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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行蹙眉,回想起一些不堪的事情。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昏暗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四周的墙壁上却贴满了无数张偷拍角度的照片。每张照片都被用油性笔画上了爱心,将镜头里的男人圈起来。
“别对我说这种话。”
他按了按眉心,从忽然窜上心中的恐惧和不适中回过神。“这种事情不要有下次,我不想让唐樘知道。”他伸手将抽纸盒推到徐婧文面前,“不然我不会顾及情面。”
徐婧文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精心画过的妆也花了一大半,露出原本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地哽咽而重复着,“我知道我错了,你别告诉他……”
“不想他知道,就别再打他的主意。”陆予行没有因为她的哭腔心软,“明晚之前把那件衬衫交给我,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我现在就可以拿给你……”
徐婧文的眼线都快哭花了,她胆怯而绝望地低着头,甚至不敢多看陆予行一眼。她强忍住哽咽,颤抖着从身后拿出自己的包。
那是一个十二寸大小的蓝色低仿包,磁铁扣有些紧,徐婧文使劲拉了好几下才打开它。
她战战兢兢地拉开拉链,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什么东西。
陆予行眼神一沉,抱着胳膊的手忍不住紧绷起来。
一件价格不菲的纯白衬衫被她从包里拿了出来,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视若珍宝地捧着,递到陆予行面前。
“给,给你。”
陆予行盯着那件衬衫,想起那天穿着它的唐樘。
那天,他们在控制室说话的时候凑的很近,唐樘大概又悄悄吃了些甜食,以至于还能闻到他身上醇香的甜味。
那时唐樘把书签悄悄放在衣服口袋里,傻兮兮地当做安心符。
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件衬衫,又看了一眼徐婧文,动作粗鲁地将衣服夺过来。
没等点的菜上齐,陆予行便提前离开了餐厅。
夜晚的冷风侵入四肢肺腑,陆予行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他花了三十分钟走回家,将那张书签从衬衫口袋里掏出来,反手就把衣服扔进滚筒洗衣机里。
洗衣机一刻不停地运转了两个小时,陆予行便坐在洗衣机前的地毯上,屈起身子等了两个小时。
他反复将那件衣服洗了三四遍,那股若有如无的女士香水味才终于被洗干净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
第41章 词不达意(一)
当这座不夜城还在上演一场场新夜戏的时候,香檀道周围已经是一片寂静。
唐锐泽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他抬头往门缝里看了一眼,确认唐樘已经关灯睡下后,才下楼倒了一杯水继续回来看文件。
过了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喂?”
唐锐泽正在看公司报表,顺手将电话接了。
“唐公子晚上好呀,在做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有些女气的男声,成熟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音调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听到这个声音,唐锐泽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何礼,你有事?”
“darling,不要叫我那个名字!”那人有些不满,“Aiden,叫我Aiden啦!”
何礼是唐锐泽的大学同学,在耀星传媒公司做了五六年的公关策划,现在在做经纪人。
唐锐泽从读书那会儿就受不了他的语调,只能忍着挂电话的冲动,问:“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我就挂了。”
“哎哎哎等等呀!”何礼急忙收起不着调的样子,“你弟弟前几天去试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听到关于唐樘的事,唐锐泽放下手里的文件,正色道:“那人已经移交警察处理了。怎么,你知道些别的?”
“倒也不是,”何礼斟酌片刻,“唐哥,你弟他是真打算干这行啊?我看他要是真想进娱乐行,还不如来找我。”
“我不认同他干这行。”唐锐泽说,“但显然我阻止不了他,他已经长大了。”
“只要你肯放人就成,”何礼嘿嘿笑了两声,唐锐泽都能想象出他捏着兰花指的样子,“我听过他唱歌,比苗心公司当红的那个谁强多了!要我说让你弟别去做演员了,来我这里多好,唱唱歌,跳跳舞,保准捧红他!”
书房外的灯亮了,一阵轻微地脚步声响起,往楼下的方向走去。
“你直接问他,我没权利答应你。”唐锐泽淡淡地说,“你找公司的人直接跟他沟通,别来烦我。”
“别嘛,我有多喜欢你这类型,唐哥你是知道的。”何礼撒娇似的打趣他,“唐哥给个机会呗,反正你们唐家有俩儿子,少你一个结婚生子也不会断子绝孙。”
“滚。”唐锐泽怒了,反手挂了电话。
一楼客厅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唐锐泽猜想应该是唐樘又在和陆予行打电话,想到何礼刚才说的话,便更加不满了。
几十公里外,凌晨。
陆予行又失眠了。
墙上的时针指向三点,他翻身下床,从抽屉里摸出来一包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
一个人在别墅里住着的时候,他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当创作或者表演进入瓶颈期,陆予行就忍不住到阳台上抽烟,吹着夜风想问题,一待就是一整晚。
远处操场的灯灭了,只剩下地尽头的摩天轮还亮着灯,缓缓转动。
陆予行单手撑在阳台栏杆上,浴袍敞开,被夜风吹得翻飞。黑暗中,那点红色的火星忽明忽灭,最后被扔进烟灰缸里熄灭。
他盯着漆黑一片的居民楼看了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向前上方。
唐樘的那件白衬衫晾在晾衣绳上,也被风吹得来回晃动。
在这种舒缓而诡异的韵律中,陆予行无法自控地想到很多人和事。偷走衬衫的徐婧文、对他充满敌意的唐锐泽、唐家放在欧洲银行的秘密财产,这些都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陆予行将栏杆上的烟灰掸干净,抬手看到左手手腕上的疤。
这条疤实在太明显,身边的人却从来无人过问,仿佛这是个理所应当的存在。
一切都太难以理解。
他疲惫地抹了把脸,原本就没有睡意的大脑却更加亢奋,仿佛到了精力透支的地步。明晚要是还不能跟唐樘睡在一起,他可能真的就猝死了。
在阳台上坐了一晚后,陆予行本来打算中午去香檀道找唐樘,却没想到自己先病倒了。
再年轻健壮的身体,也经不起裸着吹一夜冷风。
上午九点左右,陆予行感觉自己发起烧来。他昏昏沉沉在沙发上盖被躺着,终于有了些睡意。
太阳透过阳台照进来的时候,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