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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也很吓人。

却又敲在了场间诸人心上。

便见温据站起来。

然后温抒站起来。

信王坐席间似有响动,却不见人头动,好半晌檀萦起身福:

“启禀君上,声儿初习画,会作几句诗,于音律上也略通一些,臣妾有意让他多历练,不知能否——”

顾星朗点头,笑望已随母妃站起的顾嘉声,“小小年纪能与国中俊秀比才,自是天大的好事。光冲不怯之勇,便值得嘉奖。”

皇室与温家这样的望族都有表率,一时席间骚动,陆续有人愿试身手。上官宴略思忖,也起身入赛。

侍奉天长节宴的宫人们何等利落,此期间已是将桌几并文房四宝排好于场间,就在苏晚晚身后,观之二三十套。顾星朗满意,眼见众人离席入场,转而向身侧:

“晚苓你画艺卓绝,花鸟工笔可与当世巨匠比肩,不试试?”

纪晚苓是“十全姑娘”,虽不以琴技见长,到底会,也便通音律,没法以“只会画不会听”的说辞推搪。她拿不准顾星朗这会儿点她有没有深意,更没看懂今日走到此刻究竟是何形势。

难以理、以谋论,便只能以情。

她用尽小半生积累蓄足了一个眼神,切切回看他。

顾星朗仿佛点了下头。

是叫她放心?

宁王也在场间,已经坐好。想及海边《凤求凰》和那封夜半传信,纪晚苓脑子全乱了,起身只觉腿脚不听使唤,就着蘅儿搀方走得像样。

“小挽你坐着也无事,继续奏,省得他们说朕没把话放前面,曲毕才出考题。”

阮雪音已坐回自己席位,确定苏晚晚一直没看过拥王侧妃,此时得令,只是抱琴重开始拨。

皇亲贵胄们就着入夜天色并纷纷燃起的灯火提笔,端正而肃,颇具殿试意味。

这柳琴曲当真沉郁。上官宴本打算写诗,坐下方决定画画,蘸了墨要挥袖,全无灵感,干脆就着那音律起伏开始绘山。

太平淡,而致山峦也平;寻常乐曲哪怕有深沉段落譬如《广陵止息》,也是抑了会扬、顿了会挫。

什么鬼谱子?

画得不顺,心便不静,又想起方才竞庭歌耳畔嘀咕:

这七月半本为中元,却因此朝国君生辰成了欢腾盛事。昔年我们在蓬溪山便谈论过,你道老师怎么说?

她说啊,十五月圆,阴阳交会,大祁国此朝天子爷生于此非常之时,必黑白通吃、搅动两界,既为天神,也为罗刹。

过玄的说法上官宴从来不信。他宁认为是惢姬看过曜星幛后的结论。

这般走神,不自觉抬眼望玉阶那头顾星朗的脸。

既为天神也为罗刹。言犹在耳,正发现顾星朗也在看他。

第六百四十四章 开卷

又有何指示?

周遭众人皆埋首耕纸笔,他不好明目张胆与他对视,仍敛下巴半低头,只眸子越眼睑拾级上,交换目光。

顾星朗分明清俊的脸在暮色昏昏与灯火闪动中投下半幅阴翳。

他忽觉得彼时溶溶轩他自称对他八分了解时,顾星朗说“多了”,并非威慑。【1】

两人这般对视,不过三瞬,上官宴复落墨,全神贯注沿音律走向画起来。

第一人交卷时天已半黑,是首短诗:

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将宴,物皆复本源。【2】

顾星朗极不显嘴角微扬,问可有题目,下头答曰“霜降”。

接连又有诗句呈上,分别为:

春山谷雨前,并手摘芳烟。绿嫩难盈笼,清和易晚天。【3】

阳气初惊蛰,韶光大地周。桃花开蜀锦,鹰老化春鸠。时候争催迫,萌芽?矩修。人间务生事,耕种满田畴。【4】

他有意念出来叫阮雪音听见,后者会意,暗忖苏晚晚这依节气谱的曲竟十分精准,令听者皆有感,纷作霜降、谷雨、惊蛰之词。【5】

她不知她最终将此宏曲命名为何,单以目前出现的答案论,个个接近,都算半胜。

便见温抒起身,恭谨交纸张予涤砚。仿佛不止一张,被顾星朗翻阅起来方显出来是三张。

组诗?

竟都长,顾星朗字字念来,首首如文章。

“春歌,秋歌,冬歌。”他抬眼向温抒,“措辞好,情意好,题目也直接达意。却为何没有夏歌?”

“回君上的话,民女不曾在此曲中听出夏意,自不能为凑四时强行歌夏。晚些与淳风殿下手中答案比对,民女这个,便唤三时歌吧。”

苏晚晚说一年年写谱,至今没完成,阮雪音总以为是按顺序来的。

所以是卡在了夏时,干脆先跳过去了?

寂照阁另一道门的关卡偏又是无尽夏。

今日七月半,也在夏,盛夏。

场合不对,她难于拼凑关联推敲逻辑,只能将巧合暂列。而宁王、温据、上官宴并其他世家子弟陆续交卷,场间只剩纪晚苓和信王家的小世子。

前者容色极静,一支湖笔细细绘,远观已知不凡。

后者该是遇到了难题,小眉头深蹙,面前白纸上空无一物。

“九哥这题目于声儿是太难了。”拥王道,“又要品音韵,又要说体悟,偏形式不限,反叫人无从下笔。”

顾星朗正瞧面前长卷,由两名宫人拉开平展夜色中。那神情极难言述,分明在笑,又似啼笑皆非。“你可知老七交的什么?”

拥王一怔,转头看已经归席的宁王,对方正咧嘴摇扇子。

顾星朗示意,两名宫人将长卷转向玉阶下众人,其上字符顿时可辨——

乐谱?!

“君上说诗文字画皆可,乐谱算得字画吧?臣弟无信心能直接命中琴曲名那短短几个字,也不信场间有谁能做到,干脆写谱,反具胜算。”

文字千千万,择其中一字或几字来猜,确实难。所以顾星朗不设形式的限,以内容达意,选最接近的胜。

“七哥这是取巧!”拥王哭笑不得,“是要最接近曲名。谱子如何接近曲名?”

宁王摇扇哈哈,“十一弟你吃了不弹琴的亏!这历来曲谱,曲名在首列,而后便跟着谱;或是曲名在封皮,翻开第一页便为谱。曲名与曲谱,母与子,表与里,谱都不是最接近的,本王想不出还有谁能与曲名更亲!”

实为歪理,语言游戏,却被他说得有板有眼。拥王点头颇惊叹,再向顾星朗,“七哥不仅取巧,还据理力争,看来是有大愿要求九哥的许啊!”

顾星朗但笑,复向拨琴的苏晚晚,“小挽你来看,这谱子写得可对?”又向宁王,“今日喜兴,便受了你的歪理,待会儿若谁的答案都不如你的近,便算你赢。只一点,谱子不得有误。”

宁王收扇大笑,“君上对臣弟太严苛!只听了一遍的曲,还这么长,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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