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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妖,“我亲手沏的。”

他果然一早就在。阮雪音倒吸凉气。

“放心。我真没听到,一句也没有。但令狐邈我认识。”

兜兜转转找了城外这间人稀之所,还是撞上个最不该撞上的。

“他们都知道你是谁么?”所有这些他认识的人,王孙公子,各国谋者。

“大多不知。你兄长或有猜测。够交情的只那小子一个。所以白国境内,我会护你周全。”

护周全也是一种窥探。她蓦然想。但这笔账,双方都有赚有赔,不算不值当。

“我从韵水来。两日后去曲京。最后还会返回韵水。”

上官宴微讶,“就这么告诉我了?”

“你不是要护我周全?这人情我领了。”总归是他给顾星朗的人情,且事以至此,不领亦是无用。

月光清亮,叫纱幔一隔反变得氤氲。阮雪音越过那些氤氲去看天下星,已近子时,四下皆寂。

她起身,略觉醺然,好在不晕。

“明日还要见洛王府的人么?”上官宴仰头笑看她。

“我等令狐邈。他那边落定,我就往曲京。”

“不用见正主?”

自然指洛王。“听说令狐邈很说得上话。”阮雪音道,“如无必要,不想抛头露面。”

上官宴笑笑,再看她颊边痣与残缺裙裾,“给你备了些衣裙,回房间看看喜不喜欢。还有一顶纱笠,我觉得挺好看,你不想叫人看到你的脸,直接挡上比点痣强。”

他站起来,

“走,送你回房间。”

莫说此人孟浪登峰造极。现下还喝了这么些酒。从晚饭到此刻已经两壶下肚。

阮雪音退两步,“多谢。不必。我自己回。”

“你知道在哪里么?”上官宴粲笑。

阮雪音一怔。没有侍女么?她四下看。

纱幔重重,满庭繁花,却是一个人也无。

还有暗卫。她转念想。量他不敢如何。且已经来了,不怕多这段路。

遂不说什么,两人并行于曲折回廊层叠轻纱间。深夜至,风愈大,直刮得纱幔翻飞灯烛明灭。

眼看快出回廊时灯火忽熄。

阮雪音心下一跳,不敢停,疾走两步发现对方没跟上。

她回头,却见他若无其事正走过来,分明若无其事,总觉得哪里不对。

穿中庭,周遭再亮时她不动声色瞧,才发现他额上冷汗涔涔。

方才忽然黑,吓的?

虽然不厚道。她暗忖。但实在好笑啊。这么个耀武扬威八尺男儿。

她忍着没笑,正色道:

“我师妹也怕黑。小时候吓的。你呢?”

上官宴一震。

其实只一顿,且极微,若非故意留心根本察觉不出。

但许是此人平时过分“风姿绰约”?

这微顿便有了些“虎躯一震”之意。

确实好笑。阮雪音忍不住抿嘴。

好在并行,谁也没看谁的脸。

“谁说我怕黑?”只听他道,语中莫名带了憨,又转话头,“竞庭歌怕黑?挺可爱嘛。”

第417章 忘年

两日之后,阮雪音出临自往曲京。

裙衫打眼,纱笠亦打眼。那晚她回房间拉开衣橱瞧,一堆的妍丽衣裳,又兼喝了酒,光看看已是头晕。

好容易挑出一件色淡的,刺绣纹样仍不少,式样也偏繁复,本该轻薄的夏衫硬被撑出来厚重感。

“这么多裙子,你倒是换换,叫那小子知道埋怨我亏待你。”

还好人在马车内。打不着旁人的眼。

上官宴也在。如此行程,委实诡异。

“多谢美意。上官公子这些个热闹衣衫,还是留着给同样热闹的姑娘穿。我不适合。”

护周全,情已领,他要马车一路送便让他送。总归自己是竞庭歌,万一有人认得他是上官宴,一同现身,也非坏事。

“好看的姑娘穿什么都好看,还分什么安静热闹。”上官宴粲笑,“另外,把姓拿掉,叫公子就好。”一顿,

“唤夫君也可。反正同行,扮上更方便。”

此人嘴皮子之能真没的说。三句便能占一回便宜。

但举止方面,她渐发现,越是独处时,对方越守礼。

远不及锁宁城初见时那般惹人厌。

“公子该早到了娶妻立室之年,回到家中,自有尊夫人唤夫君,在外还是收敛些好。”

她不知上官宴几岁,但阿姌出事时已经二十二,他是兄长,自然更大。且那晚说起十五六岁时的顾星朗,他称其小屁孩儿,看样子,大了不止两三岁。

“四海为家之人,哪有家,更无妻。”他一挑眉,颇不屑,“天地任我行,要家做什么。”

他转头撩车窗帘观景。

个个有故事,个个心上千斤重。高门世家的无解顽疾。

“我听说为母亲者,都希望子女有人共终老、儿孙满堂欢。想来相国夫人也是一样。”

自然是说他的生母。已故原配上官夫人。

该是扎了他的心。

“你不是自幼亡母?知道什么。”他转回来,斜睨她。

“所以是听说。”阮雪音不恼,“但阿姌的母亲似乎例外。我一直好奇。”

上官宴再挑眉,“那小子日日对着你不累么?前朝是这些事,回床上还是这些事。”

此言粗鄙,阮雪音忍住没蹙眉。

“终究年轻啊。”他又笑,“架不住新鲜。你跟他从小到大见的那些女人毕竟太不一样。至于以后如何,”

他没往下说,理一理袖口,这动作倒同顾星朗像,

“那女人心狠。莫说亲生女儿,她自己的命亦是不惜。”

是说现任上官夫人。

居然答了。

“医者怎会不惜他人性命?”

上官宴眸色变得幽深,“你知道?”

“你果然也知道。”

“我母亲本不至于亡故。”

阮雪音眉心跳了跳,“她总不至于——”

“不至于,但脱不了干系。”他微抬眼皮,漆黑瞳仁裹着利光,“你打算找她麻烦?”

阮雪音细体会此话,“她是谁,什么来历,你真的清楚么?”

“不清楚。看起来你比我清楚。”

很像实话。“她究竟哪一年去的苍梧,何时出现在你们面前?”

上官宴眸色更深,“原来你也不清楚。但你知道她是医者。”

“东宫药园。我怀疑她是幸存者。”

“东宫药园里哪还有活下来的人?”他几乎脱口。

“我本也以为没有。如今看来,不止一位。”

上官宴散开目光。

半晌。

“她成为上官家主母,是在二十年前。”

今年是东宫药园案发后的第二十一年。那么她入主上官家正是东宫药园案下一年。

对上了。阮雪音心跳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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