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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纪家人。”
当然只能择一族代代传使命,否则还叫什么隐秘。
而这种事上,宗室不及亲近的外族可信,天子制衡之道,从来就是将水端平,确保哪处都不漏。
“一朝朝探,到纪桓去的时候,已有些前人根基可追溯。据说高人遗踪,留了线索,答案在一处地方。”
纪桓是在找那处地方。
老师也在找。
所以河边、赌坊、食肆、城郊树林,地点全部重合。
怪就怪在时间也重合。
且老师是程氏遗孤,如何知道?以寂照阁渊源算,要行此事也该是母亲。
母亲告诉老师的?
她自己为何不行动?
“我其实,”顾星朗止住这段,定看阮雪音,“对惢姬大人她们所言你和竞庭歌的身世,一直有所怀疑。”
父亲几乎没有疑义,要说身世存疑,只能是母亲存疑。
阮雪音近来精神不如往昔,从白日到此刻听了一堆秘事,已觉不济。遂斜靠窗棂,歪七倒八,胡言道:
“什么疑?苏落锦和竞颜衣不是我们母亲,老师和文绮才是?”
“也是一种思路。”显然顾星朗也没认真,顺她胡言罢了。
阮雪音回眸一个白眼。
白眼都这么好看。“我想的是,苏落锦和竞颜衣确为母亲,但不一定是她们口中的身份。文绮一个被硬拉入局的人,虽说入局早也有十几年情分积攒,足以支持一应举动。”他开始转盘上棋子,如旋陀螺,
“总觉动机和行动能力都太强。且她入苍梧的时间,至今有疑。”
药园中人也只她还活着。
唯一可再仰仗的是夏杳袅。阮雪音犹记得边境时她自称在药园居所中找到了东西,该是苏落锦或竞颜衣留下来的。
是诈还是实,很值得追究。
顾星朗完全知道阮雪音在想什么,“她在棉州。阮墨兮为她置了一处院宅,每日探望。文绮四月初动身往像山,我的人一路跟到山腰,然后跟丢了。”
他亲遣的精锐很难轻易跟丢全无功底的妇人。
该是着了易容的道。
但山中人少,他们知她会易容,又怎会轻易被骗?
“她会不会布阵?”顾星朗问,“就像蓬溪山,除了你们师徒三人,我们都上不去。”
阮雪音自答不出。
“我已经传信慕容峋让他护好姝夫人。”
“你怀疑文绮要拿夏杳袅的命?”
“如果问题在她,如果姝夫人真的发现了什么,你觉得呢?”
阮雪音深吸气再呼。“听说蔚君近来就在棉州。”
“嗯。长进了不少,新城在建,民心顺服。”
【1】181寂照阁语(二)182寂照阁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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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相忆与隐局
慕容峋不觉自己长进。
因竞庭歌出自蓬溪山,昔年他本就格外留心崟北风土人情,一朝入主,事事顺手。又因竞庭歌曾反复言拱卫天子的虽为世家,世家却也是水上舟,载舟的水是民众,与百姓走得近些,总非坏事。
故而祁国那头浩荡荡开女课,祁西新区亦做了诸多革新,蔚国可谓如法炮制,领衔的自是阮墨兮。
她是今非昔比多了。这些日子两人同进同出,下过田、纺过纱、逛过商铺,都由阮墨兮与民众相谈,慕容峋再加入,一来二去,配合竟默契。
蔚西新区城郡相对少,局面不若祁西复杂;数月前战事亦不激烈,融合阻碍也便小些。
他夜里回居所躺下,方有空拉开脑中匣,想起竞庭歌。
再如何于很多事情上向她施压,乃至于强迫,自始至终他对她是纵容的。
以至于她说不要找,他就真的没找,带着她的影子自行国君事。
这也是为何他从不觉自己长进。他只是很自然地在用竞庭歌的脑子看待每件事,很自然地据此行事。
她好像住进了他的身体。
然后他想起来御徖殿那个夏夜。
他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是僵的。
她该想显得从容,人却不听使唤。他的唇一寸寸碾下去,她愈发冰凉。
热意终如浪潮。
她却不愿发出哪怕一丝声响,死攥着身下织锦攥得手指骨节惨白。
第二次好了些,然后渐入佳境,她开始懂得应承。
都在静水坞。
早年他不入她房间的礼数是一破再破终于破没了。总归君上至是议政事,婢子们如常掩厅门退下,退下之后里面的人到底在哪里,厅内还是卧房内,在做什么,没人问,没人敢问。
竞庭歌是极怕黑的。只有这种时候她要熄灭灯烛。
以至于慕容峋迄今分不清,她的许多反应,淋漓或颤栗,是因取悦还是因恐惧。
但她会紧紧抱着他。
如溺水之人抓紧稻草。
太黑,他看不见她的脸。
棉州比苍梧要湿润得多。他在北国生活惯了,为战事还好,小住起来,甚觉不惯;夜里睁眼想到竞庭歌,更加不睡,阮墨兮也惯了,每日回来掀床帐,不过笑一句:
跟君上说过了,不必等臣妾。
她这一向在学观星,所以归来晚。
据说姝夫人初时不肯教,称她起步太迟,难有所成;又道为后为长官者,做好本分便罢,观星这些旁门,其实无用;阮墨兮一央再央,她方说了最后一项理由:
所谓观星,半窥天机,用多了于自身无益,会折观星者气运。因故无论她还是惢姬,再到今日阮雪音,都察多而言少,心知罢了,轻易不用。
阮墨兮却坚决,称也会慎言少用,但技艺是要学的。
方真正开始了夜半修习,已近一个月。
“被褥仍有些潮,明日让他们再烘得干燥些。”慕容峋道,翻身而起。
阮墨兮刚躺下,“六月已算好,秋冬更了不得。知道了,明早就吩咐。君上去哪里?”
“尚清醒,庭中走走。你睡你的。”
急报来于子时,城北瓦窑巷小院遭遇夜袭,迷烟放倒了院内外一众暗卫,更外围戍卫察觉有异方越墙入,昏迷者多而伤亡寡,姝夫人不知所踪。
慕容峋于当夜修书顾星朗,说他既有警示在先,必知始末,最好告知,将人送还。
顾星朗收信,并不意外,文绮是有人可用的。上官朔留下的高手多年护她在蔚南,连自己的精锐都讨不到多少便宜。怪在她没有直接取姝夫人的命,而是将她带走了。
看来是没找到东西。
会药毒,能控制住人;会易容,能在控住人之余掩盖其身份。文绮实在手握着隐于市的两大绝技,实在不像四人之中唯一的局外人。
他回信称会配合寻人,在祁国境内布网,但近来事多,难免不周全,主力还得是慕容峋那头。又想说上官妧也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