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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乎地想起昨夜失控的一切。他不禁在心里谴责自己,如何就情难自抑到了这种地步?

这夜格外静,静到袁彻几乎可以听到药膏被晕开在肌肤上,发出的粘腻的声音。

他的手指明明已经很轻了,却还是会陷进去。

他不敢多看,可黎又蘅看着他,让他感到热,他的后背一定冒汗了。

“你睡吧。”他说。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看我了”,黎又蘅自然能体会到,那就绝不会让他如愿。

“我不困。”

袁彻说不过她,却实在无法忍受那目光的炙烤,于是绷着脸,拿起一旁黎又蘅束发用的绸带,盖住了她的眼睛。

黎又蘅并不反抗,嘴角扬着,“原来郎君喜欢这样。”

袁彻:“……”

她永远有话说,知道怎么调笑他,他在朝堂上对仗弹劾时,能唇枪舌剑不停歇,到了她这儿却是词穷理绝,再满腹经纶,也变成笨嘴拙舌。

自知再回嘴是自讨苦吃,他缄默不语,好好上药。

所幸黎又蘅被蒙住眼睛,让他少了许多负担,他很快地涂完了药,就是后背被汗湿了。

他将那寝衣系好,再取下黎又蘅眼睛上的绸带。她似乎是睡着了,静静地闭着眼。

这一劫总算是过了,他给黎又蘅盖好被子,转身要走,却听见她说:“以后回正屋睡吧。”

他转过头时,黎又蘅扯了扯被子,已经翻身朝里。

“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分开睡的必要?”

此话有理,更何况是出自黎又蘅之口,袁彻没有理由拒绝,痛快地说了声好,“我去沐浴,你先睡吧。”

听见黎又蘅“嗯”了一声后,他脚步轻快地去了浴房。

静谧的夜,月光如水,徐徐漫入房中。

等袁彻沐浴完毕,回到正屋时,黎又蘅已经真的睡着了,方才她还面朝里,这会儿面朝外,身边空出的位置,是给他留的。

屋内只余床边一盏小灯,烛光有些微弱,却足够温馨。

他上了床,安静的目光落在黎又蘅的脸上,她乌黑柔软的长发漫到他的枕上,他怕压到,便小心地捻起她的发,却没有拨回去,让发丝躺在自己的掌心。

夜已深,他吹了灯,躺在黎又蘅身边,安稳地睡去。

……

新婚一个多月,小夫妻二人终于同居,朝夕相处中显出一种和美温馨的氛围,做长辈的看着都觉欣慰。

傍晚时,一家人坐在小花厅里用饭,徐应真瞧着他们小两口,笑眯眯地,“今日的鱼汤做得十分可口,又蘅,你多喝点。暨明,你帮又蘅盛一碗。”

袁彻照做,黎又蘅笑着接下。

徐应真越看越舒心,正乐呵着,身边的袁瑛在桌底下用腿碰了碰她。

她瞅瞅袁瑛,也给她盛了一碗鱼汤放到面前。

袁瑛皱了皱眉,往袁褚那边看了眼。

徐应真这才明白过来,小丫头是催她把婚事跟袁褚提一提。唐惟一的根底摸的差不多了,要想进一步商议,也该让袁褚知晓。

她对袁瑛点了个头,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下人传话说吴氏和陈婧安来了。

一家子都面面相觑,谁访客,趁着这天快黑,用暮食的时候来?怕不是那屋里又出了什么事,来烦人了!

好好的气氛,都冷了下来,袁褚和徐应真还没说请人,那婆媳两个就快步走进来了。

徐应真不咸不淡地说:“弟妹怎么这会儿来了?添两双筷子,一同坐下来吃吧。”

“哎呦,嫂嫂,还吃什么啊!家里出大事了,你还不知道呢!”

这话说得人一头雾水,袁瑛嘴快:“二房又惹什么祸事了?”

吴氏瞪她一眼,煞有介事地说:“这可不是我们二房的祸事,是整个袁家的祸事!”

袁褚搁下筷子,脸上有几分不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有话就直说。”

吴氏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简直都没脸说!”于是,她叉着腰高声说:“三郎媳妇儿,你与那沈家大朗的私情,是你自己承认,还是我替你说啊?”

黎又蘅正在喝茶漱口,听见这话差点呛着,不解地看向吴氏。

其他人也惊着了,袁褚不容家族声名受半点侮辱,一听这话就急了,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你满嘴胡喷什么!”

徐应真目瞪口呆,缓过神来,压根不信吴氏的话,料想吴氏就是记恨先前他们没有帮忙解决四郎的事,便来没事找事。

她腾地站起来,“弟妹,你疯了不成?事关全家清誉,岂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又指指陈婧安,一脸糟心地说:“快把你婆母带回去,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来我们这儿撒泼!”

吴氏却说:“大哥大嫂,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这好媳妇儿,同那叫沈行知的暗通书信,私相授受,证据确凿!来人,把那丫鬟领上来!”

黎又蘅寒着脸,看着两个粗壮的仆妇把苍葭拽了过来。

众人见状都愣了下,目光向黎又蘅探去,观察着她的脸色,袁彻坐在黎又蘅身旁,只冷冷地看着吴氏她们,自始至终没有看黎又蘅一眼。

“我可是在门口亲眼瞧见,那沈家的小厮,把一封信和一个锦盒给了这丫鬟,那锦盒里装的定然就是信物,不是私相授受是什么?”

吴氏瞪着苍葭:“把东西拿出来!”

苍葭将那信和锦盒紧紧抱在怀里,气呼呼地说:“这是我们少夫人的,二夫人你没资格拿!”

吴氏冷笑:“你承认这是你家少夫人的东西就好。”说完,她递个眼色,那两个仆妇便去抢苍葭怀里的东西。

黎又蘅心里已经明白,二房他们因自己儿子被贬官,袁彻没有出手相助,而心生怨恨,便死盯着他们大房找错处。沈家的信刚送过来,苍葭到偏门上取的功夫,便被她们按下了,可见是早就盯上她了,用心良苦。

她看苍葭被那两个撕扯得头发都乱了,火气实在压不住,走过去将苍葭怀里的信物接了过来,两个仆妇还想抢,她抬手给她们一人一耳光。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的陪嫁丫鬟也敢打,我的东西也敢拿!”

眼瞧着都动起手了,可见黎又蘅气得不轻,袁彻走到她身旁,手掌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吴氏指着黎又蘅说:“你还耍起威风了,这么多长辈在呢,你张牙舞爪的,什么家教!也是,你都婚内和外男暧昧不清了,如此不识礼数,还能指望你尊重长辈吗?”

袁彻语气冷冷:“二婶,你若是太闲,可以去观里烧香,为你那儿子祈福,不要来我家兴风作浪!你所言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一开口脏了我家的屋子。”

吴氏被他怼得一噎,“傻孩子,你还护着她!可知她和那沈行知有多少私情,这天都黑了,送信过来,没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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