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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就两国你说谁打谁?”
“蔚,打祁?”
“别瞎说!没听到处喊呢么,顾祁亡我家国,欺我子民!”
“那是,是——”
“嘘!”
“咱们崟国,可还剩了两位公主,在两国做皇后。”有人讳莫如深。
“公主要复国?”
“去你的咱们崟国!快,给他把嘴缝上!”
“好你个卖国贼!已经是祁人了是吧?!那还跟我们跑个屁!滚回去喊你的君上万万岁!”
“你骂谁卖国贼?!摸良心说,君上待我等如何?如今这日子过得,哪样不合你意?纵圣君仍在,或代宗不死,未见能治天下如斯!”
“好了!”另有人劝,“出都出来了还吵什么!瞧这架势是要打仗,既要打,避一避总稳妥些,等打完了,再回来就好了!”
大风堡以北,还在山腰上,已能见黑甲的蔚国兵士出没。这些敢北上的普通百姓,其中不少在这头有朋友、有亲戚,这会儿夜来接应的蔚兵、亦是从前崟兵,便在此列。
这天夜里,他们成为了第一批入蔚境避难的人。
同时大风堡以南整条防御线上,细雨之中,频有祁天子的暗卫出没,大海捞针,只寻一人。
“破晓前找不到,就不用找了。”
空落落的槐院前庭,顾星朗仍躺在长椅上以书盖脸。
周遭根本无人,但房梁边树荫间传出声响:“主上要另觅他法?”
“没有他法。”
树荫间暗卫哽住。
顾星朗再次拿开书,望向积云间被围困的散漫月光。“人若已死,不必再找;人若活着,必定在逃。一个知道要逃命且知道为何须逃命的人,一个清楚正被哪些人、怎样庞大势力追捕或追杀的人,真的,会逃么?或者说在这风声最紧之时,逃,是最上策么?”
树荫间暗卫完全没明白。
“罢了。”
顾星朗终于起身。躺太久,四肢发沉,他伸了个懒腰。
“走吧。”
黑影自槐树深处跃下,到了主君身边。“去哪里?”
“隐林寺。”
阮雪音说除了宁安,崟东其他四城接下来几日连雨,雨势直抵大风堡以南。
自也包括隐林寺。
果然又准。
顾星朗夜半出门,飞马至隐林已是大早。细雨罩空山,不见五彩经幡,连绵眼前的只是纱帐般青雾一片。
这经幡依历法,并非四时都挂,前年主事僧人说的。而年少的阮雪音为数不多几次跟随皇家队伍来,反正不被其父或任何人理睬,总是拜佛、望天、盯着那些彩幡看。
微雨人独立,熙攘处,山林间。
小雪。
自她走后他一再想起她,在这分明不该分神的飓风时分。
“君上。”
暗卫在侧低声。
顾星朗回神,隔斗笠朦胧注意到蜿蜒山道间,不时便有百姓赶路,身携行装,不避风雨。
皆往隐林吧。不为进香,为避难。
他默看有顷,跃下奔宵朝寺门去,途径错落僧舍,很快遥见通往大殿的长阶,青阶之上,住持立当中。
“施主若求庇护,本寺僧舍,已经满员。”
隐林寺自鱼一大师圆寂、关门不再收徒之后,原只剩寥寥二十位僧人,两年前都见过。此刻上前说话的,正是上回合观莲时最后抬石封井的僧人之一。【1】
“敢问大师,是因收容百姓而满员?”
僧人觉得这话音似曾相识,却又看不见对方的脸,难于辨认,只点头道:“昨夜至今晨,应接不暇。这会儿正发放饭食,施主若不嫌弃,用些再离开罢。至于投宿,爱莫能助了。”
斗笠还遮着脸,帽缘之下,沾了夜露晨霜的嘴角弯起一弧,“朕不投宿,也不用饭,只想问住持,讨要一人。”
【1】573幡语;574观莲
第八百一十九章 捕猎
那寺门前僧人与络绎到来的百姓打交道,从拂晓到此刻,也有小半个早上了。
一直不紧不慢,进退得宜。
戴着斗笠的年轻男子出现之后,片刻对答之后,住持以及阶前帮忙洒扫以谢佛祖庇佑的百姓却蓦然见他,身势似顿,然后转身上长阶,步伐比任何时候都快。
以至于人人往寺门前那斗笠男子的身上看。
顾星朗有交代,不想暴露身份更无须住持来迎,眼见那报信僧人背对他片刻,很快让到住持身边,知是说完了,也抬脚上青阶。
人人不转睛,只觉这年轻公子分明寻常布衫、至简斗笠,就是夺眼夺心,走在细雨里却似染了星霜月华。
“暌违两年,大师风采不减,愈见慧光。”
隐林寺如今的住持正是前年那位主事僧人。
“君上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显然传话的僧人无具细转达了圣意,住持没行礼,仍是微不可察欠了欠身。
“是朕唐突,未曾知会。大师收容百姓,于朕实是助力。此番隐林有功,待事态平息,当论功行赏。”
“君上无须挂意。佛门清净之地,唯愿普渡众生。”
顾星朗笑笑,示意入大殿相叙。进去了,却不叙,命暗卫出示佟钧画像。
这画像并不好寻,以祁天子遍布青川的线报根基,也是在收到阮雪音建议后的第三日,才勉强得了一幅。
兴许只六七分像。
顾星朗却在住持平和的眼瞳里看到了指望。
“有。”
那男子雨夜入寺,颇为狼狈,身上带伤,只说是在暴乱中被袭。昨夜前来寻庇护的民众很多,僧人不疑,当即收留,还予了草药供他疗伤。
“此人乃暴乱源头之一,还望住持,容朕将其带走。”
他是天子,要拿人本不须任何人同意。
这是一道君王之礼,礼敬名寺,更敬佛门。
“当然。”住持应,即唤僧人带两名暗卫前去。
焚香袅袅,佛面威威,殿中庄严一如昔时,一君一僧驻立赤金佛像下。
“这两年还有人来观莲么?”君王忽问。
“君上忘了,那年皇后殿下观莲之后,井口已被封上。”
“接下来朕所问,只为探讨,绝无不敬佛门之意。”顾星朗转身,看向住持,“观莲之法,究竟神谕还是人伎?”
住持面庞静如深水,“昔皇后观莲,灯沉入水,君上亲眼所见。”
“眼见未必实。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祖面前,还望大师明示。”
“阿弥陀佛。信又不信称疑,故才发问。君上心中有疑,久悬不下,贫僧再如何给答案,您都是不信的。”
“那朕换个问法。这世上,是否存在神谕?”
住持默片刻,似在思索,“君上所问,若指预言,”
“如何?”
住持笑了,“在贫僧看来,君上小半生都在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