将河灯拿出,展开,是一条锦鲤的模样,算不得精致,却也惟妙惟肖。

想到白日和时窈出门,本以为那个木讷且古板的女人会很无趣,未曾想倒是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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