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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默到此刻已是大才!总该容得谬误十余处吧?”

苏晚晚被点名,不知该不该上前。顾星朗再次伸手,她方踩着碎步登玉阶,跪坐他身侧。

“好好看。”他声极柔,神色也柔,“哪处写得不对,指给朕瞧。”

苏晚晚羽睫再次颤起来,灯火中如扑扇的蛾。她举目上下,一列列看得极慢,好半晌不伸指头。

“不会一处都没错吧。”小漠坐在淳风邻座,难得开口。

“你七哥奏琴近二十年功。”淳月笑接,“一遍而知谱,准确默下来,不是不可能。”

宁王笑意更盛,似有三分赧,摇扇的手不自觉加快。

夜色落得彻底,灯火全然明锐。苏晚晚看完最后一笔,低头回话:

“奴婢未瞧出哪里有误。”

同时纪晚苓和小世子先后收笔,两卷交上来,前者一幅画,后者一个字。

画中一树粉樱,树下雪白,不似土壤;远处层叠黄红晕染,观之秋意,绝非樱花盛开的春;细看方见樱树上还有一只蝉,浓黑的工笔,盎然鸣叫勃勃身姿。

顾星朗只是微笑,示意宫人们举画幅让阶下众人赏。

“春樱绽雪地,远处为秋,蝉鸣为夏。”宁王品评,“瑜夫人此画实与温小姐的三时歌异曲同工,只多了一季。”

“何止。”阮雪音开口,“纵观下来,大家所感皆与四时节气相关,”便向顾星朗,“看来是中了。”

顾星朗望小世子那个分明稚气却极尽工整的“年”字,笑问何意。

小世子有些忐忑,垂落两侧的手微曲似要抓衣摆,终忍住了,答道:

“此曲,臣侄不觉动听,越听越瞌睡,便如平素念书,只觉时辰走得慢,度日如年。”

故大笔一个“年”字。

顾星朗好笑,“声儿不喜念书?”

“回君上,也非不喜,只是要读的太多,常深夜秉烛——”

小小的年纪,再喜欢也给累烦了。

他没说完,顾星朗了然,展眸向信王:“四哥打小就十二分用功,到声儿这里,一脉相承。”

信王忙起,“声儿幼册世子,将来要袭爵,身为顾氏子孙,更当勤勉以为家国。”

顾星朗点头,向阮雪音,“世子尚如此,皇子皇女更懈怠不得。日后从严,你这做娘亲的可不许哭鼻子。”

“臣妾不敢。”

盛夏炎,一张答案握在淳风手里早有些汗湿。她坐不住,扬手道:

“既都交了卷,这便比对定夺吧?请九哥示下。”

顾星朗一笑,“你将答案拿上来,先展给我们看。”

【1】579华荫

【2】白居易《岁晚》

【3】齐己《谢中上人寄茶》

【4】元稹《咏廿四气诗·惊蛰二月节》

【5】612苏门秘辛

第六百四十五章 点兵

顾淳风近来都高束发着戎装,今日难得为夜宴打扮,倒叫人耳目一新。

裙色比从前浅,发式比从前端,三两朵纯金制的蝶样珠花随拾级的脚步扇翅膀,生动而有高华意。

小漠观她背影,头回觉得满意。

淳月亦微笑,喜忧参半,偏头对纪平道“这丫头是愈发像样了”。

纪齐在邻座,直追那几朵蝶不眨眼,终于某一刻同另一道目光相接,却是玉阶之上龙座近旁的沉疾。

自接在顾淳风头顶,刚对上即撇开,两人都似做贼。

淳风一心一意立定公布答案,纸还没展开先看一眼顾星朗:有你为难的。

读懂淳风眼神不难,顾星朗轻扬嘴角:不怕为难,越难越好。

那纸上两个字。

她先朝顾星朗,待后者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平举面朝正安门。

近玉阶者都能以目力看清。

太远的探身眯眼,依然瞧不见,便听涤砚高声:

“小挽姑娘所书曲名,岁岁二字是也。”

场间哗然,自起议论。苏晚晚依旧跪坐龙案旁,纤细身形被半罩在顾星朗颀长的影子里,格外显得柔顺依附。

“这柳琴曲是何人所作?怎满朝的高手琴师都不识,只你知道?”顾星朗依旧温柔,却比方才声大,足叫多数人听见。

苏晚晚半晌没答。

顾星朗第三次伸手,主动握上她手,“别怕,说给朕听。”

这副容颜这般柔情,是个女的都招架不住吧?淳风就在近旁,头回见识顾星朗施这层功力,感叹之余便瞥阮雪音。

阮雪音心思却似半分不在顾星朗身上,仿佛关注苏晚晚,又像聚精会神于长阶下。

以至于淳风眼神飘过来好一会儿她方接住,不明所以,回了一个了然的笑。

真笑得出来。

顾淳风也见怪不怪了,反常必有把戏,见机帮衬便是。但闻苏晚晚开口,犹犹豫豫地:

“回君上,此曲乃奴婢随手之作,并非什么沧海遗珠,诸位贵人不识且不喜,实在应该。”

顾星朗颇意外,“所以曲名也是你自拟的?”

“是。”她这般答,起身跪拜,“叫君上为拙作动干戈,还劳贵人们题诗作画,奴婢不才,知道错了,请君上责罚。”

“知道难听还在天长节上奏,还奏这么久,故意的吧?为了引君上注意,得封赏入后宫?”淳风如今也学着了,没事先招呼她,又点了她参与,便是要她临场发挥,而她身经数战已经很会演自己。

“奴婢不敢!”

“不敢也弹了!我说——”

“是本宫要小挽姑娘择一首鲜有人知的曲目筵席上献艺,图个新意。她也不过奉命行事。”阮雪音道,“且拿出自己的心血,虽不尽如人意,到底大才,亦是大诚。君上您说是吗?”

顾星朗不转头,微笑算应,依旧看着苏晚晚,很有些喜欢的意思。

顾淳风撇嘴一声咳,“既如此,继续咯?这一张张卷,谁拿魁首,九哥钦定吧?”便扬脸望阶下众人,

“诸位可都把愿望想好了,指不定大运一砸,泼天的圣恩便到了自己头上。”这般说,还觉不过瘾,复向顾星朗,

“君无戏言,除了君位什么都许,九哥您说的啊!我们都记着呢!”

是该这么演吧。顾淳风且说且瞧兄嫂神情,放下心来。

顾星朗终停了观美人,坐正,示意将各卷展开一一再审,看了许久似为难,蹙眉道:

“四时节气,乃至于声儿的‘年’字,其实都堪与岁岁挂钩。不好定夺啊。纪相,”

纪桓应声起。

“你是朕的老师,学识冠大祁,这裁定之职,合该你当。”

“涉君恩,岂容臣指输赢。”纪桓颔首恭沉,“这般大赏,以臣私心,说不得便定给瑜夫人了。”

难得听纪桓玩笑,该也因天长节融融气氛,众人皆笑,十分和煦。

“要你裁定,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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