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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打了个哈欠,忍着困意道:“江南只在戏本儿里听过,听说是个富饶的好地方。我寻思那地儿应该不缺吃穿,准备的东西也?不多。夫君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我再添置。”

陆奉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柔情?,温声道:“够了,你准备的很周全。”

裴璋命人送来一份他整理?出的单子,他感叹裴璋心细如发,没想到?妻子准备的竟不必裴璋差多少。除了火石这?种她兴许没见过的东西,她什?么都考虑到?了。

他把她额前的碎发轻柔拂去,道:“睡吧,我看你一眼?,今晚睡书房。”

江婉柔怀孕后期睡眠不好,陆奉晚上回来得晚,不想惊动?她,经常在书房睡。

“别?呀——你都要走了,趁还在府中,多陪陪我和孩子吧。”

江婉柔挣扎着坐起身,薄被从她身体上滑落,寝衣上的盘扣被她睡得崩开?一个,香肩酥胸,白皙柔软。

“胡——”

“好好好,我胡闹,无需夫君教诲,我知道了。”

江婉柔摆摆手?,她白天睡得多,晚上没那么多觉,如今被陆奉一惊,更没了睡意。

她随手?把寝衣往上拢了拢,对陆奉道:“夫君,我渴了。”

陆奉起身,为?她添了一杯茶水。江婉柔喝了一口,眉心轻拢,“夫君,烫。”

第35章 为陆奉流泪

陆奉微抿一口,道:“并不烫。”

“夫君皮糙肉厚的,你觉得不烫,我喝着就是烫。”

江婉柔不依不饶,道:“我要一杯凉的。”

陆奉起身,换了一个茶壶,江婉柔依然说烫,几番下来,要不是江婉柔神色恳切,他还以为是她?新想出来折腾他的法子?。

“我给你吹吹,可?好?”

陆奉在杯沿轻吹片刻,终于能入江婉柔的口,她?眯着眼睛喝了个精光,把?空杯盏交给陆奉。

“还要。”

陆奉又给她?倒了一杯,如之前那般,吹凉。

“夫君,还要。”

第三次,陆奉接过茶盏,低头摩挲着杯沿儿,意味不明道:“你如今使唤我,倒是顺手。”

江婉柔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讪讪道:“这?不是翠珠和金桃没在身边吗,夫君的手累不累?我给你揉揉。”

她?殷勤地给陆奉揉手腕,一边抬头看他的脸色。

在她?第一回 说烫的时候,她?没多想,是真烫。

等回过神,陆奉已经浅尝一口,且为她?吹凉了茶,让江婉柔大为震惊。

陆奉身上有着世家公子?的臭毛病:爱洁,从不与人共用茶盏。江婉柔从前嗤之以鼻,两人床榻间唇齿交缠,不知吃了她?多少口水,也没见他嫌弃。穿上衣裳倒是衣冠楚楚不认人了,呵,男人。

心中暗骂,江婉柔却从来没有犯过陆奉的忌讳,锦光院每一处桌案都放有他专用的杯盏,日日拿去烫,过月就要更换,反正陆府有的是银子?,不缺几套茶盏钱。

如今陆奉与她?共用一个杯子?,江婉柔的睡意被惊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近来两人相处渐多,江婉柔也能感觉到他如今待自己不一样。只是这?个“不一样”究竟有多特殊,她?不知道。

她?想试试。

陆奉任由?她?捧起自己手腕,为他揉捏。他的腕子?刚劲有力,犹如钢筋铁骨,江婉柔的手细腻柔软,一下一下戳着,不像按摩,像挠痒痒。

“不准胡闹。”

他捉住她?的手,淡声道:“你近来,越发没规矩。”

言辞严厉,语气却没多少责怪之意。

江婉柔拿不准他的意思,不过她?这?个人最会打?蛇随棍上。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岂料还未开口,陆奉悠悠道:

“又踢你了?”

江婉柔:“……”

陆奉摸了两把?她?的肚皮,道:“我走后,不要日日听?戏本儿,让人给你念些?四书?五经,我们?的孩儿,日后不能当个纨绔。”

江婉柔答应地十分痛快,“放心吧,夫君,我都听?你的。”

陆奉哼笑一声,不知道信没信。带有薄茧的手在她?的肚皮上摩挲,顺着肚脐缓缓往下……

“夫君?”

江婉柔心中一惊,因为身子?笨重又合不拢,惊恐地拉住他的手臂。

“怕了?”

陆奉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连夫君都敢戏弄。”

“我这?不是看夫君待我好,才敢跟您开玩笑的嘛。”

江婉柔委屈道,“如若夫君不喜,妾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胆子?小,您别?吓唬我。”

“你还有害怕的时候?”

陆奉盯着她?,目光沉沉,“再?没有比你更会装模做样的,你……罢了,待我从江南回来,你我夫妻坐在一起,好好算一算账。”

他看了江婉柔为他准备的南下行?囊,同样发现?了她?悄悄放进去的玉璧,心中一阵柔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忽地,他又骤然想起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从前每次出行?,她?表现?地依依不舍,贴心地为他准备衣物,却从未像这?次这?般。

那箱子?一打?开,不用他开口,一旁的小旗连声赞叹,“夫人对大人,乃一片真心。”

见识过真情,怎能分辨不出假意?

难道她?从前都是装模做样敷衍自己么?

一瞬间,陆奉的脸色五彩纷呈,推了公事回府,他要好好质问?这?个女人,问?她?、问?问?她?……

他在路上想了很多。

一路疾行?,等真见到她?恬静的睡颜时,他忽然觉得不重要了,心中只有一个荒唐的念头:让她?好好睡一觉。

她?说渴。

他为她?倒水。

陆奉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儿。

除了当年那一杯加料的酒,从未有人敢如此戏弄于他,这?女人仗着有孕越发不敬,如今连“贤惠”都懒得装了!

他心中竟无半分怒火。

……

陆奉眉骨高,瞳仁幽黑,盯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江婉柔被他看得不自在,讪讪道:“夫君,可?是妾脸上有什么东西?夜深了,咱们?安寝吧。”

“妾服侍您宽衣。”

说着挣扎着起身,被陆奉按着肩膀,不让她?动。

“不必。”

陆奉瞧着她矫揉造作的样子,自她?肚子?渐大,他从未让她?动过手,往常瞧不出什?么,如今一看,全是破绽。

他身为禁龙司指挥使,刑部、大理寺的断不了的案子?交给他,不出一旬便能堪破,穷凶极恶之徒在他面前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不敢动半分歪心思。

终日打?雁,反而让家雁啄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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