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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令尊对朕也是这么说!”

上官宴话音刚落,两扇阔大门幅轰然打开。

不知是破门者心里有气还是脚力太壮,总之动静极大,而室内两人齐转身,看到的正是慕容峋收脚站定。

果然是踢开的。

上官宴含笑抱拳:

“见过蔚君。”

慕容峋进屋,觑一眼对面二人相挨而立,沉声道:

“蔚国百年高门,两番拜相的大族,一朝易主再回故国,竟能将忠祁君之事说得冠冕堂皇。盐铁使厚颜,世所不及。”

“与世沉浮,非厚颜难以为继。”上官宴面如平湖而眉眼皆春,“要紧时候,还能保命。”

慕容峋走近些,嘿一笑:“祁国钦差私入他国私会朕的近臣,真论起来,杀你理由确凿。盐铁使之厚颜究竟保命还是丢命,话莫说得太早。”

“陛下杀人的理由无外祸乱蔚国。偏与在下私见的是竞先生,在下若有祸国之嫌,竞先生岂非要负通敌之冤?三年前含章殿上陆现大人已设计过一次叛国重罪,近来舆论她又在风口浪尖,陛下这是要,亲自推她溺水?”

慕容峋原知此人踏遍列国口才必不差,却没料初交锋已经火力全开,一时有些被问住,竞庭歌正色:

“上官大人此来为祁办差,于君上实有大用,臣斗胆,请君上通融其行走本国,若难放心,无妨遣人陪同。”稍踟蹰再道:

“臣愿陪同。”

“不行。”他答得太快,以至于对面两人都觉他没过脑。

慕容峋答完自己也觉儿戏,一咳复肃声:

“你伴驾归来不到两月,淡浮院初像样,孩子们的课业也刚见起色,脱不开身。”

的确。竞庭歌点头:“那君上是同意上官大人国境内活动了。”

“你啊多此一举。”上官宴笑言,“我这么个大活人,又没易容遮面,能进国都,自有蔚君陛下默许。”

竞庭歌怔了怔。

“是我君同陛下招呼过吧?”上官宴再问。

慕容峋没置可否。

上官宴拱手轻拜:“接下来行程,但凭陛下安排。”

三人出此间,以为要道别,慕容峋却不急,难得出宫、对这私宅有兴趣。

便依君臣之礼先后行,走进了下一间,皆是茶品,从各色茶叶到精致壶盏再到煮茶须用器物,俱全。

“此处本为茶室,兼卖奇巧雅物,是臣走遍大陆所觅珍宝。”不等另两人发问,上官宴主动道。

“原来这里便是盐铁使大人,噢,如今该是祁君在苍梧的产业之一。”竞庭歌随手拿起一玲珑紫砂壶端详,漫不经心,“那么常驻此地的店家或小厮,便为细作咯?”

这般说,往外看。

初夏庭院静美,空旷不见人迹。

“今日要见姑娘,我将他们都驱走了。歇业一日。”上官宴笑笑,“细作不细作的,如今已是我君在排布,在下不清楚。”

“当着朕言此处为祁君地盘,你倒真是个不惜命的。”慕容峋也说得不认真,随手拿了枚一掌可握的椭圆石头瞧。

“陛下与先生应该这么想,”上官宴笑晏晏,“在下敢定此处,敢透露为祁君产业,正说明此处无细作、非据点。”

是这个理。慕容峋细看那圆石上单面彩绘的图样,一枝粉莲,一段佛手,莫名心下动,却是不知所以然。遂放归原位道:“这地方朕头回来。听闻上官相国的别院也在城北——”

“正是这里。”上官宴笑点头,“舍妹前往霁都之前的四年,便养在此处。”

另两人都反应过来他在说上官姌。

阮雪音也曾言上官姌之所以始终未暴露身世,正因自出生起便不在相府生活。

“却被你改作了商铺。”

“儿女们都离家,主母常居蔚南,老头子住主宅,这么个别院,派不上用场,交给我,方不至荒废。”

传言父子不和、根本不往来,此句算漏洞吧。不往来怎么把府宅交给他还改作了商铺。

“这石头别致,整个青川我没见过第二枚。”上官宴重拿起被慕容峋放下的莲与佛手样石,两指如兰捏着细看半刻,递与竞庭歌,“送你了。”

慕容峋冷哼:“蔚宫内珍器比这里只多不少,别致过此物的,不胜枚举。”

“奈何陛下宫中人也多,挑挑拣拣,好物不见得能分到竞先生一隅。”

竞庭歌总觉他赠物有深意,接了那圆石小心往袖中放,仍觉不稳当,四下觅得一尺寸相宜的锦囊,包好了方踏实。

慕容峋瞧她那副视若珍宝的形状更觉窝火。

余下时候三人将几间大屋都逛了,真有些好东西,上官宴也择一物赠君主,是枚翡翠扳指,深碧近乎黑。慕容峋不拒,同竞庭歌一样收入袖中。

往外走时日光已淡,慕容峋道:

“本该设宴款待——”

“陛下客气。在下出门已久,赶着回国复命,陛下包容,已是礼遇。”

“祁君想知其国商营底细,朕也想知。包容你的条件就一项,查探结果如何,无巨细也报本君。便从竞先生方才谏,朕会派人随护盐铁使。”

上官宴嘶了声,认真考虑片刻:“陛下是只欲知本国情形还是——”

“祁国情形你若愿报,本君却之不恭。”

第七百七十一章 相顾

上官宴这枚活棋在最大这盘棋面浮现之后,竟真成要子,为两国君主倚仗,最活也最险。

竞庭歌意外又不意外。

叫人意外的反而是慕容峋。显然不止于边境时,他和顾星朗,持续有书信往来。

今夜须得交心了。

慕容峋难得出宫,送走上官宴后陪她回淡浮院给学生们布置课业。天色向晚,干脆留院中用饭。

当初在北地被认领时孩子们并不知慕容峋为国君。后来晓得了,却毕竟不用打交道,也抛诸脑后。

今日主君竟亲临,与她们一屋吃喝,八个孩子终归心怯,扶碗举箸皆觉手不是手、嘴也不是嘴。

竞庭歌看在眼里,更对慕容峋留下用膳之举不满,又不好表露。总算吃好,女孩子们领了课业任务下学,竞庭歌有心深谈,想想回宫凑一处不如在这里。

遂往佛堂,掌灯二三,蒲团落灰,她拍了拍坐下。

慕容峋过去也坐,与她相对。

这佛堂便是昔年慕容嶙清心寡欲时常呆之所。

她与他各自来过。

两人都未提前尘,竞庭歌打算闲话两句起头,被对方抢了先:

“如今整个大陆皆传去岁整年,你在祁白谋事,大多数时候蛰伏祁国。”

此一项并非新知,又随近来流言起更甚,竞庭歌没明白他忽提之意,无谓点头。

“去年九月你归相府家门,紧接着上官宴登门求亲,我还纳闷,不过是前年在锁宁有数日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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