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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音下车一瞧,精巧牌匾上写着莳花二字。

没上错车,完全就是上官宴的路数。

入楼门,没人迎亦没人拦。她带着笠帽隔着细纱观楼内盛景,共三层,第二第三层回廊围了一层偌大厅堂整一圈,回廊内侧是一扇扇相距甚远的房门。

绫罗绸缎,花柔酒暖,歌舞觥筹之声不绝如缕。

该有人拦。此地怎会接待她这样的女客?脂粉香气并一张张美艳脸蛋隔着面纱纷至沓来。

“贵客总算到了!”她尚在观摩,忽听一道热忱女声耳畔响起。

太近了,阮雪音蹙眉,旁移半步侧身看。是名四十岁上下浓妆艳抹的妇人,吊着高细的眉亦吊着嗓子,一身衣装也浓艳,像披金戴银的五彩鸟。

“公子在三楼,贵客且随我来。”

还开青楼。阮雪音暗忖。这般懂得自给自足也真没话说。

酒气甜香脂粉气扑面,盛夏热浪涌,更显得此间五毒俱全。一屋子十来个姑娘,上官宴身边围了三个,剩下的或奏琴或起舞或浅吟低唱。

莺莺燕燕之盛,青楼见真章。皇室后宫至少还端着面子。

她没摘面纱,杵在被那鸨母关上的门内继续看。上官宴正就着近旁一个美人儿的柔荑饮酒。美人儿一侧香肩露,艳粉衣料更将肌肤衬得玉润。

另一侧美人儿瞧见了门边不速之客,一怔,凑至上官宴耳边柔柔绕绕地吹风。

上官宴便转过脸来瞧,一笑,高声道:

“过来喝酒。”

阮雪音不动。

美人儿们还巴巴捧着酒盏等眷顾。上官宴再慢吞吞将另两名美人儿手中温酒喝了,轻挥手,满屋子莺燕鱼贯而出,个个经过时都对她一礼。

“我说家有河东狮,难得来查哨,叫她们速逃命去。”

“此处是你的地方,你并无家室,她们岂会不知。”阮雪音走过去坐他对面,摘了纱笠,早闷得慌。

“她们又不知这是我的地方。连鸨母都不知。只作是哪里来的大恩客,每隔数月光顾,一掷千金。”他微眯眼朝她细端详,“你这张脸,乍出现在这种时候,尤其赏心悦目。”

这种时候,扫过满楼香艳看了数不清的妍丽面庞之后。

阮雪音不接话,伸手去拿酒壶,一拎,空了。

连日与此人共膳把酒谈,倒有了些小酌逸致。

上官宴笑笑,起身去拿东侧小几上另一壶,回来复坐下给她斟满杯。

阮雪音一口饮了,辣,但已经不至于难下咽。

“回头被那小子发现你学会了喝烈酒,我可能要被追杀。”

“安王妃什么来路?”她不接,另起话头问。

“去了趟安王府,结果盯上了王妃?”

“闲话而已。你满青川跑,看样子也常来曲京,”又混迹于高门圈子,她没多这句嘴,“总能听到些轶闻趣事?”

“我这趟护驾太亏了。保你周全,还要答疑解惑。”上官宴伸手扯一粒葡萄扔嘴里,细嚼慢咽,

“世家女,二十岁嫁入安王府,堂堂正正的发妻原配,没听过有什么旁门左道之事。你这句来路,问的是什么?”

“哪里的世家,韵水吗?”

上官宴笑意变得颇古怪,“安王是准备拉拢你啊。”

“怎么说?”她问完这句,觉得不对。

身体微微发热。不是饮烈酒之故。那团热集中在小腹,逐渐晕开,却不往四肢发散。

异样,而不算陌生。

阮雪音心下一跳,不及继续分辨,伸手将酒壶拿过来开盖至鼻边嗅。

只有酒香。

“怎么了?”

她抬眼,上官宴还是那个上官宴,粲笑挂在脸上,一副登徒子样。

进来之后除了此酒,她没饮没吃过别的。

“酒有问题。”她答,小腹中热流开始游丝般上涌,有些坐不住,呼吸亦变得促。

上官宴眸色变了变,看出来她呼吸微促,细白的脖子泛起不寻常潮红。

阮雪音蓦地撑起来转身往外疾走,不足五步,脚发软,栽下去,被臂弯接住。

“上官宴你——”

“不是我。”

第420章 佯欢

说不通。

阮雪音试图转脑子,愈加混沌。说不通。

除了上官宴没人知道她要来。只可能是他。

不对。

那壶酒早先放在西侧小几上,若非自己要喝,又发现原本上官宴在喝那壶已经空了,根本不会去动。

所以更可能是有人准备给上官宴的。却被自己喝了。

图什么?

这里是青楼,何须使这种手段?

她脑子稀里糊涂地转,忽觉得整个人腾了空——

是上官宴,正拦腰抱着她经帐幔往西侧床榻边去!

浑身发软,挣扎不能,呼吸亦局促,她尽全力冷了声:

“暗卫就在附近,你——”

“暗卫就在附近,但你这副样子已是呼救为艰。我若真要做什么,水到渠成。”

他步子更快,至榻边将她放下。对方兰芷之气混着酒气传进鼻息,有些难耐,小腹开始酸胀,她用力攥锦被。

上官宴转了身。

“找药还是找大夫。”她颤声问。

“自然找大夫。谁知道你中的什么。”他往外走。

越来越难受。她咬牙关,心下忽动,费九牛二虎之力抬一侧胳膊对着手腕开始嗅。

混沌更甚,几乎连嗅觉都失了灵。

上官宴已经疾走出好一段,听她没了声,又急转回来,“这在做什么。”

“你且凝神细嗅,”声音颤得厉害,阮雪音勉力去稳,说得断续,“我周身,可有什么不寻常气味。”

她眼里盛了三月烟雨,两颊潮红却如艳阳下春桃。上官宴失神一瞬,沉声道:

“脸别过去。”

不明所以,又隐约明白,而事已至此,除了信他别无办法。

她攥锦被更狠,偏头向里侧。

他该是俯身下来在嗅。

她双腿整个蜷起来,强忍着稳住身子纹丝不动。

“有种奇怪的花香。”半晌,他开口,气息喷在她脖颈间。

“是不是,”断续而夹杂了沉重气声,越来越软,快要没法听,“有点像苏合香。”

上官宴自己也用香,更别说苏合香是常用香。他凝神再辨。

“是。”

阮雪音心沉。

“除非你认识白国宫廷医者,否则不用找大夫了。”气若游丝,更似春莺呜咽。攥着锦被的指节分明惨白,又从深处漫上来嫣红。

“不认识。”上官宴已经站直,居高临下看着她。

“出去。”阮雪音道。

“这东西能自己忍过去?”

不知道。秘药不为书载,她识得凤凰泣不过因为老师教了。她还亲手为七尾团花剪过枝。

此药依据用量不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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