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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外人道的夏日游戏。

极其幼稚,全不动脑只凭心意的傻事。阮雪音无声笑起来,终顿悟此行纪晚苓一路相随,那些天然亲密分明刺眼却叫她不得发难的另一因由——

在顾星朗看来,这些都是说开了的。

他坦荡荡,自会把握分寸,但那些天然亲密如岁月漫长浸在一言一行里,根本不是寻常男女间可以度量的分寸。

恼了小气,不恼憋屈。

她闷了一口酒。

二层楼阁小厅内,顾星朗和阮仲正先后闷下第一百九十九杯。

是连续闷,你一杯我一杯无间断,喝完空杯砸桌上,一盏砸得比一盏响,真正斗酒,气势磅礴。

不能细究,一旦细究便觉幼稚。慕容峋盯着二人交替抬起手中杯杯中酒,渐渐花了眼。

他是秉公的,不必跟节奏,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又要整理杯盏再斟酒,委实忙碌,总共也就饮了四五十杯。

已觉目眩,看他们闷酒如倒水更是头晕目眩。

“我说,”他一手撑矮几,倾身过去,“你们喝的跟我是同一种么?这也太——”

“倒酒!”

第两百杯没喝成,所有杯盏都空了,顾星朗阮仲同时一声吼。

杀红了眼猪油蒙了脑怕也不过如此?慕容峋瞠目且憋屈,看着两人喝红的眼只得起身去柜架边又拿酒。

斗酒也是他提的,这会儿没完没了只能受着。谁料得此二人竟都这副实力!

酒壶已经被酒坛替代,乌泱泱从上到下摆了几十坛,已经没了一半,看样子这一半也得遭殃。

他头重脚轻,回桌边一杯杯斟酒唉声叹气:

“我可把话放这儿了,这一架子喝完你俩要还没倒,我先撤了,我千里而来,可不是为了喝得酩酊大醉回不了家的,我拖家带口,那女人一个顶十个,我还得留足精神对付她,顾兄,你也拖家带口,单姑娘就三个,虽说妹子有沉疾照应,剩那两个,我冷眼瞧着,也够你烦的,你听我一句劝…”

顾星朗阮仲正红着眼等他倒酒,全不料此人忽张口絮叨个没完,先都一副“有病吧”之神情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反应该是喝大了,更觉嫌弃,待要开口叫他现在就滚回去睡,没来得及,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

玄色衣袍的男人直直栽下来,胸腹贴矮几将满桌酒盏皆掀翻在地,脖子越过矮几以至于整个头都往下坠,没再起来,竟是就此睡了过去!

顾星朗阮仲不可思议盯着桌上人好半晌。

“什么破酒量。”阮仲啐了一声,“还敢说谁先倒谁孙子。”他俯身低头至慕容峋耳边唤一声“孙子”。

慕容峋没应。

顾星朗暗忖这孙子怕也喝大了,斜睨阮仲道:

“接着来?”

阮仲一拍慕容峋后背应:“来!”

西廊下微醺的姑娘们皆听到了那一声巨响伴酒盏哗啦啦砸地。

没人说话。

竞庭歌顾淳风同时望中间的阮雪音,阮雪音抱膝抿酒,一脸“我没听见我不知道都别看我”。

东廊下门扇忽开。

纪晚苓一身明翠如春日的槐。

“来喝酒么?”竞庭歌扬起手中粉壶招。

“干嘛叫她来?”顾淳风瞪眼。

纪晚苓拉起风帽踩着飞雪缓步行来。

“第二回 了。”至廊下,她先仰脸望楼阁,“没事么?”

显然在说两次不寻常响动。

“男人们喝酒,喝着喝着开始乱讲话,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常事。”竞庭歌笑,朝栏台上托盘一努嘴,“自己挑酒喝,都不错。”

第497章 如岁烹雪(下)

这人究竟是你师妹么?

顾淳风义愤看阮雪音。

竞庭歌对纪晚苓印象不错,去岁祁宫便说过,阮雪音一直记得。能让竞庭歌初见便生好印象的,世间罕有,她下意识抬眼看雪夜里的纪晚苓。

确实面善,与竞庭歌虽没多少相貌共通处,甚至很有些迥异的意思,就是显得投缘。

她一个旁人乍看都觉得这两人或投缘。

怪哉。

纪晚苓笑笑,伸手拿一壶青,站在廊前抿一小口,蹙眉,该是觉得辣。

那笑也是完美无缺的,阮雪音甚觉得两边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样。完全可以想见对于事事求好的少时顾星朗而言,这样无缺的姑娘有着怎样旁人不能及的引力。

“站着喝像什么话,过来坐。”竞庭歌扬下巴向栏台。

两根廊柱隔出的一段栏台,已经坐了三个厚斗篷姑娘,还有一方大托盘。说满算是很满,要挤也还能挤得进。

顾淳风撇嘴白眼没反应。阮雪音了然,将托盘往淳风那侧又推了推,自己挪过去些,辟出与竞庭歌之间一段空位。

纪晚苓再微笑:“多谢。”便过来坐,又仔细将裙袍理好。

竞庭歌与淳风皆歪倚廊柱,阮雪音抱着膝,格外显得纪晚苓端坐一丝不苟。她两只手也端正,握着青壶,不知嫌辣还是怎么,坐下之后再没喝。

“不喜欢放下便是。”竞庭歌瞧着费劲,懒声道。

“没有。很好喝。我很喜欢。”纪晚苓转头向她,再一笑。

竞庭歌觉得有意思:“你知道我们都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么?”

这话相当绕,纪晚苓像是没听懂,也不急,笑望她等补充。

“你方才站着时便只尝了一小口,尝完便蹙眉,然后坐下来到这会儿,再没抿过哪怕半口,连壶都不曾举起过。却说很好喝,你很喜欢?你觉得有人信?”

纪晚苓依然不急,更不尴尬,微笑道:

“我说我的,你信你的。你觉得我违心,我也没办法。”

“所以你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你违心。你只负责说对的话,展演该有的样子。”竞庭歌倒吸一口气,很觉叹服,“这是纪氏家风?还是你个人偏好?我与纪齐打过交道,”她稍回忆,

“没你这么会讲话,是个实心小屁孩儿。”

顾淳风受此一句点拨,隔着两个人欠身向竞庭歌喊:

“那小屁孩儿喜欢你你知道么?扬言要建功立业去苍梧提亲娶你呢!”

竞庭歌一怔,眼底黯了黯,旋即粲笑:“知道。去岁在霁都他当面表达过。”

顾淳风傻眼,“是骐骥院那次?”

骐骥院那次其实不算表达过,说话磕巴面红耳赤罢了,远不如淳风这句嫁娶来得阵仗。但于竞庭歌而言,没区别,本就没区别,夏天过后更如隔世之语。

“是吧。”她随口答,全没所谓,又向纪晚苓:

“彼时瑜夫人在宫里,相国大人不在府上,庭歌只与令堂致了歉。连累纪三公子受伤,是庭歌之过,他已经大好了么?”

“我看着与从前无异了。”纪晚苓点头,“御医说该无后患。”

“祁君厚待纪氏,三公子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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