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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圈。”
云玺再眨眼,“夫人,这越往外,一圈比一圈大。且这第三圈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些无人住的殿宇,宫人们的下房,还有冷宫。”
“知道。去年初入宫那两个月,你不是带我走过?”
是走过,还隔三差五向君上汇报。云玺乍舌。
“冷宫我亦是进过的。走吧。”
阿姌那次,云玺全程候在大门外。
所有这些,她或知其然,但浑不知其所以然。
“此刻再往外,回去不知什么时候了。夫人,君上——”云玺无法,只得跟着走,一边走仍停不住劝。
顾星朗今夜赴披霜殿作家国之谈,怕是要晚。阮雪音心答。若谈得不好,心情一坏,怕是根本不会过来,自己躲回挽澜殿顺毛。
——实在很容易谈不好。无论怎样巧用话术。本身就是极烫手的题目。
更何况对方是纪晚苓。不留神吵起来,伤情又伤心。
罢了。她加快步子,同时止念。这趟浑水,她实不愿掺和,问都不想问。由他处理,好坏都不关她事。
心绪乱了又宁,不觉间已进入第三圈。
果真更僻静,光亮更少。去年几次转悠都在白日,如此夜晚,确为第一次。主仆二人并一盏四季平安灯,孤零零行在仍旧宽阔的石板路上,真有些暗夜独行的意思。
走过长长仿佛无尽头的排屋,灯火相间,明暗相替,便是云玺所说宫人们的下房。偶有少女嬉笑声传出来,零星而乍收敛,也烂漫也克制。
行过排屋,开始途径殿宇。依旧相距甚远,皆黑洞洞,云玺双手握灯柄,掌心也浸出薄汗。
“走了这么久还遇不上巡逻兵,夫人,咱们回吧。”
“只是我们没遇上,并不是没有。真有事,一喊就来,无妨。”阮雪音匀步静声,眼睛扫过又一座殿宇名。
“夫人这是想看什么啊。”
一路走,一路扫殿名,显然有目标。细致如云玺,早早发现了。
“我记得那时候你伴我闲逛,有看到过一座,叫做幽兰殿。”
云玺凝神想半刻,“是有这么个殿。荒废许久了,反正自奴婢在宫里当差,便一直是废弃的。”
祁宫第三圈的殿宇,基本都是废弃的。冷宫称冷宫,这些殿宇,其实也与冷宫无异。
“夫人找幽兰殿做什么?”
“说起来玄学,”阮雪音一笑,“莫名觉得,那殿宇同我有缘。”
云玺眨了眨眼,赶紧呸呸呸,“夫人胡说什么,您是要长居折雪殿的,说不得日后——”
说不得日后还要入主承泽殿。自然说不得,她噤声。
“不是这个意思。”阮雪音再笑。是觉得那幽兰殿有某种她熟悉的气息。
气息,或者说感觉。
确实很玄,以至于诡异。一个陌生地方,还是经年荒废的地方,再有气息也湮灭在时间里了。
是什么呢。
正自沉吟,路面灯影忽停,是云玺停了。
“夫人。”
阮雪音转头看她,循她目光又朝另一侧望过去。
幽兰殿。
第385章 六月栖栖
周遭尽黑,只一盏四季平安灯照得方圆十几步内影影绰绰。
初夏夜虫鸣已具规模,在御花园听是情趣,在此处,便难免有了些荒凉凄恻意味。
幽兰殿三个字也模糊在暗色里。乍看殿门围墙倒整洁,不像是荒废多年。
仿佛预感阮雪音会问,云玺开口道:
“宫中重体面,再是荒废的地方,外面看着总是像样的。里面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去秋入冷宫,除了庭中无布置,一棵老梧桐落得满地枯叶,整座院子并室内都算洁净,连蛛网都不曾见。
可能是上官姌自己打理的。也可能本就整洁。
都已经不会有答案了。
这般想着,阮雪音抬步上两级阶梯,殿门紧闭。她伸手推,纹丝不动,竟然锁了。
“我以为废弃的殿宇,该是随便进的。”
云玺也有些错愕,“按理说是。哪怕关着门,也不至于上锁。”
更有意思了。阮雪音再伸手,再推,确实锁了。
“这里面不会其实住了人吧?”
半晌安静,明黄灯色没能照出云玺骤然发白的脸,
“奴婢胆子小。”她吞咽两口,语调亦变,“夫人你别吓我。”
讲规矩如云玺,从未自称过“我”,看来是真怕了。阮雪音好笑,轻拍她手臂,
“也是随口猜测。住了人怎会这样锁着。”
“百年皇宫,骇人事多。”云玺战战兢兢,四下望,仍只有方圆十几步的视野,“尤其这种没什么人气的地方,年头越久,越,越邪乎。白天还好,夜里,这,夫人咱们走吧。”
真想进去看看啊。阮雪音立在偌大两扇门前,实觉不甘心。考虑片刻,转身下石阶。
云玺长舒一口气,忙跟上,却没能如愿打道回府——
走了一小段,阮雪音忽转方向,竟围着幽兰殿外墙绕起来。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呀!”人一吓破胆,各种规矩也都顾不得了,云玺一壁跟,嘈嘈切切问了又劝。
“看看还有哪处能进去。”
“夫人为何非要进去。”越走越深,云玺急得直跺脚,“实在想进,咱们白日再来好不好?白日也瞧得清楚些。”
这话在理。阮雪音停了步势。
“这些个殿宇,有禁令么?白日来被人瞧见,可有不妥?”
“禁令是没听说。”云玺急忙忙转脑子,“但上了锁,便该是不让进的道理?”
“那得看旁边其他殿宇,是否也锁着。”
夜鸟穿高树,不闻啼鸣,只有振翅声。云玺唬得又跳两跳,“那也等白日再来瞧吧?夫人,出来太久了,咱们这灯,都不见得能撑到折雪殿。”
“能撑到御花园就行。”阮雪音点头,复看两眼这侧外墙,有些斑驳,墙沿高高低低生着野草,灯光一照,映在墙上高出来好两倍,“回吧。”
第二日有雨。
原定计划,阮雪音该去采露殿,话术梗概,几日前也已同顾星朗商定。
但昨夜他没来,今日到此刻仍没有半句话。纪晚苓那头说得如何,她虽不需也不想详细知道,总得有个大方向——
一盘棋面,阵地之间会相互影响。披霜殿之后,关于采露煮雨二殿的对策,是否照常推进?
申时过半,雨初歇,她思前想后,决定往挽澜殿一趟,顺道问问幽兰殿情况,看能不能进。
遂带了云玺出门,踩着湿漉漉石径一路往南,眼看快到,正碰上纪晚苓自披霜殿出来。
不知昨夜两人究竟聊得如何。心绪再起,话也比平常更少,见完礼并行,还是纪晚苓先开口:
“近来事忙,我瞧他总也不按时辰用膳,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